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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争执


  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一般都先送至理事阁,由几位阁臣初次批核,再送到凉慈殿,大事由燕承逸和李凤山二人商议后奏禀皇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燕承逸和李凤山直接批了,最后结果呈给皇上。

  历来理事阁阁主和丞相关系都不错,上一任阁主和李凤山是同年入的官场,自是交情甚深,两年前因身体原因告病还乡后,便由燕承逸担任。武将任文官自是前所未有,起初朝廷一片异议,可皇上一意孤行,渐渐的非议也就压了下来。

  燕承逸不止一次隔了李凤山直接将折子递给皇上,好巧不巧那几次的折子还偏偏都是和李凤山提上来的人有关,积怨越来越深,关系直降冰点,两人也再没一起到冬青殿议过事。

  瑞王上任第一天便和燕承逸因意见不和大吵一架的事不知是谁传了出去,几日便闹得纷纷扬扬,太子派的人也乐的见理事阁窝里斗,恨不得天天搬着小板凳坐理事阁门口看热闹,只可惜皇宫的规矩在,散朝后除非有皇上召见,否则一般大臣是不能在宫内停留的。因而这消息也只得从阁臣这边打听。

  李凤山自然也是知晓一二的,趁着东宫议事的时候将郭元基也叫了来,一来是听听理事阁的状况,二来是商议州省巡察一事。

  郭元基将那天的情形讲了一遍,沈亦舟先笑着说,“我这个皇弟才回京,就被派去理事阁,郭老多照顾些。”

  郭元基听太子这么说,立刻回道,“殿下放心,王爷年少,臣自会多看顾一些。”

  一旁的李凤山却依旧紧皱着眉头,“这燕承逸究竟打了什么算盘?真想靠自己一人之力扶起来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吗?”

  听到这里,沈亦舟变了脸色,有些后悔刚刚讲出来的话,“您真觉得燕承逸能有这么大本事?”

  “他?微臣觉得这燕承逸不足为惧,一个小小的文官,还能翻出天来不成?”郭元基率先开口道,“再者说,小王爷未必肯站在他那边…”

  “未必?现在朝野上下都知道瑞王去理事阁当参文是燕承逸提议的,舆-论可不管瑞王年纪小不懂事。”李凤山冷冷的说道。

  看李凤山这态度,郭元基也不敢再做声。

  沈亦舟平日里没有主见惯了,这时候也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毕竟皇帝突然将瑞王召回京,谁也猜不透天子所想,往好处说,是制衡,往坏处说,是另择储君也未必不可能。想到这,沈亦舟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李凤山只看了一眼,便好似知晓了沈亦舟心中所想,“九皇子回京封的是瑞王,由头是圆了皇上的父子团圆之念,但这册封礼却连提都没提,更别提私下召见,唯一见得一次便是前几日的宫宴,后面就打发给了燕承逸。”说到这,李凤山止了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沈亦舟这才勉强笑了笑,“是我多想了。”

  李凤山是知道自己这个外孙的,胆子小,不想惹事,更怕祸事降到他身上,与自己女儿的性格可谓截然不同,还是出言安慰说,“这些事,殿下也不必多想,老臣自会安排,你只管在刑部跟着韩修明,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沈亦舟点了点头,“劳丞相费心了。”

  李凤山又开口吩咐,“元基,你且多盯着燕承逸,有什么异常报给老夫。瑞王才至京城,算是“孤身一人”,燕承逸就算想做些什么,也暂且翻不出天来。”

  郭元基应了是。

  这话茬算是止住了,沈亦舟开口起了接下来议题,“州省巡察一事,应是没什么问题吧?”

  郭元基先答了话,“今年州省巡察照例交由丞相一人全权负责,两广那边程和同在,自是没什么问题,虞州那儿就难说了。”

  “虞州怎么了?”李凤山一听这话就觉得定是有什么事。

  郭元基思忖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虞州知府赵茂德是他的同乡,昨夜给他传来密信,看完密信郭元基一整夜没睡好,想着怎么将这事告知李凤山,正巧传他来东宫议事。

  虞州本是富庶之地,茶商巨贾远近闻名。可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初春时候天气回温比往年慢了不少,入冬又比往年早,这一后一前,往年一亩地能产200多斤茶,今年勉强到100斤,按以往地方官员上报情况,朝廷自会视情况减税,但这虞州知府赵茂德仗着自己京官出身,在地方作威作福惯了,上报之后朝廷的减税并未下达到平民百姓,消息还不知被谁散播出去。茶商巨贾虽有怨言但交的钱都是不痛不痒的,苦的就是靠那几分田地糊口的茶农。一来二去,茶农们都被逼的生计不保,几个当地有名的“混混”组织了一批人和官府的人打了起来,说是要替朝廷惩戒赵茂德这个狗官。赵茂德看事态控制不住,找当地宣抚使单勇派兵镇压。单勇是个直性子,不肯对乡民动手,又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带兵将几个闹事的抓了。赵茂德要提审,单勇有心袒护不肯交人,这才一纸密信告到了郭元基这。

  李凤山看他迟迟不开口,催促道,“赵茂德又惹了什么祸事?”

  一听这口气,郭元基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李凤山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将茶杯“哐”地放下,“这个赵茂德真是茶铺里招手,简直胡来!”

  沈亦舟是知道这个赵茂德的,原本是个京内的正四品,犯了些小事,迁任虞州知府,明贬暗升,其中肯定是有李凤山的授意。

  “相国息怒,赵茂德确实糊涂了些,不改贪那些赃款,可虞州地界,上有省府,旁有河道总督,均需打点,还要保证赋税,也着实难啊!”郭元基为赵茂德辩解了几句,看着李凤山脸色好些,接着说道,“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赶在州省巡察之前,将事情处理好,万万不可留后患。”

  李凤山站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刚刚的怒火也渐渐消下去,“你现在就写折子,老夫亲自呈给皇上。”

  “上…上奏?”

  “你以为这事能瞒得住?”李凤山乜了他一眼,“若是赶不在燕承逸前头,就等着给你这个同乡收尸吧!”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已经将纸笔呈了进来,郭元基稳了稳有些抖的手,思索了一会儿,便提笔开始写。

  “再给赵茂德写封信,让他在我们的人去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李凤山边捏着眉头边嘱咐着。

  沈亦舟也从书案后走下来,静静地站在窗前,外面的天变得阴沉起来,太阳被云层遮挡着,好像正在筹谋着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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