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徐姳乖乖坐到十点钟就赶回自己的宿舍。
临走前，杨舒绵又嘱咐了她以后可以常来，坐自己和周萌萌的位置都可以。
徐姳感动极了，又再三道谢才回去。
这间宿舍又只剩下杨舒绵一个人。
宿舍基础设施很好，暖气很充足。杨舒绵洗了澡，照常把头发吹干然后上床睡觉。
躺了一会，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她想起宫祁。
学校里与宫祁熟悉的人没有几个，聊胜于无。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就会对她感兴趣呢？
杨舒绵思来想去，又想到明天回家路上要是再遇见宫祁和他的自行车该怎么拒绝？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杨舒绵决定明天早上起早，比平常回去早一些，这样应该就不会再遇见他了吧。
这样想着，她也是这么做的。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收拾好书包，穿好羽绒服戴好围巾出学校。
她料定了一定可以躲开宫祁，毕竟她这次比平常早了大概两个小时，正常人谁会早去两个小时等人。
然而杨舒绵还是低估了宫祁，他果然不是正常人。
这个时段正是早高峰时段，公交是挤不上去的爆满。
平常杨舒绵是不会选择这个时段回家的，她会好好地睡个不算懒觉的懒觉，然后慢悠悠地、惬意地回家。
挤公交还真是力气活。
杨舒绵将书包跨在胸前，公交车的门一打开，后面的人早已经蠢蠢欲动，相互推囊着往前走，而她也被人流挤了上去。
上了公交，没有最挤只有更挤。
每次起起停停，对于整辆车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司机师傅是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士，看得出来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信心，在早高峰时段仍然用飞一般的速度狂奔，然后一个急刹将车稳住，车里的人只能随着公交左一扭右一扭、左一靠右一靠。
杨舒绵旁边站着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看样子也是宁川中学周末回家的。
她每次都不能稳住身体，只能随着惯性往一边摔，摔的最惨的一次鼻子磕到了人家的肩膀上。
这男孩太瘦了，她的鼻子感觉被人直接打了一棒槌一样疼。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杨舒绵只能努力稳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倾斜，捂着鼻子道歉。
她的鼻子太痛了，眼睛里渗出莹莹生理性的泪水。
高高瘦瘦的男孩脸也红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结结巴巴回答：“没，没关系。”
他当然知道杨舒绵，只是从来没有这样与她说过话，她干净温柔漂亮，实在长在男生的审美点上。
随后他又问：“学姐没事吧？”
杨舒绵确定了他是宁川的学生，朝他摇摇头。
她时时刻刻都在数着还有几个站下车，往日几个站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却度日如年。
公交车停下，车门打开，冷风扑面而来，冷得人直流鼻涕。
杨舒绵感叹挤一次公交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下了车提了下围巾挡住脸，继续往前走。
“学姐等等！”
杨舒绵转过头，是刚刚在车上她不下心撞到的那个男生。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跟着下了车。
杨舒绵问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从兜里掏出手机，说：“学姐能加个微信吗？”
杨舒绵摇头拒绝：“不好意思我不玩手机。”说完就往前走。
男生当然知道这是措辞，可这个机会他又怎么能放弃，他只好追上去继续道：“学姐我知道你，我是高二尖子班的夏明，我学习还可以，我特别崇拜学姐，只想和学姐交个朋友，以后可以一起学习！”
杨舒绵仍热摇头礼貌拒绝。
夏明见杨舒绵没有丝毫想搭理自己的样子，继续追着杨舒绵的脚步往前走：
“学姐，我们交个朋友吧，我不差的，你知道大名鼎鼎的宫祁就是我们班的吧！他可是我的好兄弟好哥们，我们还一起去k歌一起学习呢！”
杨舒绵看着前面就是老街，停住脚步看向旁边的男生。
夏明以为是自己提到宫祁的话奏效了，毕竟那可是宫祁呀！是个女人都会心动的宫祁呀！
他想要加点火候继续要得美人的微信。
杨舒绵转身，看着他，道：“同学，我要回家了，我们萍水相逢就此分别，你也快点回家吧。”
夏明不想放弃：“那我送学姐回家吧，我今天很有空”
杨舒绵悄悄远眺老街，细细一看街上都没什么人，心下松了一口气。
转身回望身边的人，严肃道：“同学，你别再跟着我了。”
只是她的严肃，在别人看来没什么杀伤力，毕竟是位娇娇软软的美人。
夏明仍然追上去。
杨舒绵只好加快步子。
“舒绵学姐！”
独属于自行车“叮叮叮”的声音由远及近。
宫祁在他们面前停下自行车。
额前的短发被风吹得扬起，他的额头上挂着冷汗，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被冻得发白。为了骑自行车，他穿得不多，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风衣，为了掌握方向更加便利，他没戴手套，那双修长干净的手被冻得发红。
他像往常一样，见到她时就会弯曲眼睛，忍不住地对她发笑，将自己所有的笑意展现给她。
可当他看见她旁边的男人时，笑容僵在脸上。
他面色森然，问：“他是谁？”
杨舒绵：“额”
夏明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这个男人长得比他帅多了，他不由挺直包裹在羽绒服里的身体，他穿上鞋怎么也得一米七八了吧，可再一对比，他今天穿的好多显得整个人都好臃肿。
不行不行，输人不输气势！
他决定先发制人：“我叫夏明，是舒绵的学弟，也是她的朋友，你是谁啊？”
宫祁慢慢直起身子，一双狼目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淡淡回答：
“初次见面，我叫宫祁。”
他也不管对面的那个男人一瞬间脸色有多么难看，薄唇勾起，眼里却不见半点笑意：“怎么没听舒绵学姐提起过你？”
杨舒绵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不住地发笑。
宫祁原本森冷的脸色见到杨舒绵笑了也跟着缓下来，只要舒绵学姐开心他就开心。
夏明脸上挂不住，也不打招呼，灰溜溜走了。
宫祁眉眼缓和，问：“学姐你笑什么？”
杨舒绵终于停下来，解释道：“刚刚那个人说是和你一个班的，没想到却不认识你。”
宫祁放松下来，欣喜不已：“这么说你不认识他？”
杨舒绵点头，问他：“你真的不认识他？”
宫祁乖乖摇头：“没印象。”
虽然还没下雪，可京都这天是越来越冷了，降温的速度也快。
宫祁在说话的时候，口中的言语化为白雾飘散在他浓郁的眉眼中。
他在看着她。
他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专注、乖巧。
又热烈。
杨舒绵心下叹气，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宫祁回答：“我每次都是这么早来的。”
她心下惊诧，每次都这么早就来等着她吗？
“你这么早来干嘛？”
宫祁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笑，他说：“我骑车的技术还不太熟练，想早点来练练，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这个星期就碰不到学姐了。”
他丝毫没有抱怨，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冷，只怕自己会见不到她。
寒风瑟瑟，他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将一切看进眼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说他其实不用为她做什么，也不用白费心思。
顿了半天，她说：“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这是客气话。
宫祁当然也知道。
他其实也忙，除了基础的高中学习知识，他还要学习很多东西，每个星期能挤出来见她的时间不多。
但只要有机会能见她一面，哪怕远远看一眼，或者能说一句话，见一分钟都是好的。
他不会放弃的。
他说：“我不想放弃见你的每个机会。”
杨舒绵看着他泛起雾气的狗狗眼，湿漉漉的，亮晶晶的。
好乖。
她问：“你就这么希望我能坐你的后座吗？”
为了这事，上次见面还被秦央当成坏人狠狠踹了一脚。
堂堂宫祁，就这么被人打了。
宫祁点点头，水汪汪的眼中满是希冀。
杨舒绵叹气，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瑟瑟发抖的男孩。
她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缓缓靠近他。
冷风灌入，她缩了缩脖子，鼻子也被冻得红红的。
宫祁看着那块围巾靠近自己，他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急忙偏头躲开杨舒绵的手。
“我不冷。”他吸了吸鼻子。
杨舒绵的眸子带着安抚，静静地凝望着他，说：
“宫祁，乖。”
宫祁在这样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任何时候，只要是她，他就输的一败涂地。
他乖乖低下头，方便她的动作。
因着她的靠近，他又可耻地脸红了。
这次不只脸红，耳朵也因着她似有似无地触碰而发烫发红。
顺着脸和耳朵，他的脖子也发烫起来。
软软的围巾触摸着他的脖颈，一瞬间燥热难耐。
两人呼出的白雾相互交缠、消散。
这短短的一瞬间，对于宫祁来说是磨人的，他的心脏好像已经快要爆炸了。
连呼吸都无法控制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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