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苏禾、李子木俩人结完账把酒偷偷塞进背包。
“我说你今天怎么还背包，”李子木小声说，“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苏禾嘻嘻一笑，“走，回寝室。”
俩人一路小跑回寝室了，迎着浓浓夜色，秋风吹得凉爽。苏禾突然有些兴奋，这种期待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还记得她们第一次偷喝酒，还是跟班里的男生学的，当时高一李子木暗恋的一个学长谈了女朋友，她难受。
孟阳说喝酒啊，小超市都有暗号的，可以直接买。自那以后但凡遇见不开心的事她们就会买一点喝喝，不多就为了解解闷。
距上次喝酒已经很久了，苏禾也发现好像和许翊在一起后，每天都很开心。
她们每次喝就会躲进阳台，寝室住顶层五楼，从窗户往外看，整个校园尽收眼底，尤其是天边还留有一丝微红蓝紫的余霞，伴着每个窗口的闪闪光亮，风吹过楼下的大杨树，哗啦啦的很惬意
“来，”苏禾举起那罐啤酒，“子木干杯。”她已经喝了大半瓶了，不醉只是有些晕。
“干杯，阿禾，”李子木笑着，“好久没有微醺的感觉了，真好啊~~~”
苏禾半个身子弹出窗外，风吹的发丝胡乱飘着。
坐在地上的李子木，死死的拽着苏禾的衣角，“你小心点，别掉下去。”
“哎，没喝醉，”苏禾边说边拍打李子木的手，“不会的。”
她看着教学楼的方向，稀少的人影来往。她想到了许翊，鼻头有些发酸，眼神瞟到宿舍楼下的身影，猛地一阵，头有些晕感觉看的不真切，苏禾晃了晃头眯着眼仔细的看，是许翊。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苏禾与李子木两人对视，然后迅速的把酒藏起来，整理好阳台，窗户开大通风散气。
“应该不是宿管吧，”李子木问。
“不知道，我去开门。”苏禾说着走向门口。深呼了一口气，把锁着的门打开。
“阿禾，”原来是张若心，“楼下，许翊找你。”她笑嘻嘻的。
苏禾一瞬的动容，点了点头。
“你吓死我俩了，”后面的李子木走过来，“吓我们一跳。”
“你们干啥坏事呢？”张若心走进来，立马捂上鼻子，“唔你们喝酒了呀！”
李子木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张若心忙走出她们宿舍，“我最讨厌酒味了。”
“拜拜，”李子木说。
“子木我下去一趟，”苏禾照着镜子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许翊找你啊！”李子木说，“这么晚了才来，我跟你说好好教育教育他。”
“知道了，”苏禾情绪不高，“我走了。”说完苏禾就往楼下走。
李子木又追出来冲着苏禾的背影喊，“那我一会等你回班吗？”
“不用了，你跟若心一块走吧！”苏禾回应。
“好嘞，”李子木回到宿舍关上门，感叹，“又被抛弃了。”
她走到阳台把剩下的一点酒全都浇了花，那几盆是赵沁养着玩的，平时没怎么管过，开的还挺茂盛。
“应该不会浇死的吧，我听说花都很喜欢喝啤酒。”她自言自语。
浇完花李子木还探头往楼下张望了一番，看到苏禾已经到了楼下。
苏禾是用跑的，激烈运动了一番此刻胃里翻江倒海，晕晕乎乎的。看到许翊的样子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整个人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她都觉得他很好看，一天没见，竟会觉得有些陌生，她内心有些紧张，也是因为喝了酒情绪变得更敏感。
还没开口，眼眶先湿了。
“你找我，”她低着头淡淡的说。
“对不起，”许翊真诚的说，“希望你能听我解释。”
许翊见苏禾没有开口，又接着说，“你给我买的零食，我很喜欢。只是我不怎么吃那些，因为”他顿了顿，“因为我胃不好吃那些容易生病。”他只能这样解释了，“上次我们班大扫除，江路见我桌兜都放不下了，才提议让我放他那，我没有不要那些，也不是我不吃了送给他了。”
“不要不开心了好吗？”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苏禾气自己的关注点，许翊一说胃疼她就触动，心疼的紧。
“你的胃不好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还给你买了那么多油炸的还有凉饮。”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酒气。
“不是什么大事，平时注意就好了。”许翊说，“那小禾苗不生气了。”许翊的话刚落，苏禾的眼泪就留下来，“那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等了一天，我很难受的。”委屈一涌而上。
苏禾哭的委屈，许翊手忙脚乱。又是帮她擦眼泪，又是哄。凑近了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语气有些严肃。
苏禾倏地止住哭泣，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他叹了口气，顺了顺她的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就是你不好，”苏禾埋怨，“今天一天不来找我就算了，这么晚才来，”说着又哭出来，“都一天了，上晚自习你才来。”
“我本来是要昨天就找你的，后来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了，家里有点急事，我就回家了，一直到现在才解决，我立马来找你了，”许翊说，“一天没联系你，是我不好，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听到许翊说这些，她才慢慢平复下来。心里的别扭也慢慢消失。
“哼，”她双手抱胸，别过头。
“好啦，好啦。”许翊把她搂紧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
许翊看着苏禾委屈的样子止不住的自责。
苏禾没发现许翊眼底泛着乌青，因为他昨晚一晚上没睡好。
昨天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原因是赵华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询问了些转学的事，许翊听完气不打一出来，随即桂姨来电说赵华来了坞蒙，让许翊快回家。
许翊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赵华，她神采奕奕的样子真的让他扎心。再有一个孩子就这么开心吗？
许翊走进客厅后把书包扔在沙发一角，“你怎么来了？是还有什么事没交代清楚吗？”
半天赵华才开口，“翊儿，其实你改改你的态度，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会好不少。”
许翊冷笑，是因为我吗？我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是因为我的态度吗？他冷哼一声，“这样挺好的。”他真的觉得他和赵华不是一类人，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谈了，自小被要求独立从未有过关爱，怎么让他去爱这样一个母亲，他不敢爱啊！
“你外公外婆回国了，他们以后会长居国内，”赵华接着说，“我希望你能回申城。”她又加了一句，“越快越好！”
“是你希望，还是你要求？”许翊问，此刻他的脸色异常冰冷，桂姨都不曾见过这样的许翊。怒意溢满眼底，不带一温柔，满是戾气。
这两个答案他其实一个都不想听，希望他回，大概就是回不回都无所谓了，要求她回大概是，不在乎他的感受吧！
她也只是因为外公外婆回国，才想着来坞蒙一趟，他独自在这住了几个月，她都从未关心过。
许翊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女人能让他甘愿臣服。一个是他想爱不敢爱的母亲，一个是敢爱不能爱的苏禾。
“答案你自己最清楚，你当时来这只是为了散心，难不成要呆一辈子吗？”赵华语气也强硬起来。
“我的一辈子多长啊？三年五年而已！！！”许翊自嘲，“值得你特意跑来跟我说吗？”
“翊儿，你好好配合医生是有希望的。”赵华语气软下来，“申城你肯定是要回的，这几天我会在着陪你，等你办完转学手续，我们一起回申城。”
许翊双手抚脸，用力的搓了两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强憋着泪，“为什么？”他喊道，“为什么你都离婚了！！你有了新家啊！你还来管我干嘛？？？你来打扰我的生活干嘛？？回申城！回了申城呢？你会去你的新家！！！我呢？我一个人住那个空旷的大房子吗？”
“许翊！”赵华呵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母亲。”
“可是我，”许翊小声说，“情愿没有你这样的母亲。”说完他拎起书包回了卧室。
“你今天情绪不好，明天我们再谈。”赵华冷冷的说。
进了卧室，许翊把包随手仍在地上，直直的趴在床上，身心俱疲。为什么跟赵华吵他不知道，他只觉得看到她就生气，抑制不住的坏脾气，可能是太爱了吧。
赵华总让他失望。
许翊晚饭都没吃，桂姨敲了几次门就差把门撞开，许翊都没有应一声。只是半夜里他就烧起来，浑身滚烫、皮肤都泛红。
要不是桂姨有起夜看许翊的习惯，估计他烧晕了都发现不了。桂姨摸着许翊满是汗水的额头，发丝都被打湿。嘴里嘟囔着不停，也听不清说什么。
桂姨连忙拿了温度计，看的时候吓了一跳，“哎呀395c。”赵华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就急急忙忙跑过来，看到许翊缩成一团难受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她伸手去探许翊的额头，烫的吓人又摸了摸他身上，“怎么这么烫，快快快给王医生打电话！”
赵华有些着急了，“他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吧？”
“没有，”桂姨说，“翊儿发烧的情况不是很多，这么高的还是第一次。”
“快快快，打电话问问，”赵华催促道。
“好，好。”桂姨忙应，跑去拿手机。
赵华看着已经烧模糊的许翊，她从不知他难受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子。
随后去了洗手间拿了湿毛巾，放在许翊的额头。
“翊儿，别动。”她轻声说，“这样降温。”
她又拿出手机查了一些物理降温的方法，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印象中唯一一次许翊生病还是他六岁的时候，她刚送他到医院，工作上的电话就来了。她不得不把孩子丢给桂姨，自己跑去出差了半个月。
现在她又怀孕了，事业心没有以前那么强了，也是因为这个孩子让她整个人变得柔软了不少。看着已经成人的许翊，回想以前错过了太多他的成长。这一瞬间总觉得亏欠了他。
赵华又拿过来酒精，把许翊上身睡衣的扣子解开，拿着医用棉蘸了酒精往许翊什么擦。
冰凉的触感让模糊中的许翊瑟缩了一下，“我给你擦擦酒精，这样退烧快。”赵华说。
模糊中许翊好像听见赵华难得温柔的声音，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他还是哭了，嘴里不清不楚的喊了声，“妈”
这声妈，让赵华的手微颤了下，许翊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妈了。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赵老师，我问了王医生，”桂姨跑进来手里拿了些药，“王医生说，让翊儿吃了这些药。”说着递给赵华，“我去倒杯水。”桂姨又跑去倒水。
俩人费了半天劲，才把药给许翊喂下去。
“吃了药就好了，他应该是晚上没吃那顿中药。”桂姨说，“才引起发烧的。”
“我今天不应该跟他吵得。”赵华谈谈的说。
“其实”桂姨站在一旁，“其实翊儿很在乎你们的，张老师以后多关心关心翊儿，母子之间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并且翊儿这病，他很可怜呀！”
“是我做的不够好！”赵华叹了口气，又对桂姨说，“桂姨你去休息吧，今天我陪着翊儿。”
“张老师你还怀着孕呢，不在这一晚上，还是我陪着吧！”桂姨说。
“没事，”赵华摆摆手，“我陪着吧。”
“那好吧，”桂姨说，“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好，”赵华点点头，桂姨走到门口后她又说，“桂姨这些年，辛苦你了。”
“应该的。”说完桂姨就出去把门带上了。
第二天许翊醒的时候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虚弱至极。桂姨给他做了饭，他又睡了一觉到中午才好转，烧也退了。
赵华怕他看到自己影响心情一直忍着下午才进许翊的卧室。
“怎么样，好点了吗？”赵华坐在床一旁的沙发上。
“好多了，”许翊坐着靠在床头，正拿着一本书看。
“我想跟你谈谈。”赵华说。
“好，”许翊说，“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吧，我换身衣服出去说。”
赵华应声就去客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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