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姐妹团
舞池内，乐队正演奏着舒伯特经典的华尔兹圆舞曲。
云中月和边关厌互相行了个礼，边关厌的手搂上云中月的腰，云中月的手搭上边关厌的肩。
舞步平稳轻快，翩跹回旋，热烈奔放。云中月的裙摆在空中绽放出一道道流光，宛若夜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给人们留下极深的印象。
人们纷纷退出舞池，给这对年轻人让位。原本站在旁边三三两两聊天的人们也都纷纷围到舞池旁边，欣赏着他们的舞蹈。
而主角们正在偷偷咬耳朵。
“我以为你会选择许镜竹。”边关厌压低了嗓音，声音低沉动听，宛如大提琴的奏出的乐曲。
“我从小到大跟他跳了八百次了，要玩就玩点野的嘛。”云中月绽放出一个像小狐狸一样的狡黠笑容。
我是……野的？
边关厌心里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沙发上。
叶承启拿起一串葡萄，仔仔细细的把皮剥好，转身扔进了正等待他投喂的欧源嘴里。
“我看阿厌这次要栽了啊。”欧源看着远处状似亲密的两人，不由得发出啧啧两声的感慨，“赌我新买的那辆车，这两准会在一起。”
叶承启拿过一张餐巾纸，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你说谁会赌不是呢？”
“我跟你赌，我妹是最乖的，才不会谈恋爱呢。”舔狗许镜竹第一个反对。
“好啊要是你输了就把江畔那套房子过户给我。”欧源得寸进尺。
许镜竹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胃口大，我那套房子刚刚才到手的。”
那套房子是许老爷送给许镜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许镜竹还没住过，刚拿到房产证，就被这个心怀不轨之人当做赌注了。
“我觉得他们俩挺配的，你干嘛不同意啊。”温盈川看向许镜竹。
“我妹妹这么乖！他们哪里配？！”许镜竹眼里冒着愤怒的火光。
“哪里都配！你凶什么呀！”温盈川大小姐脾气发作，踏着高跟鞋“蹬蹬蹬”的离开了，临走前还给许镜竹丢了个白眼。
“哼！”许镜竹也不甘示弱的白了回去。
好像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看着对面二人看好戏的神情，许镜竹也不爽了。拿着酒杯往温盈川的背面走去，彻底分道扬镳。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犯大事了。”叶承启对欧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带了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
欧源无所谓道：“反正他们俩一见面就掐，就算订了婚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散。”
“不一定哦。”叶承启轻笑一声。
预言家再次上线。
舞池内。
舞曲结束，再次行礼后两人退出了舞池。正朝沙发那走去，两人被许夫人及一群老姐妹拦了下来。众人将两人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二人的出色。
不，其实我一无是处。
云中月低下头，装作害羞的样子，心里默默念道。
跟在许夫人的身边是边关厌的奶奶，她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笑眯眯的感叹云中月和她孙子的相配。
决定了，要把这个孙媳妇得到手。
边夫人定下了未来十年的目标。
“月亮，我能这么叫你吗？”边夫人虽然年逾古稀却风韵依存，眉眼中透着古典气质。
“当然能了边奶奶。”云中月偷偷打量了一下边夫人，确认了边关厌的厌世气质不是遗传了这个慈祥的老人。
“我们家厌儿从小到大就不擅长交际，到现在也只有欧源那几个朋友，听说你们成了同桌，麻烦你以后对厌儿多担待一点啊。”边夫人摸摸云中月的脸蛋。
“担待提不上，我会和厌儿好好相处的。”云中月挽起了边夫人的手臂，笑的一脸温柔。
厌儿。
第一次听见不是长辈的人这么叫他，边关厌的目光落在云中月脸上，后者仍在和长辈们闲谈着。
还真是不怕我啊。
脸蛋，好像很好掐的样子。
边夫人褪下手上的钻石手链，给云中月戴上。
“我老了，这手链带的不是很好看，你戴上和今天的礼服再相配不过。”等云中月把手链戴好，伸出来给大家欣赏的时候，边夫人又笑道：“我早就说过，这钻石手链要漂亮的小姑娘戴才好看。”
这话一出，身旁的老姐妹都笑了。
前些日子，边夫人家的一个晚辈想要这条钻石手链，边夫人没有给，原来是嫌人家不够好看。
云中月捂着嘴轻笑，眼睛弯成月牙：“多谢边奶奶夸奖，边奶奶才是岁月沉淀出的美。”
“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有空多来我家坐坐，我还要很多好看的首饰，都十分与你相称。”边夫人轻轻握住云中月的手，拍了拍，笑道。
边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国际闻名的珠宝设计师，拥有自己的珠宝品牌，现在这个珠宝品牌也依旧在人们眼中狂热值排名前三。
“珠宝沉默不语，却比任何语言更能打动女人的心。”
众人看见边夫人预定了云中月作为孙媳妇，都纷纷打趣。其中一个圆圆脸十分雍容的夫人笑言道：“这我是要跟你抢了，我家欧源也十分喜欢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呢，有空多来奶奶家坐坐，奶奶给你做各种甜品吃。”
一个瘦瘦高高十分有超模气质的夫人不甘落后了：“谁不知道你家孙子一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别去祸害我们小月亮了。我的小儿子事业有成，一表人才，奶奶来给你介绍呀。”
圆圆脸夫人不高兴了：“你小儿子都三十了，你才是祸害小姑娘呢。”
许夫人见情势要向不好的地方发展去，连忙出来圆场：“月亮还小呢，我还想着要多留她几年，你们呀，就别操心这个了，厌儿和源源也都还小着呢。”
云中月表面上微笑着看着大家说话，心里其实叫苦不迭。
她可没准备要找男朋友，她知道，这个病发作起来可是要人命的，没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
孤独一生是我的结局了。云中月想。
不过我以后要养很多很多的小狗，柯基、阿拉斯加、马尔济斯、杜宾……
男朋友算什么，有狗重要吗？
站在她身边的边关厌偏偏头，望见了小姑娘眼底的转瞬即逝的一抹苦涩，他皱了下眉头，恭敬地对各位长辈说道：“各位奶奶站这么久也累了吧，要不要去那边坐坐？”
众人纷纷赞同，圆圆脸夫人赞叹道：“厌儿这孩子从小就稳重，以后多教教我们家源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我真是头疼死了。”
边关厌谦虚的笑笑。
从小有个那样的娘，又有个不管不顾的爹，任谁都会稳重。
就是整天打架不太好。边夫人在心里暗暗叹一口气。
谁提到他妈妈就打谁，打到大家都畏惧为止。
之前有个不要命的纨绔对着他喊“你有个神经病妈，你也是个小神经病。”诸如此类的话
他硬生生把人从二楼扔了下去，仍由那个人自生自灭。
后来他爸费了很大功夫才摆平了这件事。
他母亲就是他的心魔。
阳台上。
趁着老姐妹团去休息，云中月和边关厌伺机跑了出来。
晚风拂过，送来缕缕清香，湖边柳树在蹁跹的舞蹈。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在二人的身上。
“好舒服啊~”云中月趴在栏杆上，只留给边关厌一个背影。
月光在发丝上轻轻跳跃，像在牛奶中洗过一般，仿佛笼着轻纱的梦。
“你不过来吗？”云中月偏了偏头，月色并不均匀，光与影在她脸上却有着和谐的旋律，朦胧的令人遐想。
边关厌身后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前方是一片月色。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边关厌莫名想到了课本上的这句话。
边关厌走上前，将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处。
云中月眼睛半眯着，伸了个懒腰，享受着晚风的洗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我都没问过，你以后想干什么呢？也会进入部队吗？”
“会接手我母亲那边的事业吧。”边关厌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呢？”
“我什么都不会，能熬一天是一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皆大欢喜。”云中月自嘲的笑笑。
边关厌不知道怎么接话，沉默了一会。
这才是真实的她么？
颓废、消极带着几丝丧的不明显的厌世气息。
空气里只剩下身后传来的音乐声与嬉笑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蝉鸣与蛙声。
“你可以去试试当演员。”边关厌说道。
“为什么？”
“你长得很好看。”边关厌耳垂微微发热，这是他第一次夸奖女孩子，有点不好意思。
“你知道之前在学校里同学们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白痴，什么都做不好，和我姐姐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云中月自嘲的笑笑，右手大拇指无意识的轻拍食指，是不好的回忆啊。
“你姐姐很优秀？”边关厌试探着问。
“她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云中月语气中带了几丝骄傲。
那你呢？你生活在那种环境中压力一定很大吧？
边关厌想了想，没有问出口，他不擅长打探别人的心声。
宴会就在二人的沉默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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