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侄子vs小叔（19）
沈烨要处理白家的事，忙不过来，腾远的合同又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处理，在戚沉的强烈要求之下，男生总算是同意他回公司上班了。
尽管外界对他褒贬不一，沈氏的员工都很喜欢他，见到戚沉回来上班相当开心。有一个主管还喜极而泣地握住了他的手，诚恳地祝他永远身体健康，因为他们再也受不了被暴君欺压的日子了。
戚沉哭笑不得地一一回应众人的问候，好不容易上到顶层，又再一次沐浴在了吴秘书一言难尽的目光之中。
他忐忑不安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果然。
那个巨大的屏风被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捧娇艳的玫瑰花束，热热闹闹地占满了整张座椅，少说也有999朵。桌上则摆放着精致可口的早餐，看那卖相和袅袅升腾的热气便知道是掐着点从某家高级酒店送过来的。
“咳。”
正无语着，身后传来了年轻男生的声音。
戚沉回头，看到沈烨帅气逼人地站在门口，衣着和发型明显经过仔细打理：“如你所见，戚副总。”他一手正了正领带，剑眉微挑，“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戚沉。
青年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因为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纤长，半晌，他指着办公桌上那份早餐：“我可以吃吗？”
“……”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平静，沈烨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揽着他的肩膀大步走过去，“当然。这就是为你准备的，不过不要吃太撑，午餐我还预约了澳洲m9牛排和大龙虾，以及从y国空运过来的蔬果……来，坐。”
戚沉乖乖坐下，拿起刀叉开始用餐，然而男生还在一旁没完没了：
“你身体刚好不要太操劳，如果有难处理的问题就给我打电话，腾远的合同我比你熟。小吴不可靠，我会叫宋助理盯着你休息，别想再背着我干坏事……”
“啊——”他叉起一块玉子烧，递到了沈烨嘴边。
所有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男生神色微怔地从他手里咬下食物，缓慢咀嚼……忽然背过身轻咳一声，再强作镇定地转回来，沉声评价：“味道不错。”
“嗯。”戚沉低下头继续用餐，雪白的脸颊微微鼓起，“你去忙吧，我等你回来接我下班。”
“……好。”
心脏就像吹满了气的气球，沈烨走出大楼的步伐仿佛踩在了软绵绵的云朵里，就连员工毕恭毕敬地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注意。
坐进车里回味了许久，他的唇角越翘越高，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不住打着节拍，嘴里甚至哼出了小曲儿——突然想起什么，沈烨摸出手机打开邮箱，干脆利落地删掉了某封未读邮件。
既然已经决定了自己去查，就不该借助别人的力量。沈敬岩肯定想挑拨他和戚沉的关系，不看才是正确的选择。
而且最近确实抓到了一点线索，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
戚沉站在顶层办公室的窗边，目送着那辆火红的跑车离开，缓缓叹了一口气。
反正迟早会彻底变为仇恨，短暂地让他利用一下，也没关系吧。
周末，沈烨像他所说的那样把戚沉带到了朋友新开的牧场。
牧场在a市的郊区，占地面积非常大，内含高尔夫球场、射击馆、游泳馆等各色设施，作为休闲度假的场合非常合适。
戚沉挺喜欢这儿的风景，他久违地支起了画板，坐在帐篷里画了一个下午的马儿吃草，直到沈烨兴冲冲地来找他。
“我不要，绝对不要。”瞧了一眼一身帅气骑马装的男生，他果断拒绝。
“为什么？”沈烨不可思议，“来有来马场不骑马的？”
“我不会。”
“我教你。”
“我不想学。”戚沉的异常态度坚决。
沈烨抱臂打量了他一会儿，俯身，长眉微微一挑：“你不会是害怕吧？”
“……”
“别怕，我让场主给你找一匹小矮马，没你腿长的那种。”
“不要！”戚沉努力找借口，“……小矮马多可怜，你们这是虐待童工。”
“……”
沈烨若有所思地离开了，然而没等他松一口气，对方就又回来了，还牵着一匹一看就血统名贵的骏马，上面的马鞍是特地加长，可以坐两个成年人那种。
戚沉顿觉不妙，扔下画笔就要跑，被男生一把抓了过来，半扶半抱地抛上了马匹。紧跟着一个潇洒翻身，沈烨坐在了他身后，双手环着他握住了缰绳。
救！命！
戚沉怕海，怕船，连带着所有颠簸的交通工具都很畏惧，顿时魂都没了半条。可小兔崽子已经驾马驰骋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缩在对方怀里瑟瑟发抖，整个小脸惨白。
“这么害怕？”沈烨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满足，趁着他魂不守舍，在鸦黑的鬓角偷亲了一口，“但是怪可爱的。”
好不容易从马上下来，戚沉颤抖着嘴唇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就往不远处的射击馆走。
沈烨好奇地跟了进去，一把枪就抛进了他怀里。
“来决斗。”戚沉说。
哦豁。
沈烨慢条斯理地戴上护目镜，在边线后站定，抬枪射击的姿势相当标准。
早年沈家黑白通吃，他从小就跟着哥哥练习这个，虽然后来不经常用，但不代表他不擅长。
想起那日跨海大桥，男人拿枪对着自己时的情景，沈烨眸色骤冷，“砰砰砰”连续开枪，所有靶子应声而倒，正中红心。
啧，忘记留手了，待会儿某人输了会不会哭啊
肯定哭得很好看。
戚沉在旁边安静地看了半晌，从休息区的果盘里捡起一个苹果，站到了沈烨对面。
“……你干什么？”男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扔下枪朝他走过去，“快回来。”
“站着别动。”戚沉拔高了声音，神色里看不出半点玩笑，“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打中我手里的苹果，我就答应你。”
沈烨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先说好，我不会站着不动给你打。”他抛了一下手里的苹果，“试试吧小烨，不用害怕，反正这枪打不死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沈烨沉默了半晌，眼眸晦暗地盯着他。
“没别的意思，我喜欢枪法好的人。”
男生再次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尽量温柔地哄他，“别胡闹了，就算被这子弹打着了也会受伤，你经不起这些，而且……我没法对着你开枪。”
戚沉遥遥和他对视，轻轻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沈烨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拉住他的手，顺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怎么想的？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最近特工电影看多了？”
戚沉摇头，没有跟他回去，而是把苹果放进了他手里，“那你站这儿吧。”
“……”
沈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从容淡定地对着自己举起了枪，隔着一整个靶场——
“砰！”
手里的苹果四分五裂。
……
“下午是逗你玩呢，还生气？”
晚上，戚沉端着自己现烤的点心，推开了沈烨的房门。
男生默不做声地站在窗户边上，脑袋抵着边框，光看背影简直就像一只生闷气的大型犬。
“来尝尝我的手艺，冷了就不好吃了。”他举到对方跟前，“还是又要我喂你”
沈烨的眉头动了动，侧眸瞥了他一眼。
戚沉了然地拿起一块递过去。
“好吃。”男生瞬间恢复了神采，握住他的手腕，就着手三两口吃了个干净，末了还舔了舔他指尖的碎屑，“这是什么”
戚沉眼睫弯弯：“苹果派。”
“……”
盘子“咯噔”一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沈烨单手搂过他的腰，一把将他抱坐在了窗台上。
“很好玩吗”男生眯着眼眸，一半是故意吓唬他，一半是压抑许久的冲动终于暴发，如同岩浆般炽烈深邃：“这样逗我很好玩吗”
身后的窗户是开着的，戚沉穿得也不多，凉风拂过让他有些冷，面前的怀抱却很温暖，带着年轻男生特有的热气蓬勃。沈烨只穿了睡衣，撑在身侧的手臂紧紧贴着他的腰，火热的温度迅速地传向他的肌肤。
戚沉闭上了眼眸，在夜色里深深呼吸——鼻息间传来的除了残余的苹果派的清香，还有一种很特殊的的香气。
这缕香气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经常出现在睡梦里，温柔将他缠绕、包裹，也曾铺天盖地裹挟而来，掠夺他全部的呼吸。
……但是请不要再出现了。
睫毛轻轻颤了颤，戚沉睁开眼眸，对上了男生痴迷火热的目光，“好玩。”
原本搭在窗台上的手指沿着对方腹肌的沟壑缓缓上移，他眼波潋滟似水，“你愿意给我玩吗”
如同一个瞬间爆炸的火球，沈烨扑上来的时候甚至发出了怒吼。戚沉仰头避开了他的唇，于是男生就埋进了他的颈窝毫无章法地亲吻。呼吸无比滚烫，短短的头发拱得他很痒，他忍不住扯了一把，同时轻踢男生的小腿，示意离开这里。
沈烨立刻将他抱起，顺手拉上窗帘，关掉顶灯。
他再一次扑了过去，只是这一次仍旧没能捕捉那柔软的双唇，戚沉躺在他怀里急促呼吸，断续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小烨……别……”
沈烨赶紧停下，以为是自己太粗鲁，弄疼他了，可是他毕竟没有经验，又被他勾得欲罢不能。
“怎么了”他啄了啄对方的唇角，目光灼灼地请求他，“我轻轻的，好吗”
戚沉摇头，用力推开了男生。
“对不起，小烨。”他背对着对方，将自己缩成一团，语气很轻很淡：“刚才也是在逗你。”
……
开车回a城的路上，二人都非常沉默，沈烨的脸色明显很不好，眉宇间都笼罩着黑气。
“专心点，这是山路。”戚沉出声提醒。
沈烨这才回过神，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起初不愿意搭理，然内心挣扎许久还是屈服了，冷冷道：“放心吧，这里我很熟。”
“嗯？”
“以前经常和朋友来这块儿赛车，我那会儿想当专业赛车手，少说也跑了三五百遍吧。”他说，“不过哥哥出车祸之后就戒了。”
提到这个名字，戚沉的神色有了一瞬的不自然，不过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小烨，你看后面！”
傍晚的天色逐渐昏暗，不知何时两辆漆黑的suv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们身后。沈烨微微皱眉，挂档试着加速，对方却越贴越近，如同鬼魅缠上了猎物。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脸色一沉让戚沉坐稳，一脚轰上了油门。
一切发生得很快，从沈烨加速到对方变道逼近，几乎只在一瞬之间。
两辆suv，一辆在后一辆在侧，左边就是山崖。沈烨只能猛踩油门全力前冲，表盘的指针瞬间飙到一个很高数值，火红的跑车像箭一般在弯曲的车道上飞蹿。
倘若开车的不是沈烨，倘若这不是他熟悉的车道，他们恐怕早就要被体积更大的suv撞下山坡。
这还只是开始，沈烨好像发觉了什么，忽然腾出一只手按住戚沉迫使他低头，紧接着耳畔响起金属和玻璃的碎裂声，轮胎和地面发出尖利的摩擦。
“他们有枪，躲好！”
沈烨匆忙交代一句，挂档、踩油门、换挡一气呵成，再次完成一个惊险的漂移，然而车身在一瞬之间大面积暴露在敌人眼下，又是“砰！”“砰！”两声巨响，碎裂的玻璃撒了进来，沈烨甚至感觉得到子弹从头顶擦过的呼啸声。
低头扫了一眼确认戚沉没事，他的手心沁出汗意，大脑却出奇冷静。suv再猛速度不可能跟上跑车，只要能避开子弹，就一定有办法甩掉，原先跟在后面那辆就已经看不清踪迹了。
结果突然，左侧的小道又窜出来一辆悍马，不要命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沈烨反应再快也堪堪躲过前半部分的撞击，车尾被重重一顶，他手中一松，车辆后轮顿时失去控制，向左侧山崖滑去——
戚沉伸手攥住方向盘，用力一打，车门的铁皮和护栏擦出刺耳的声响，沈烨赶紧回正，硬是把车救了回来。
同时伸手摸到车门侧面的一个匣子，取出藏在里面的枪支，对着后视镜“砰！砰！”两枪！
戚沉看着那辆车血雾弥漫的前窗，又扫了一眼男生紧绷的下颔，居然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强烈的欣慰之感。
“当心！”
然而危机还没解除，悍马的主人虽然已被击毙，但脚卡住了油门，车辆再次极速朝他们冲过来，前面又是一个陡弯，眼见就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后视镜里忽然又出现了一辆漆黑的迈巴赫。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迈巴赫的加速曲线极其诡异，无疑是冲着悍马去的，两辆车并行驶出一段距离，就在下一个急弯之前——肩挨着肩，将那辆悍马狠狠撞在了护栏上，发出了震天巨响！
马路紧接着陷入一片寂静，滚滚黑烟从两辆变形的车辆相继冒起，惨烈程度足以车毁人亡。
“卧槽！”沈烨下意识爆了一句粗口，脚下速度减慢，屡屡望向后视镜：“这谁？太猛了！”
戚沉不语，打开车窗探出头，直勾勾地盯着那辆漆黑的迈巴赫，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掉头。”
沈烨听到戚沉发涩的声音。
“怎么……”
“我让你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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