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他是为你而来
两人在公司下车立刻就迎来了几位同事的招呼，陶子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转头看魏晋：“你故意的是不是？”
魏晋没听清，微微低了下头，那姿势在旁人看来就暧昧了不少。
“你说什么？”
陶子咬牙，“你是不是故意在公司门口停车的！”
魏晋挺身，眼角弯弯，大大方方承认道：“嗯。”
陶子：“……”
啊，这厮真是过分得很！
果不其然，那天开始，公司就在传陶子和魏晋的关系不一般。
那会乐乐还会说两句给陶子洗白，说他俩师徒情深，关系当然比普通人要好。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传言陶子挖墙脚，趁大神跟女朋友吵架期间攻陷大神，还说陶子跟大神关系太好，导致大神女朋友经常吃醋，两人为了陶子的存在吵过不少次。
当然，这些狗血话刚开始陶子并不知情，只是隐约感觉到公司人看她的眼光变了，她也没深究。
直到有天乐乐跟市场部另一个女孩子在厕所打了起来，乐乐占上风，陶子拨开一众人群到的时候，就看见她骑在人身上，还揪着人家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丫长嘴就是用来造谣的吗？你亲眼见着陶子当小三了啊！你怎么就知道陶子破坏人家感情，抢你老公了啊！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嘴巴是用来吃饭，说该说的话吗！啊！”
那气势，就连陶子都被吓到了。
但不得不说，那会儿她很感动。
陶子赶紧上前拉开乐乐，“好了好了，你先起来。”
说完又去扶地上的女孩，“顾思思，你怎么样？”
顾思思甩开陶子的手，一身狼狈，讲话仍旧很气愤：“走开，我才不要你扶。”
陶子被推了个趔趄，顿时皱眉，转而对乐乐说：“你怎么下手也没个轻重，你看人家还有力气推我呢。今天我就好好教育教育你，免得别人说我管人不力，打架都不知道怎么打。”
乐乐气着气着，眉眼瞬间就舒坦了，低眉顺目地说：“是，我下次注意，一定让她再没力气推人。”
吃瓜群众：“……”
靠，还有这操作？
“嗯，这才对嘛。”她伸手拍了拍乐乐的肩膀：“咱有错必改，快，跟人家道个歉。”
乐乐走过去，嘴巴一歪，眉毛一挑，不要太嚣张：“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顾思思被她吓得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
“怎么，还有意见？”
“……”
哪还敢有意见。
陶子这才问：“怎么回事呢？”
乐乐指着顾思思说：“她造你谣还污蔑你。”
陶子耐着性子问顾思思：“有话不妨大大方方说给我听，反正大伙都在，下班时间吃个瓜消遣下也无妨。”
她态度豁朗，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话题的中心。
顾思思犹豫着，也不敢看她。
乐乐在旁边吼：“说啊，刚刚不是说得挺利索的么！”
顾思思被她一激，索性豁出去了：“说就说，有什么好怕的。”她对着陶子说：“说你当小三插足人感情，你还要脸吗？”
女厕门口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顾思思话一出，大家更加兴奋了，都交头接耳的，也不知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平时装着一副亲近人的模样，其实就是个绿茶婊，在唐总面前讨巧，在魏总面前更加肆无忌惮。说你跟魏总是师徒情深，谁不知道魏总有女朋友，感情很好，要不是你插足，魏总怎么会跟女朋友分手？”
陶子听得一脸懵，心想她怎么就插足了？
“顾思思，你这话有漏洞啊。”她叹了口气，为对方的智商担忧：“首先，我亲近人是不是装的，大家心里有数，不喜欢大可别跟我说话。其次，我跟魏总确实关系不一般，我认识他的时间比在场各位甚至比唐总还要早，而且我们还住同一个小区，我们熟稔一点，亲近一点，私下吃个饭搭个车需要跟你报备吗？最后，魏总确实有个女朋友，但也确实分手了，感情挺好是没错，但不合适选择和平分手碍着你了吗？”她顿了顿，皱着眉头问：“你说我插足，你是见着了还是梦到了？”
不得不说，陶子这张嘴，论吵架还真没败绩。
顾思思一顿，有点哑口无言：“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陶子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行了，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毕竟你双商都不太行，也算半个残废，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散了吧。”
她抬手把大家往外面推：“走走走，吃瓜到此结束。”
顾思思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当即眼泪哗哗，哽咽得不行。
漂亮的女孩子流泪总是容易引起大众的怜惜情绪，已经有人开始过来安慰顾思思了，但碍着陶子还在，话不敢说得太明显。
陶子捏了捏眉头，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没完没了，女人的战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乐乐没忍住，拽住顾思思喊：“造谣一张嘴，你哭你还有理是吧，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
陶子拉住她，摇了摇头。
顾思思一看有人过来安慰自己，便哭得越发大声了起来。
魏晋正在公司准备睡会，突然有人过来敲门，说：“陶组长在女厕跟人打起来了。”
他瞬间没了睡意，急匆匆走过去只看见女厕外围都是人，他心里一紧，在外面把话听了个干净，等听到顾思思放声大哭的时候，他又转头回去了，跟那个报信的人说：“下次她打输了你再来敲我门。”
报信人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感觉自己隐约接近了事情的真相，后又双手交握一脸羡慕的说：“哇，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师父。”
陶子被她吵得不行，走到她面前还帮她擦泪，好声好气地说：“顾思思，你不能一受委屈就哭，现在会哭的孩子是没糖吃的，还讨嫌。乖，不哭了昂。”
顾思思被她这操作弄得不明所以，眼泪不自觉流的更欢快了，陶子怎么擦都湿黏黏，最后一咬牙，把她扔进厕所隔间，在外面撑了把扫把抵门：“那你哭够了再出来！”
大伙被她吼得一愣，她回头又吼了句：“看什么看。”
众人作鸟兽散，她喊住乐乐：“上班了提醒我过来放人哈。”
乐乐看了眼厕所里面，凉凉道：“那看我等会睡得好不好了。”
顾思思听到这话委屈得不行，在厕所里哭得更是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骂陶子，大概是终于消气了，她又拉了拉门把手，门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脸又垮了，陶子就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挥了挥：“不哭了？”
顾思思心虚地低头，陶子笑了声，走到洗手池洗手，漫不经心地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你一共骂了我七十八次，婊子六十二次，骚货十二次，贱人八次，绿茶六次。顾思思，九年义务教育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顾思思不敢说话，陶子从镜子里看她那瑟缩样，也是笑得嘲讽，“我平时跟你接触不多，虽然现在大家同在一个部门，但我自以为跟你没什么仇怨。你看我不爽我理解，很多人都看我不爽的。而且，你如果对魏总有意思的话，你尽管去追，又没人拦着你，你不用这么羡慕妒忌别人跟魏总好。”
大概是一下被切中红心，顾思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慢慢低下头，眼泪说来就来了。
陶子转过身，给顾思思递了张纸：“擦擦，我可不喜欢跟哭唧唧的女人讲道理，会显得我八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伤害一个人一定有错。顾思思，你若真不服，大可光明正大跟我杠，我脾气不好，来阴的，我怕你受不住。”
她放完狠话，还颇为贴心地替她擦泪，顾思思只觉得整个后背都是凉的，差点没缓过来。
好在这时候徐冰雨不知从哪冒出来，拉着陶子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唐总请大家吃零食呢。”
陶子点头，脸上的狠戾完全消散，颇为震惊地说：“唐总回来了？”
实际上唐启明确实是回来了，只不过他回来是休年假的。
当他把陶子喊进办公室，让她负责《博彩众闻》这最后一个月的试刊大小事宜，事情安排得有条有理。
陶子被他这么突然的决定震惊到了：“唐总，您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唐启明点头，脸上确实笑意绵绵：“也不是大事，但非我不可，我就休息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工作上还有不懂的，去找你师父，我还是很放心他的。”
“唐总，你该不会真的要干回老本行了吧？”陶子没忍住问到。
“什么？”
“上次在机场我听见你讲电话了，后来才知道你老本行学得建筑，你这么着急，不会是想去哪搞块地回来建房子吧？”
唐启明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试试了。”
陶子唏嘘：“唐总，方便知道你银行卡余额吗?”
唐启明答非所问：“你好养吗？
陶子摸着下巴：“还行吧，女孩子费钱，吃喝玩乐样样都要求好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存款。”
唐启明若有所思地点头。
陶子撇嘴：“我其实就想知道赚那么多钱要什么时候能花完。”
正好这时唐启明收了一笔回款，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陶子凑过来一看，眼睛都快黏在屏幕上了，“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天！
唐启明笑了笑：“放心，就算是养十个你都戳戳有余。”
陶子两眼放光，看着回执单，眼巴巴地问：“唐总，我这个月奖金能涨点吗？”
唐启明暗叹一口气，收了电脑，装没听见：“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不打算跟我解释下吗？”
陶子抓了把头发：“你不是都听说了吗？”
“所以，你真的破坏了魏晋和他女朋友的感情？”
陶子：“……”
她好冤啊，但她和魏晋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件事，她还真说不出口了现在。
“唐总，咱们就别私事公谈了吧。”
唐启明点头，倚在老板椅靠背，悠闲地说：“小桃子，其实你也不必骗我。我知道你跟魏晋在一起了。”
陶子有点惊讶，“你……”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信，毕竟你俩在公司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一对情侣。”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透过她像是看到了过去，“你知道魏晋是怎么答应来京门的吗？”
陶子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故事，“怎么答应的？”
唐启明：“你还记得我曾问你认不认识魏晋这个人吗？”
“记得，你本来想让我去盛海，去天语挖走他。”
“可惜，你用搬家拒绝了。”他慢慢说着：“后来我找到他，只是提了一下你的名字而已。”
“什么？”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认识，他也没有欲望过来，可是我只是顺嘴提了下你的名字，他就改变主意了。”唐启明背对着她，“后来我问过魏晋是不是因为你才来的京门，他没否认。”
陶子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突然觉得，关于魏晋这颗不定时炸弹，从来都是在唐启明这里炸的最惨烈。
“你可能也不知道，魏晋当时和天语解约赔了一大笔钱，外面说他数据错误导致公司赔钱，实则我私下查过，是他当时的助理也就是天语的千金齐如月泄露了数据，让竞争对手有机可乘，事关重大，搞不好要坐牢的那种，天语的老板求他不要计较，他就真的不计较了，自己背锅，还真给公司赔偿。”
陶子听得一愣一愣，“又是齐如月？”
唐启明应了声，转过来对她说：“其实我很欣赏你，小桃子，我一直觉得如果没有魏晋，我可能也会代替魏晋的位置，成为你工作和生活上的leader。”
他这话题转得太快，陶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不过唐启明似乎也不想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只说：“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你对魏晋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只是你太容易否定别人否定自己了。一旦跟你预想的不一样，你就放弃了。”他叹了口气：“这样可不行啊。”
他看了看手表，到时间了，他起身准备走，“公司那些传言我是不信的，不过好歹在公司，也注意影响。还有，你跟魏晋的事我不多过问，但我交代你俩的事，你们得做好了。”
陶子乖乖点头，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却是没回头。
“如果可以，你也能考虑下我吗？毕竟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老板娘了。”
陶子愣在原地，脑子里将这句话因式分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不懂意思。
唐启明没等她回答，又踏着步子走了。
后来陶子路过玻璃房，往里面看了眼，正好对上魏晋的眼神，两人平静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好像有火花迸裂。
陶子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实在太魔幻了，以至于后来她写稿子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唐启明的那番话。
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轻缓的漩涡，不致命却在意识到的那一刻觉得危险，本能地想逃。
唐启明什么意思？最后那句话是表白吗？
魏晋又是什么意思？来京门是为了她？为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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