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屁
言行想把车开到学校里，最好直接送到轩辕艺术大学派出所门口，当面把人交给警察，好好掰持掰持这件事。
当路虎车开到校门口红绿灯附近，路况摄像头一个爆闪，让言行神情一凛，猛打方向盘，钻进最近的小胡同里，熄火停车。
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考！驾！照！
下了车，言行并没有急着让石雷霆取代自己的驾驶位，而是钻进后车厢，坐在黄毛小子的另一测，和石雷霆形成一个左右夹击的状态。
路虎车厢不算大，好在黄毛小子和言行足够瘦，硬是挤下了三个人。
言行直入主题：“为什么跟踪我？”
“跟踪？什么跟踪？谁跟踪你了？马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走哪儿走哪儿，你管的着吗？”
“你怎么认识我？”
“你不是网红吗？我认识你，我还是你粉丝呢！”
“粉丝是吗？好。那我和粉丝之间的暗号是什么？”
言行和粉丝之间设有暗号，如果真是粉丝，一定答的出……言行没有嫌弃粉丝属性的意思，显然，他不是。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清楚，别怪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走啊！你看你把我踢的，我还要找你赔医药费呢！告诉你，不赔我千万块你别想走！就怕你不敢给我送到过去。”
是个无赖。
面对无赖，就得有对付无赖的法子，言行自是不怕把人送到派出所去的，但在此之前，她要先拷问一下。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实话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好，来呀！我就喜欢你不客气的样子！”
言行不气反笑，左手在裤兜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把精致折叠水果刀。没错，这就是那把被滕紫蓉遗忘的那水果刀，她这几天一直揣在身上，用在这里刚好。
黄毛小子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石雷霆也慌了神：“赵娣！你冷静点！”
“你的头发太脏了，我帮你理理。”
言行冷着脸出手，黄毛小子看不到言行对自己头顶做了什么，等到几绺油腻的黄色头发从头顶掉落，抖一个激灵，忍不住破口大骂：“敢动我的头发！你他妈活腻歪了！我……”
他的骂声戛然而止。
言行握紧手里的折叠刀，眼神比刀光还要冷：“你再骂？”
黄毛小子讪讪一笑：“姐，咱有话好好说。”
“为什么跟踪我？”
“我真是你粉丝。”
“粉丝？我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不脱粉？”
“脱！现在就脱粉！姐，我知道错了，哥，你大人有大量，你们放了我吧！”
石雷霆一言不发，严肃的神情配上他的体型，分外有压迫感，但他心里想的是：草！别他妈看我啊！老子只是个路过的！
言行注意到石雷霆的尴尬，换了一种思路：“你为什么要碰瓷他的车？”
石雷霆一下子来了精神：“碰瓷老子，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
黄毛小子扭向石雷霆，一脸谄笑：“我就是看他这车不错。谁能想到，你们还是认识的。这不巧了吗？”黄毛小子好像找到了生机，眼珠左右转动，“大哥！大姐！我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言行脸色更难看，问话犀利：
“你认识他是谁吗？”
“不认识……这不是认识了嘛～”
“你认识周婕吗？”
“不认识。”
“你认识郑鑫吗？”
“谁？不认识……”
言行问话时，一双敏锐的大眼死死盯着黄毛小子，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你认识段凯胜吗？”
“呃，不认识。”
片刻的迟疑，答案已经问出来了，但言行不愿信……没想到，吴家这么小气，竟真的不肯放过她，甚至不惜跨省作案？
言行内心长叹一声：她倒希望是舍友们找她麻烦。
“听着，如果你说实话，我会放你离开。你也只是听命令办事，对吧？我跟你无冤无仇，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想到真话。”
“姐，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粉丝，看你特别漂亮，就想看看现实里的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呃，虽然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但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还是会继续粉你的。”
言行语气有所缓和。
“你是哪儿人？”
“呃，我是京福市人，咱俩还是老乡呢！”
“吴家派你来的？”
“对……呃，不对，没人派我来。”
言行嗤笑一声。
黄毛小子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言行套出了话来……既然已经被问出来了，他也索性摊牌了，不装了。
“对，是吴家派我来的。你给吴家添乱，吴家很生气。不过吴老爷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他看你长的这么漂亮，觉得杀了可惜，所以找到我，想让我把你好好□□一番，再活着送到吴家。”
黄毛小子说罢，车厢陷入了沉默。
他又说：“你一直不回京福市，吴老爷又催的紧，所以我不得不来轩辕市找你。说实话，我盯你这么多天，本想着睡一觉就放过你……”
没想到，受伤最大的竟是自己。
在大部分通过网络认识言行的人心里，言行是个恋爱脑的小姑娘，所以吴家放松了警惕，试图通过性侮辱的方式给以言行一些教训。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言行不仅是被推出来挡枪的工具人，更是用参与幕后的策划人。
女人哭泣，女人鞠躬，女人称王……这一切，都是掩饰真实目的的障眼法。
待黄毛小子交代完，言行冷笑一声，手中的刀逼得更近了些，问他：“你这次失败了，怎么回去交差？”
“失败，怎么个失败法？”黄毛小子反问。
石雷霆已经大概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听黄毛小子这语气，心生警惕：“喂！你还想做什么？”
黄毛小子瞥了一眼，不同于方才求放过的窝囊和讨好，满是不屑：“你今天能躲过去，明天呢？后天呢？只要我想，迟早有一天你要落在我手里，到时候……”
黄毛小子纯纯的社会底层人，这种恶心人的戏码他信手拈来，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言行。
看惯了女生惊恐面孔的男流氓，见言行不为所惧，笑她无知，可言行接下来一句话，就狠狠挫败了他的恶意：“只要我想，你现在就能死在我手里。”
黄毛小子不信言行敢对自己动手，变本加厉，说出更难听的话。
言行示意石雷霆：“帮我摁住他。”
石雷霆心里疯狂吐槽自己为什么像言行的小弟一样，行动上还是乖乖照办。虽说他有些胖，但健身房练了这么多天，总归是有点效果的。再说了，没有力量，也有重量，再加上言行一旁全身施压，两人压得黄毛小子一时动弹不得。
水果刀离开黄毛小子的脖子，从他的心口一路蹭着衣服下划，划过肚皮，最终停在裆的位置。
这一轻佻的举动，让冷眼旁观的石雷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太刺激了！
“不如……先让你的小兄弟试试刀？”
不得不说，言行真的狠。
石雷霆意识到言行这个女人有多可怕，不由得更重力道按住黄毛小子，同为男人，他真的不想理解眼前这一幕，因为他太理解这种恐惧了！但作为男人，他死死盯着言行的下一步动作，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黄毛小子作为当事人，自然也对言行的行为感到恐惧，但伴随恐惧而来的还有兴奋。是的，他这人没有原则，更没有节操，能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露出家伙事，他感觉自己石更了。
……这只是错觉。
本该兴奋挺立的家伙事，因为之前那一脚，早已淤血堆积，这会儿子精虫上脑，刺激得裆部传来阵阵肿痛，不用言行下狠手，已经足够让黄毛小子难受。
更难受的是疼痛所带来的对未来的恐惧，一时低头是小，断子绝孙是大。
天气转暖，黄毛小子穿了一条很薄的裤子，匕首不用刺穿衣服，就能触其锋芒。随着力道逐渐加深，疼痛终于拉回一丝理智，而不幸的是，这丝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将他带入更深的恐惧之中。
下手时的言行，面无表情，像个真正的杀手：“回去告诉吴老爷子，他要是敢动我，或是动我的朋友，你的下场，就会是他的下场。”
“别！姐！别！真的别！我错了！手下留情！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吴老爷子放过你啊啊啊啊啊——”
下刀的动作一停，一拔，牵扯出一丝血迹。
“我草！”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石雷霆欲哭无泪：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老子要下车……草！这就是老子的车！
“姐，你看，吴老爷子喜欢你，你让他讨厌你不就没这事了？反正你去见吴老爷子也是被他用着玩，不如就让我来……啊疼疼疼……我的意思是，吴老爷子看不上我这种垃圾，你假装被我玩了，这样他觉得既惩罚了你，你又脏了……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懂。”
这倒不是为一种和平的解决办法，但出于谨慎，言行还是重新握紧了刀，“但为了以防假戏真做，我还是给你切了吧！”
“我草！姐！我的亲姐！你饶了我吧！我也就是个给人打工卖命的，我不交差，我也没法混了啊！这样，你随便给我发几张你们的床照，我也好交差啊……”
黄毛小子见言行不说话，转向石雷霆：“哥，你看，我都让嫂子这样了，我就是想，我也办不到啊！您大人有大量，今日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言行收了刀，语气和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栾小飞，道上都叫我‘小飞侠’。”
“好，小飞，你说的办法可行，但我要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言行收刀，动身离开后车厢，坐上副驾驶。石雷霆知道言行这是在表态，一脚把栾小飞踹下了车，随后，他坐回属于自己的正驾驶位置上，目送那个方才被自己踹下车的人，是以何种别扭的姿势离开。
“去哪儿？”石雷霆问。三人在此逗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会儿校门关闭，宿舍也早早过了门禁的时间，“你是想回去，还是外面过夜？”
言行没有立刻回答。
她想回去，可是因为宿舍之前频频“作妖”的缘故，宿管大妈对她印象很深，再加上这会儿是申请的假期留校，不论什么理由，肯定会被宿管大妈打小报告。
言行最烦贿赂或讨好别人，往真皮车座上一靠，神情疲惫：“送我去宾馆吧……最好找一家离学校又远又便宜的。”
石雷霆开车，没开导航，径直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
“先陪我吃饭吧！我运动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吃，很饿。”
言行也饿，但被栾小飞恶心的没什么胃口，每次伸筷子都是往火锅下食材，没一次是往自己嘴里送的——好嘛，真成了伺候雷少爷吃饭的小丫鬟。
“够了够了！”石雷霆之前哪见过言行给自己好脸色，受宠若惊，“别给我夹了，你也吃啊！”
言行点头，但还是没胃口，酝酿半天，终于问出了路上就想问的问题：“雷哥，今天多亏你在。那个，咳，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可以给我吗？”
“明天给你，先吃吧！”石雷霆出乎意料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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