第67章 第67章
次日清晨,中原中也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宿醉的头疼让他烦躁地啧了两声,撑着胀痛的头撑着在床头坐起,正准备点上一只烟,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动静,昏沉的脑袋一下变得清明。
一只白白的手臂挽上他的腰间,没什么力气地开始收紧,他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
啊…他昨晚又喝醉了。
身边的人有一点醒来的迹象,他慌忙把手里未点的烟卷扔出去,大气未定,他正准备低声和琉璃说再睡一会,谁料她忽然睁开眼睛,满是怒意。
正当他迷茫地眨眼准备询问的时候,琉璃凶狠地拽着他的领结忽然把他拉进了许多。
刚醒的时候,喉咙干涩,她的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些鼻音,但是却充满怒火,“你竟然不洗澡就上床睡觉了!”
“?”
她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吗?
中原中也连忙说着抱歉,将拦着他的手臂放下,起身洗浴去了。
她是什么时候睡醒的呢?唔…大概是浴室里的水流声逐渐清亮的时候。
琉璃起身眼睛还没睁开,只是靠在床头,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酒后吐真言,本质是乙醇对神经元兴奋的抑制作用,使大脑活动下降,神经元的控制能力较弱,也许就会把平时压抑着不敢说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吧。
但是否为真言呢?
她挠挠头,灰红的眼眸里映出紧闭的浴室门。
好像也没什么必要骗她吧?
所以以前…是见过中原中也的么?在她不存在的记忆里,有中原中也的痕迹。
为什么会见过,她在横滨没有找到存在过的证明,可以肯定的是,起码有意识前她不在这。
那是更远之前的事了吗?也是,那条围巾虽然经过中原中也细心的打理,但不可避免的显出时间的流逝感。
那会是多久前的事?中原中也还在擂钵街的时候吗?如果是在擂钵街的话,里面的人太杂太乱,啊对了,听太宰说以前中也是擂钵街一个组织的头头来着。
后来被背叛了。
琉璃低头看着手掌上覆盖的一层茧,这是曾经搏命的证明。
“那些孩子们后来怎么样了?”她曾经这样问太宰治。
太宰治只是笑笑。
“分散到了横滨以外的各个地方。”
可是…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中也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
他看见斜靠在床头的琉璃有些惊讶,“抱歉,吵醒你了吗?”
琉璃摇摇头,中原中也坐在了床旁,还带着热气的手指顺了顺她睡翘起来的头发,“昨天是你接我回来的?”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昨夜里被扛着在明月星辰下在楼顶间跑酷的景象历历在目,光是回想,那种胃开始翻滚着绞痛的感觉又上来了,头也开始感到晕晕乎乎的,她假笑着,仰起脸,“呵呵。”
中原中也有些心虚,扭过头,耳朵开始变红,“我平时不这样的。”
琉璃冷哼一声,一侧身又躺在床上,“可拉倒吧,你那些部下昨日如履薄冰那样。”
像是被戳中了死穴,中原中也僵住了,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过身来。
吹的半干的头发有些还贴在他的脸侧,略长的刘海还没全干,尚未打着卷,有几分遮住了他如海的蓝眼睛,他本来好像准备在说些什么,忽然视线一定,脸开始变红,眼睛睁的大大的,又什么话都不说了。
琉璃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回过神来就看见中也一副发烧样,正奇怪着准备起身,中也突然喊,“别动!”
声音染上了浓浓的欲味,有些喑哑,有些性感。
她一低头,新换的吊带睡衣的带子不知什么时候滑落肩头,又一抬眼,看见中原中也极为危险地眯起眼睛,膝行着靠近她,卧在她颈肩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颈侧的皮肤相当敏感,琉璃忍不住把头缩起来想逃避,中原中也一手按住她的肩,轻舐颈窝,“不要动。”
“大早上的真的好吗?”
“啰…啰嗦!”
“哈啊,你别…你别顶!”
“那…那你别夹。”
这是个让人意乱情迷的早晨。
她再度从睡眠中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身边的床单有些褶皱,伸手覆上还带着些温度,她打了个哈欠,中原中也太猛了。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别带了一番风韵,刚睡醒的眼尾还染着些迷离的水红,不曾烫染的发丝凌乱,她不禁想着如果如果穿着正装,是不是也是禁欲里带着些妩媚。
锁骨往下是一串串莓红的暧昧印子,中原中也真的很喜欢吸,很喜欢在这样的事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要不是当时给他按着头锤,估计连脖颈上也不能幸免。
平日里看着是挺冷静自持的,谈论这些事时也是一股子别扭的害羞劲,但真来的时候可就完全是另一副样子了。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意洗漱后下楼,中原中也正在煎牛排,见她下来脸先红了一红,别开了视线,尔后又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她等等。
啧,这男人真的是…
“要出门逛逛吗?”中原中也接过她面前的盘子,熟练地操着刀叉切割牛排。
琉璃歪着头想了想,有些为难,“我怕被抓走。”
像听到什么遗臭万年的冷笑话,中原中也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有些凉,“让我看看是谁敢在港口黑手党的眼皮底下绑人。”
中原中也换上了一副略带神气和鄙夷的表情,“在他们成功之前,就会被我的重力碾碎。”
她还挺喜欢看中也这副样子的,带着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血性和冷漠,有点帅。
“怎么了?”中原中也见她看着她的出神,忍不住停下手里头的动作问道。
她开始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和我做的时候也能是这样的神情吗?”
“…哈?”中也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微妙,他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叹了口气,喉结上下动了动,忽而那种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邪性十足的笑容,“原来如此,早上还没能满足你是吧。”
琉璃也不怂他,一本正经地回着,“如果是刚刚那个样子,一个早上都没问题。”
不知道是被气笑了还是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满怀期待,中原中也红成虾子的脸渐渐冷静下来,托着腮瞅着她,“那可不要后悔。”
当然,这都是晚上的事情。
太宰治七甩八甩总算是甩掉了一直在旁边叭叭个不停的国木田独步,他哼唧了几句小曲儿,迎着暖暖的铺下来的阳光,往另一端走去。
“这是这个月的绩效评估吗?”布琳从新开商场的一家店面走出,和旁边的人正谈论间,一个身影忽然跃到了她面前。
太宰治站在她面前,笑脸盈盈,声音像蜜糖一样,“你好啊,美丽的小姐。”
很快就反应过来,布琳将手中厚厚的本子交与旁边的下属,点头示意。待下属走后,布琳抬起头,直直对上那双鸢色的眼睛。
“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叫太宰,太宰治。”
他们在一家咖啡厅坐下了,放着《致爱丽丝》。和声妙曼,半音的交替如深情的耳语,充满爱意。
“太宰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太宰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小姐挺心急的,不过我确实有事情要好好问问小姐哦。”
下一秒,这张俊美精致的脸变的阴云密布起来,琥珀色的眼眸竟荡出了一股浓稠的黑,太宰治狡黠地眯了眯眼,“我想要知道一些…关于福泽琉璃,不或者她根本不叫这个名字吧。”
布琳听完一愣,接着小脸一红,带着白手套的手捂上发烫的耳朵,一脸的不可置信,“诶诶?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样不行的!”
“?”太宰治的表情僵了片刻,马上变平的嘴角又牵强地往上扯着,他尽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管理,“不是哦,是关于她…来横滨之前的事情。”
布琳盯着他,试图从对方假面似的表情和甜腻的话语里,看破双眼里如森林迷雾般稠密的诡计。
但太宰治只是这样看着她,见她不为所动,防贼似的僵持着,伸出了手,拾起了布琳放置在桌面上的左手,如信徒瞻仰圣人似的在娇软的手背上印上一吻。
完美的演员,他对于这类表演骗人的把戏熟稔于心,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午后的阳光好极了,像轻盈跳跃的精灵留恋人间,忍不住亲吻上他的眼眸。
这副如妖的面庞,曾这样掳掠了无数少女的芳心,他勾了勾薄唇,笑吟吟地,“拜托了小姐。”
又将她的手轻轻贴上自己的面颊,比常人略浅的眼瞳静盼着她,“因为你也是…希望她像常人一样好好在这生活着的吧。”
布琳依然带着她最天真、最迷人的微笑,像是配合太宰治的演出,脸颊泛起点红,声音娇滴滴的,“太宰先生,不要这样调戏我啊。”
“怎么会?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哦,我的行动也是。”使了暗劲扣住了布琳的一只手,面上依然挂着无害的笑容。
布琳也不甘示弱,瞪大了双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别别别这样,太让人害羞了!”
太宰治握住那只手往头发上蹭了蹭,从容应对,“诶诶?可是这才刚刚开始,不是吗?夏洛特·布琳。”
她深深叹了口气,收起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浅色的眼眸里不再是那副娇羞的神色,换成了一副审度的色彩,“放开我,太宰先生。”
太宰治唇角的笑容淡了一些,像是有些不舍,目光在那只带着白手套的手上惋惜地留恋片刻,才松开了。
“看来你比我们想的要更难对付啊。不愧是前港口黑手党干部,太宰治。”
闻言太宰治的笑容也消失了,只留嘴角习惯性地上扬几分,像久历雨水冲刷的浮雕,麻木又虚晃,“连这也能查到吗?”
面前的人不再挂着天使般温柔地笑脸,她支着肘,满目嘲讽,“你不也一样吗?”
“告诉我吧,知道的情报越多我们这边也更好做出应对不是吗?”黑发青年的语气变得与方才截然不同,像是整个人沉了下来,却多少带着点商量的语气。
“你们的意图是什么?”
“和你一样。”
女子轻笑,“那你说,我的意图是什么?”
也许是错觉,她觉得太宰治的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与刚才的虚伪、试探完全不一样的,带着些柔和的东西。
“是朋友啊。你看向小琉璃的眼神,是看向友人的目光。”
和织田作那时候很像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想要敞开些什么,想要和他倾诉些什么的那种眼神。
布琳舒了一口气,“就这么些时日你懂什么?”
“短暂的岁月也许什么都不能留下,但也足以让一人交付真心,也足以立下羁绊。也许和你们相比,我们这些人不过在她的岁月里度过微不足道的几个月,但是她与侦探社,啊还有那个小矮子,之间的事情可是真真的。我认为这些就可以称为充足的理由了。”
布琳的脑子一片空白,皆因一句短暂的岁月足以交付真心,她又想起了那个见她眼睛变成爱心的那个男人,时间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可以改变所有,从敌人变成爱恋,从陌路变为羁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千帆过尽皆是迷茫,短到连人生路都能同一人谋划到尽头。
“她的通缉令是你拦下的,对吗?”少女表情的松动被太宰治敏锐的捕捉,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带着颤抖的叹息,布琳点了点头。
“你还有同伴,摸进异能科的也是你们?”疑问句,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太宰治的眼神片刻不离面前栗色头发女孩的面孔。
“是。”
“为什么?这应该不是你们上级的命令。”
“太宰先生!”
未料到布琳的情绪突然起伏跌宕,太宰愣了一下,发出了疑惑的气音。
布琳像是放弃了对自己情绪的掌控,但她试图变得平静,她深吸了几口气,声音都有些嘶哑,“也许她做过的事足以称得上罪人,但是在我们看来,她只是被悲惨命运拽住咽喉的孩子。”
“继续说。”
布琳抬起眼皮看了太宰治一眼,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就像是北国的使者望着隆冬里掩盖在不知尽头的莫斯科发出的一声似有若无的吹息,像纸裂开一样苍白,“如果可以,救救她吧。她是被亡魂缠绕拖入阴间的区区一个爱做梦的小姑娘罢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直属于boss的特别职务,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在那之后我们的交集也不是很多,但唯有一点我是确定的。”
布琳的目光从面前的盛着拉花的卡布奇诺的瓷杯一骨碌转移到太宰治的脸上,“她在被黑暗侵蚀。”
她站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初见时甜美可人的微笑,她带着最完美的假面,嗓音如娃娃般可爱,“这双手套的材质很特别,很遗憾,你的异能没有生效。”
太宰治噗嗤笑了一声,隽秀的面容上戴着如四月天里头点亮四面天温煦的笑容,“被发现了吗?但是没问题哦,毕竟我只是想和美丽的小姐聊聊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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