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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出山不利


庄吴山,山上没有其他植物,只有竹子。整个山头就像是一块无暇碧绿的翡翠。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由内而外散发着清醒,人在其中自然而然能够静下心来,轻轻感受。

        四季常青的竹子,无时无刻都在被大自然孕育着,吸收着世间的甘露,与世隔绝。

        这里是流元国分离出来的地方,并不属于流元国的一部分,冥王针对性的降雨并没有影响到这里。

        几个身穿蓑衣之人来到这片竹林,竹林中有着一个小路,小路上铺满了竹叶,旁边竹与竹之间的间隔只有短短五厘米,像是专门为这条小路种上的栅栏。

        在两道竹排后,是分散的竹林。阳光从天上照下,看起来都是碧绿的。现在处于夏天但是感觉不到一点热量。

        “啊!我们走了,多久了,还没到?”

        一个扎着高马尾,身高只能达到一米五的小女娃喊道。

        她是流元国太子的孙女沧涟。

        她爷爷对她说到:“小声说话,静心。没用的别问,不要吵到天珹他老人家。不然就送你回去。”

        “啊?好吧。”

        沧涟显得有些失落,她听说去一片竹林,想去玩玩。是死求烂打才换来的机会,她的爷爷沧兴业是不想带她来的。因为小孩子是最容易扰乱心智的,也是最招人烦的。

        沧兴业怕因为沧涟而请不到天珹。

        在他们二人身边有着两个年轻的士卫,这两个士卫是从岿轩宗出来的,武力高强,可以保护沧涟。

        大约百二十步,听到琴声、流水声。前方应该是一条河,以及在河边弹古筝的天珹老人。

        沧涟听到琴声后因为激动而忘记了自己爷爷的忠告。

        “爷爷!爷爷!有琴声哎!”

        这一喊,琴声停止,就连流水声也消失了。沧兴业发觉大事不好!

        沧兴业长叹一口气,自己还不如不带沧涟来呢,这下好了,惊动了天珹他老人家,见面是很难了!

        沧兴业蹲下摸了摸沧涟的头说:“忘了爷爷的嘱咐了?别乱说话了哦。”

        沧涟低下头,有些委屈的说:“嗯,下次不会了。”

        沧兴业手挥了挥表示跟上,走了几步后他感到一阵寒意,空气仿佛到了零下。沧兴业挡住三人的去路。

        “我自己一人过去。”

        两个士卫点了点头牵着沧涟的手退后。

        沧兴业走向前看到一处河流,但是河流凝结成冰,在河流上方空地上,已经没有了天珹的身影,天珹已经离开。

        沧兴业不甘心,单膝下跪弯腰低头拱手说:“受母后魏娴淑之命,前来请您老人家出山,现在流元国风云骤起,天昏地暗,大劫即将到临,面临着灭国之灾,还请您出手相救。”

        天珹并没有说话。

        在旁边河流中的寒气逐渐围绕沧兴业的身体,寒气逼入体内,他流动的火热的血液,现在变得冰凉,血液流动缓慢,没一会他的身体已经僵住,很难再进行移动。

        他长跪不起,等待着天珹的到来,现在天珹流元国唯一的希望。

        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看了一眼他,走向竹林深处,在一间竹屋中倒上茶独自一人品了起来。他的头发、眉毛,还有嘴上的一点胡渣都是纯白色。

        身上穿着墨绿色的汉服,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其实已经几百岁了。

        转眼间到了晚上,沧兴业还是跪在那里,身上已经凝结成霜,整个人已经被冻住,只有血液在缓缓流淌。

        天珹在竹林深处又弹起古筝,他每挑动一根弦,古筝就放出音波,音波划破空气,直逼沧兴业。

        沧兴业听到琴声,已经眼前的气息知道,天珹他老人家这是在考验自己,但是现在自己想移动一步都难。

        沧兴业强忍着皮肤破裂的疼痛,挣脱开被冰冻的身体,身体各处出现裂纹,血液缓缓流出,各处皮肤都造成了不可修复的创伤。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后跳跃,躲过袭来的音刃。在空中他的手上出现一把十字长枪。

        他站在地上,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变得清脆,一掰就断。他轻脚点地,不然就被自己的重力给压碎了。

        天珹试完音后,真正弹起来古筝开来。

        沉静的声音从天珹的手中弹出,每一声都是一种韵律,它感受不到浪漫、沉闷、刺耳,给人的是一种静心的感觉。

        在这静心的声音中,却暗藏杀机。

        天珹面对前方的音刃,自己无法连续躲避,如果连续躲避现在的身体会受不了而垮掉。

        他挥动十字长枪,每一次挥动都放出一道气刃,与音刃相抵消。可天珹弹的速度越来越快,沧兴业根本受不了。

        他将长枪插入地下,双手张开,长枪出现一个个虚影,漂浮在空中。在这前方有着一个半球状的护盾,挡下这些音刃。

        随着一道道音刃的到来,这层护盾上逐渐出现裂纹,裂纹一点点加深,眼看破碎,漂浮在空中的枪影对准这些音刃,护盾破碎的一瞬间,枪影冲向音刃,一个个互相抵消,沧兴业拔起长枪,在这段缓和的时间,自己体内运力。

        用内力将自己体内的寒气逼出,他身体散发着淡淡红光,天珹也改变攻击方式,空中落下的竹叶落到弦上,他拨动筝弦,一个带着韵律的树叶瞬间穿过竹林,在沧兴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划伤他的脸部。

        这一下本应该可以命中头部,天珹手下留情,并没有一击毙命,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三声弦声响起,沧兴业也逼出了体内的寒气,眼前的枪影早已消耗完毕,这三个树叶直奔自己而来,速度极如影,自己现在拿起长枪绝对会被击中。

        “「晴元白空体」!”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自己躲在双手之后,他的手臂从原本的肉色变为银色,三声金属般的响声,树叶掉落到地上。

        自己的手臂被打出三个小坑,像是铁块被钝器击打过一样。

        手臂的银色逐渐消失,那三个小坑处皮开肉绽,血管炸裂,鲜血喷涌而出。加上这三片树叶身边的音刃,自己的手臂硬抗下这六道伤害,手臂已经颤抖不已。

        他的手臂基本快废了,但是这是唯一一次救国的机会,自己决不能输。

        一套完整的音乐映入耳中,空气中的气场逐渐变多。

        自己不能被动下去,要开始反击了。

        他的双臂之间出现火焰,火焰仿佛在燃烧着他的双臂。他的手臂在空中缓慢移动,火焰在他手臂经过的地方停留袭来,他这是要以柔克刚。

        在树叶到来之时,沧兴业身边的火焰瞬间往四周扩散,像是一个喷火的机器一样,不断从中间像四周放出火焰。

        火焰放出的同时,在空中停留一到两秒。

        经过的这里的树叶以及音刃都被这火焰给击散。

        在这个火盾中间有着一个火红色的光点,这个光点就是这个命术的命门所在。

        如果将这个命门破坏,这个命术也就会消失。

        天珹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弹出一道弯月刃,弯月刃划过竹林,竹林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打在命门上,下一秒整个命术爆炸。

        沧兴业眼前一股红光出现,他被这股爆发击飞出去,身体被炸伤倒在地上,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看到一个穿着墨绿色服饰的白发男子像他缓缓走来。

        再次醒来他看到天空中的星辰,旁边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沧涟看到爷爷醒来,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抱着爷爷的胳膊说:“爷爷你醒了?”

        “唔……醒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爷爷没事就好。是舅曾祖父救的你。”

        “舅曾祖父?”

        “嗯嗯。”

        沧兴业他从地上疑惑的坐起,如果是沧涟的舅曾祖父的话,岂不就是自己的舅舅?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有个舅舅啊?

        沧兴业他看到,在篝火的另一边,那个穿着墨绿色服饰的白发男子坐在对面,手中拿着几个竹签,竹签穿着一些大小不一的肉块,在他旁边还有着两个调味品,上面写着孜然和辣椒粉。

        这两罐调味品是他从归陵宗买的东西,当时去归陵宗拜访老朋友的时候,他朋友给他介绍的,说是烤肉的时候放上一些,能体验到不一样的香味。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烧烤是啥,感觉自己落后了很多,外面出现了很多新鲜事物。而且在归陵宗一些学生穿的服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他听说这些都是绁凌宗副宗搞的东西,分散到五大宗门,给五大宗门涨了很多经济。他只知道绁凌宗副宗与自己一样,是一头的白发,实力要比绁凌宗宗主还要强大。天珹现在把冥王视为自己的追赶目标。虽然没有见过,他想象着冥王能有多强就是多强。

        竹签上的肉被烤出油,肉吱啦吱啦作响,他撒上孜然后给了沧兴业一串,沧兴业接过肉串,旁边的沧涟说:“爷爷快尝尝,很好吃的。”

        “好好好,听沧涟的尝尝。”

        沧兴业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不过这疑问就等吃完后吧。

        他闭上眼吃了一口,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传到他的大脑神经,自己从未吃过这么香的东西,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他的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一口气将这一串给吃完。

        反观天珹,每一口都在细细品尝,托着腮帮子闭着眼,静静的感受食物带来的美妙,打算之后再去买一些,学一学其他串是怎么做的,现在的他只会烤肉,上次吃的那些烧烤等都不会,现在想想他的唾液由内而发,根本止不住。

        沧兴业缓了缓自己的心情,又像白天那样单膝跪在地上,拱手说:“请阁下您救救流元国,我愿献出我的一切,保我国家平安!”

        沧兴业嚼着烤肉说:“嗯嗯,知道了,你通过了我对你的要求,救是肯定救的,况且我姐姐的国家我怎么会不帮忙呢?”

        “这……请问是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在你还没出生之前,你的母亲就离开了家,嫁到皇宫。”

        “但这个姓氏?”

        “嗯,这个也是关键所在吧。其实我的母亲是你母亲的婶子,当时贫困落魄,你母亲的父母因为家庭破裂离婚,两人都重新找了一个,你母亲每个家庭都受到当时不该承受的伤害,她婶子看不下去,就将她接到这里来,从此断绝来往。我们血缘关系随少,但亲情胜似亲人。那时候我们家做着一些小生意,最后壮大了,将我与你母亲送入小宗门去修炼,在那里结识了隐藏在平民中的太子。日久生情就变为了现在的君后。”

        “原来如此,家族关系真是复杂。”

        “哈哈哈,当然,这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所以,我现在叫你,舅舅?”

        “嗯嗯。好侄子。”

        “您看起来真是年轻,面对您这么年轻的舅舅还有些不习惯。”

        “到了一定的境界,你也会变年轻,好了,串!明天出发。”

        天珹说着新烤的肉串拿到沧兴业眼前,沧兴业接过说:“好。”

        ……

        “隆隆隆!!!”

        天空的闪电打下,整个天空闪烁,又暗淡下来,慢慢的眼前又亮起来。

        一个穿着官袍的官员跌跌撞撞在自己的官府内狂奔,身后的都士卫等全部都被黑色的藤蔓缠绕,他们的精气、血液被藤蔓吸收后,成为一具干尸,他们也从藤蔓上掉落。

        血液通过藤蔓进入冥王体内。

        冥王背后长出漫天藤蔓,藤蔓在地上拖动着冥王移动,现在的冥王已经抹杀了不下十处跟拐卖人口有关的官员。

        冥王现在是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些东西。

        当黑刺要抓住这个逃跑的官员的时候,一个六边形的白盾出现在自己面前。

        此时冥王耳边出现一个声音:“魔修!住手!!!滥杀无辜,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天珹在天上背着手,看着冥王说道。

        天珹缓缓降落,旁边的沧兴业问道:“舅,您确定能打过他吗?”

        “不确定,但气势不能输!气势一旦输了,那就是真输了。”

        冥王斜眼看了天上天珹一眼,天珹毛发都是白色,但不是白化病,这是老了之后,修炼到一定境界突破后,变年轻时的一个BUG。遇见这个BUG的不多,比中彩票还难。

        冥王并没有管他,黑刺突破护盾,直接把逃跑的官员刺穿,将血液吸收。

        天珹看到这一幕,自己心中的怒火一下就上来了,当着自己的面杀人,看来是认为能够敌过我。

        在天珹手中出现古筝,他弹动一根弦,一道音刃打向冥王,不过在还未姐接触到冥王的时候就被消散,根本无法近身。

        一阵音律传来,魔音贯耳,星夜听到这阵歌曲,自己捂上耳朵,没办法太难听了。昨天的音调完全消失。

        空中强大的音波将天空中的云朵击散,露出一丝湛蓝的天空。

        但这样强大的音波还是无法接近冥王,冥王伸出手,天空中再次乌云密集,身下的藤蔓全部向天珹袭来。

        天珹间自己的音波不起作用,在空中出现万千竹刺,他用力向下挥手,竹刺如同雨一般降落,伴随着风雨,这些就像是绿色的雨林。

        可它们接触到藤蔓的时候,藤蔓化为一个个细小的黑刺,将这些竹刺乱麻斩断。眼见黑刺来袭,他手中出现白盾,一层、两层、三层……随着天珹的后退,五十层白盾出现在他的面前,可黑刺还是势如破竹,白盾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在天珹手中出现一个光球,光球打入天空,一个芒星法阵在空中出现,形体巨大,能够覆盖整个城镇,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出现在法阵之后,手中出现一道耀眼的白光,芒星法阵发动,白色的光柱砸下,这是天珹最强的净化命术,可以将人身上的所有污秽净化。

        可惜,冥王不是人。

        藤蔓完全将这个芒星法阵抗住,法阵光芒四射,冥王从地上接触藤蔓,手掌对着上空,掌心中发出血色的能量,能量接触到这白色的净化光束,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白光,白光由内而外出现红色纹理。

        天珹看到这一幕,迅速放弃这个法阵躲到旁边,红色的能量打入云层,天空中的暴雨骤停。没过两秒,雷声轰鸣。天空中满是红色的闪电,天空中出现变化,乌云由原来的黑色变为了血红色,慢慢的形成红色的龙卷风,狂风骤雨再次袭来。

        偌大的雨点都被染成红色,天珹想要逃离,可根本无计可施,这股吸力过于强大,自己根本无法逃脱。

        下面的沧兴业因为距离较远,在第一时间逃离现场,自己面对这两个高手,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

        天珹被吸入其中后,冥王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红色的眼眸直穿人心,天珹内心深处的恐惧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这一刻,他的眼睛失去高光,从天空中掉落。

        他内心的恐惧能让他在五秒内休克,说明这个恐惧异常强大。

        冥王看着他从空中掉落,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沧兴业看到自己的舅舅掉落下来,不救是不可能的,他快速奔跑过去。

        手臂由肉色变为银色,想要迎接在天空中掉落的天珹,但天珹在快到地上的时候,降慢速度,落入沧兴业的手中。

        冥王出现在沧兴业前,沧兴业一手抱着昏迷的舅舅,另一只手出现十字长枪,长枪对着眼前的冥王。

        冥王血色的眼睛让他站不稳,他的世界正在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腿抖得厉害。冥王走向前,身体化为虚无穿过长枪,现在的沧兴业已经移动不了,比寒气冰封还要难移动,这完全就是被定格在了地上,无法移动。

        冥王看着沧兴业怀中的天珹,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通灵,悟性很高。

        冥王将手放在他的头上,他逐渐苏醒,冥王眼前出现黑带。

        天珹醒来看到冥王,他下意识后退,这是怕了。

        “为什么妨碍我?”

        冥王质问道。

        “你滥杀无辜,为什么不能妨碍你?”

        “哈哈哈哈哈哈!!!”

        冥王仰天大笑又说:“那你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吗?拐卖妇女、儿童,给被人当做奴隶,当做玩物。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倒是我给他们应有的制裁的时候你出现了。说我是魔修?没错我是魔修!但是我做的事情是为了这个国家!这些人不是魔修吧,但他们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怎么讲!从你刚才的态度来看,你是想要杀好人,救坏人?”

        “我……”

        被冥王这一说,天珹无话可说,感觉是自己错了,错怪了一个好人,感觉对不起冥王。

        “明年是我的忌日?好啊,那我就在这里给我自己立个碑,明年的今天,我倒是看看,你来不来祭奠我!”

        说完,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石碑,长十五米,宽两米,厚五十公分,重量不可估测。它从天空掉落,正正砸在院中间,一瞬间,整个官府夷为平地,下一秒彼岸花在这里盛开,墓碑上出现几个大字——绁凌宗副宗明玉之墓。

        他看到这几个大字立刻瘫倒在地,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追赶的对象,自己一直憧憬的人。

        冥王的黑化逐渐褪去,白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沧兴业咽了一口吐沫,照这样来看,幻醉国就是被绁凌宗副宗明玉灭的。

        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仅仅只用了一个,将整个幻醉国消失的男人。他的力量不可估量。

        天珹内心知道,要是再不道歉,自己就与绁凌宗结下了不解之缘。

        天珹立刻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眼瞎才导致的这一切,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我的过失!请不要埋怨流元国,这一切跟流元国国君无关!”

        沧兴业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熟悉的语言。

        明王看着眼前的天珹,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是在害怕,害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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