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龙马在搞什么……如果不在10点之前10人一起登记入场的话，我们就丧失比赛资格了。”龙崎教练烦恼地盯着手表的指针。
“我联系到越前了！他说要送准备生产的孕妇去医院。”大石过来报告。青学网球部全体无语——这种理由，也只有大石副部长这种老好人才会相信吧！海棠甚至模仿乾悄悄来了一句“100是假的”。
“我们要是再等他，就真的来不及了。待会儿真得教训他一顿不可……总之得先进场。”龙崎教练从包里掏出一只白色鸭舌帽，观察了一年级三人组的身高——水野太高，加藤太矮，堀尾正合适。“堀尾，过来。海堂，把你的外套借他！”
堀尾穿上了正选队服，入学以来的梦想就这么实现了……一半，不由得开始飘飘然了。球场内没有镜子，但并不影响堀尾通过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来欣赏自己的“英姿”：“我可是青学的正选球员！根本没有对手能赢过我！”他美美地幻想起了自己几球过去，把对面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加藤和水野都忍不住提醒他：“堀尾，你这么招摇，会有麻烦的！”不过，青学的正选队服确实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男生们都是满眼的羡慕妒忌：“他是青学的正选？那他一定很强了。”女生们则满脸崇拜：“好厉害啊！”
堀尾哈哈大笑，胆子更大了，居然挑剔起了周围球场里的选手：“这种烂发球！跟我的外旋发球相比，简直是不堪一击。”
终于，堀尾的言行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喂，你就是那个会外旋发球的青学一年级正选？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堀尾看着牛高马大的选手，一时腿都不听使唤了，跟着那人到了练习场地。加藤、水野、小坂田和龙崎目睹了这一切，担心堀尾，于是也跟了过去。
“这下糟了……都是龙马迟到害的。”龙崎苦着脸道。
“这也是堀尾自找的，谁让他到处招摇。”水野叹气。
对手步步紧逼，堀尾站在球场内，心想，这次绝对死定了。就当他打算硬着头皮打的时候，一道音量不大但穿透性极强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宁！”救命啊！堀尾用眼神示意。
宁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波动：“龙崎教练说要开赛前会议，你还在这边跟人比赛吗？太乱来了，赶紧跟我走。”
对手见状，认为这是对方看不起自己，在拖延时间：“别的事怎样都好！总之，他必须给我展示一下那所谓的‘外旋发球’。发一个球的时间，不耽误什么吧？”
宁扫了一眼他的校服：“你是辰巴台东的学生吧？需不需要我——”剩下半句话应该是最关键的，宁却没继续说下去。堀尾顺着宁的目光往侧方看去。越前蹙着眉，一脸“这是在干什么”地望着堀尾。他赶紧趴到护网上，小声到：“你终于来了！都怪你来得这么晚，你看，出事了！”
“加油哦，”出乎堀尾预料的是，龙马转头离开，还冲他挥了挥手，“越前。”
堀尾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宁。后者歪了歪头：“既然这样，那就给他展示一下你的外旋发球就好了吧，”她微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越前。”
堀尾一时陷入了绝望，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里。早知道，他就不该吹牛……越前是这样，宁也是这样，明显是打算一起看他的笑话了。打吧，乱打一气就好，反正只是一球，没准就歪打正着了呢！正在这时，越前却顿住脚步，对着堀尾坏坏地一笑：“真拿你没辙——这样吧，你请我一个星期的饮料，怎么样？”
一个星期……堀尾算了算自己为数不多的零花钱，讨价还价：“三天吧。……都是因为你迟到才会变成这样的！”
“哦，那就换成一个月吧。”
“别啊！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唉，以龙马这个家伙的饮料消耗速度，钱包必然是大出血了。
龙马得偿所愿，上来代替了堀尾：“那就让我——有两年网球经验的堀尾，来跟你对打吧。”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龙马靠一个外旋发球结束了比赛。他离开球场，低声询问宁：“刚才说的作战会议，是要开什么？”青学可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啊，我随便编的，堀尾他刚才不是有麻烦嘛。快走吧，龙崎教练都发怒了，下次可别迟到哦。”宁回头瞥了一眼堀尾，他正在因为龙马故意做了很多滑走的动作，弄脏了海堂的正选外套而烦恼呢。
和镰田中学的比赛十分顺利，直接4-0拿下。龙马作为单打三号，为青学拿下最后一分。按照规则，接下来的几场比赛还是要打完，只不过胜负已经没了意义。不过，这也给都大会的各位选手展示了青学这支劲旅的强大实力。然而，打同样非种子队伍的秋山三中的时候，每个人却都或多或少地感觉到，打得不太顺手。赛后交流经验时，大家都表示，似乎对方在往自己不擅长的方向击球。乾若有所思，往圣鲁道夫的方向去了。宁望着被风卷走的落叶：“风雨欲来啊……”
一年级三人组互相对视，再望望天，明明天空澄澈干净，怎么会下雨呢？
“我们复赛的对手是圣鲁道夫，只要打赢这场比赛，就等于打进关东大赛了。”龙崎教练按照出场顺序宣读比赛安排，“双打二号，桃城、海堂；单打四号，乾；双打一号，大石、菊丸；单打三号，越前；单打二号，不二；混合双打，河村、宁；单打一号，手冢。”
桃城和海堂对此大为震惊，龙崎教练后面念的是什么都没心思听了。双打？和他？？？
其他人对这般安排都没什么意见。乾接着说：“圣鲁道夫学院集合了地方上表现优异的学生，他们的实力比去年强多了。单打的赤泽部长也依然留在部里——他去年还曾打败过上一届的学长，是个厉害的人物。对不二的弟弟裕太，也不能掉以轻心。最棘手的是那个新来的经理，在背后操控着一切。他是强化组的成员，每周只去部里练习1~2次，其他时候都到网球教练班练习。另外，”乾转向了宁，“混双的女子选手，山本真弓，也属于强化组的成员。据说对方是力量上优势，甚至超过男选手的女性。宁，你要特别小心，遇到力道太大的球，就交给河村，宁愿舍掉也不要勉强。”
“我知道了。”宁的表情凝了起来。
双打二号，海堂和桃城的双打，超出观月所料，两人十分默契。柳泽被桃城的入樽式扣杀误伤，圣鲁道夫弃权，青学拿下了这一局。
单打四号，乾惜败于圣鲁道夫的选手，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对此感到遗憾，下场后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一堆东西，大概是他的全新训练计划。
双打一号，由于菊丸体力不支，圣鲁道夫的赤泽-金田组抢7成功，以7-6结束了这场比赛。龙马出场的单打三号，对阵不二裕太，彼此互相破招，龙马也展示了自己的全新绝招——抽击球b。最终，龙马以6-4的比分获胜。
由于观月对让裕太使用伤害肩膀的晴空抽击却仍毫无悔意，不二罕见地发了怒，在单打二号的赛场上，跟他玩了一场猫鼠游戏——让5追7。
观月趴在地上，第一次对自己的资料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调查到的，关于不二的资料，全都是错的？那家伙是故意把比分让到0-5的！原本，他的计划是在单打三号时就结束这场比赛。双打二号输掉后，一直到双打一号结束，他都相信，圣鲁道夫能在自己的剧本下，拿下单打四号、双打一号、单打三号、单打二号四分，成功晋级……出乎意料的事就发生在单打三号，裕太输给了青学的一年级。但即使是这样，靠着在单打四号、双打一号赢得的两分，加上在单打二号自己再拿一分，然后是混双……对，还有混双！如果混双能赢，然后安排在单打一号的“劣马”也能侥幸赢了的话……目前比分是2-3，混双赢了的话，就会被拉回3-3，没准还有打败青学的机会！就算单打一号输给了手冢，混双赢了的话，至少证明了，自己的剧本在面对除去越前、不二这种非正常因素的选手，都是可信的！
观月把目光牢牢地钉死在自家的混双搭档上。小野、山本，这两个人，是他精挑细选的选手，特别是山本，甚至是强化班的成员。青学那边的选手，由于山本的力量让人忌惮，果然派了同是力量型的河村来中和。至于那个宁……根据他所调查到的资料，只是个一年级，在今年以前并没有多少双打的经验，由于体格的限制，力量也很弱。只要小野和山本听他的话，按照他的剧本行事，就会赢！
不二睁开冰蓝色的双眸，定定地望向宁和河村：“混双，拜托了。”
宁伸出大拇指：“收到。”
“即将开始的是四分之一决赛的混合双打比赛。圣鲁道夫学院的小野-山本组合vs青春学园的河村-宁组合。”
山本真弓是个体格壮硕的三年级女生，一头利落的短发，手臂上有明显的肌肉。她身高也很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甚至比她的男搭档还要高些。小野则不太起眼，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总是弓着背，感觉不是很有精神。
“请双方球员握手。”
山本一靠近，给人的压迫感更大了。三个接近180cm的选手围绕在周围，宁的视野内立刻暗下了一大半。小野和河村互相握手，相安无事。山本和宁互相握手时，宁却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握得越来越紧。她不着痕迹地挥开山本，白皙的手背上都留下了红色的指印。山本龇牙一笑：“疼吗？不好意思，平时随性惯了，很久没有接触你这种可·爱·的·女·孩·子了。”
“这分明是要针对宁啊……”大石皱起了眉，“体型差太大了。”
青学的阵型，是宁在前场截击，河村在底线附近找机会攻击。而圣鲁道夫则恰好相反，前场的是小野，山本则在后场的位置。
“太糟糕了……大部分的球，都是冲着宁去的啊！”加藤担心地握紧了拳头。
“那种力道的球，即使是我们几个，要打回去都很困难了。”水野叹气，“虽然宁的技术很优秀，我们比不上，但是，说到力量，女生总是弱一点的……”
“而且另一方面，河村为了兼顾宁无法回击的球，进行了更多的跑动。如果接下这个球的是宁，那宁的手臂会负担过重，甚至会打出坏球；如果河村接下这个球，时间一久，河村的体力肯定也会被大量消耗。”乾推了推眼镜，接了话。
“啊，那个山本也太难对付了！”堀尾抱着头哀叹。
“不只是山本。你们注意到了吗？宁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她和隆学长正在试图集中攻击小野，尽力让山本接不到球。”桃城沉吟道，“但是那个小野……他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不管从什么角度打过来的球，他都能快速打回宁那边，而且是隆学长完全无法抢救的，宁的外侧！”
“又是跟双打一号时类似的策略吗？围攻其中一人，使双打的两人都全面崩盘。”堀尾苦着脸，“看来这局是要输了。”
龙马面色微沉，紧紧盯着场上的情况。
“哼哼，宁一恒的侄女又如何，不过是一年级的小妹妹，还在成长期呢。”山本洋洋自得，“有了我的力量击球和小野的‘锚’，你根本就无法应付。以为有力量型的男生做外援就足够了吗？太天真了！”
宁沉默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依旧摆好了姿势。目前比分已经来到了4-2，圣鲁道夫领先。而这一局的比分，已经来到了40-15。只差一球，对面就拿到第五分了，抢七局便不可避免。她自己的情况先不说，河村的体力已经被消耗了不少，哪怕是在拿着球拍的“燃烧状态”，也能看出来他已经挺累了。
必须用出那一招……虽然，还未完成……
“那就还是按照原来的，力量击球——”山本挥拍，“发射！”
这一球直奔着宁的方向而去，河村想救也根本救不到。宁却不闪不避地挥拍，接住了——
“不行啊！宁！以你的力量，强行把这样的球打回去，很容易受伤的！”大石忍不住冲场内喊道。
“不对，大石，你看！”菊丸指了指宁的拍面，“球没有被打回去！它还停留在这里！”
只见，球拍上的网球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形，由于球与网面的摩擦，速度减缓、旋转变慢，渐渐被还原成一个普通力量的球。宁双手持拍，也很好地改善了单手力量不足的问题。她成功把力量击球打了回去！
得分！“40-30！”
“niiiiiiice！”河村振臂高呼。
“刚刚那个球，在拍面上停留了很久的时间。宁用这种方法，破解了对方的蛮力。”不二眯起眼笑了，“这条轨迹，倒是很像一轮新月呢……”
“这是我的，新月削球。”宁莞尔一笑，用球拍指了指山本的鼻尖。
山本见状，双眼愤怒得像要冒火。她质问自己的搭档：“喂，小野！你不是说你的‘锚’，只要是靠近你的击球，都能百分百击回预定的点吗？！”
对方懒懒回答：“那是有范围的。这种中线球不归我管。明明是你自己没反应过来吧，为何怪罪我。”
“你这混蛋——都到球场上了，你不会见机行事吗？”
“是你说按照观月的剧本打的，我除了回击靠近我的球，其他的都交给你来做。倒是你没做好自己的事吧。”
“你是什么态度？别忘了，你不是强化组的成员，这要不是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有资格在这种决胜局上场，你这挫男！”
小野闻言，似乎也是对山本积怨已久，两人拌起了嘴，差点在球场上打起来。最终还是裁判制止了两人。最终的结果很明了了，青学以6-4拿下了这局的胜利。
“都怪你啦！”山本恨恨地瞪了小野一眼，小野别过脸去，拒绝与她对视。宁用肩膀背起球拍：“唔，早知道你们之间的友谊这么脆弱，我甚至不用拿出新月削球，都能赢吧。”
“可恶，你这丫头，这是什么意思？！”山本把怒火转移到宁身上。
“没什么意思。山本你啊，大概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所以才会看不起非强化组的小野君？”宁歪了歪头，“但是双打啊，一个人厉害是不行的，观月君啊，光是看中了你们两人能力的适配性，却没想到你们俩的默契和配合能这么糟糕。”
“臭丫头，你该不是想跟我炫耀，你跟你学长的感情有多好吧。”山本瞥了一眼宁眼底的小痣，“狐狸精。”
“脾气还真火爆啊……有时候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不喜欢的人有这么大的恶意呢。”宁扶额，“虽然我还是一年级，但是学长们也不会因此而小瞧我，如果真的遇到了我应付不来的事，第一反应也不是怪罪我，而是想办法帮我一把。”她侧过头，对河村及青学众正选绽出笑容，“要不是有河村学长帮我对付你，我的手臂应该早就废了，根本打不完这场比赛。正是因为青学的这种精神，才能打败你们。”她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多头的女生伸出手，“比赛结束了，打得很愉快。你在单打上面真的很强啊！如果是单打，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呢。如果不想打混双的话，也完全可以啊！”
山本咬着牙，挥掌拍了下宁的手心权当握手，看起来凶，实际上力道不大：“要你教我做事了？”
小野和河村和互相握手，彼此间夸赞了两句对方的能力。青春学园以4-2的比分，打败了圣鲁道夫，挺进四强。
“赢啦！”青学网球部上下被喜悦的氛围包围。龙马难得开口夸人：“干得不错。”
都大会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落下了帷幕。青学已经获得关东大会的比赛资格！接下来还有跟银华中学和山吹中学的比赛，决出都大会的具体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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