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春猎
老皇帝最近愈加易怒了。
除了柳齐修之外,几乎所有大臣都站在季明越这边,不管季羡舟或者其他的皇子说一些什么其他的意见,那些大臣们总可以找到或正好或勉强的理由来反驳他们。
事实上,朝中大臣站了派别这个事情实属正常,老皇帝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越到后来,这怪异的事情越加明显了,老皇帝自然有所察觉了。
但是这就好像在强迫老皇帝一般,若是他因不喜朝中局势一边倒,而开始偏向重用季羡舟的话,必然引起大多数人的不满,似乎只有将东宫之位给了季明越才是顺理成章的,但是,老皇帝总觉得,这皇位不能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放在季明越的手里头。
季羡舟却好像满不在乎的模样,该上奏就上奏,该查案就查案,对于别人对他的意见不闻不问,只是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沧琰知道,季羡舟的心里头一直都是很压抑的。
可是她除了能够帮季羡舟去询问死去的御厨的魂魄之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看,神仙有什么用,到头来仍是一筹莫展。
三月,春猎。
皇室之人皆在围场里面,季明越、闻人晞、季羡舟在其中之列,但,老皇帝似乎并不满意季羡舟和沧琰的婚事,这种皇家围猎,老皇帝并没有打算邀请沧琰。
“你就好好待在府中,等我回来。”季羡舟这样对沧琰说。
他也不打算带着沧琰同去。
沧琰摇了摇头,说道:“我拒绝。”
季羡舟问:“为什么?”
“他们会害你。”
沧琰一刻思索都没有,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季羡舟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我会带着谢褚。”
“但谢褚也不一定能够……”沧琰还在试图辩解。
但是季羡舟打定了主意不让沧琰跟着去,未等沧琰说完,他便打断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沧琰闭了嘴。
她不打算和季羡舟申辩什么,但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毕竟这春猎的围场不在皇宫之内。
季羡舟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带着一些什么深意,但是沧琰不知道他有什么意思,干脆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虽说是皇家围猎,但,实则也带了不少重臣武官,重重士兵围住了猎场,以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这个难不倒沧琰,虽说她是个擅长笔杆子的神仙,这点术法却也是难不倒她的。
沧琰匿了身子,跟在季羡舟的身边。
春猎第一日,皇室之人以及重臣武官在围场站得整整齐齐。
老皇帝站在最前头,穿上了许久未穿的盔甲,手里头拿着弯弓,看着还算是广阔的围场,一时间心中竟颇有几分感慨。
一晃二十余年就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老皇帝忽然就想来了瑾妃。
他抿了抿嘴,唤道:“舟儿。”
季羡舟上前了一步,抱拳作礼道:“儿臣在。”
老皇帝没有看他,却是望着天,似是在怀念着什么:“我与你母妃……”
他顿了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季明越微微抬眼。
季羡舟站在原地没有动,再次提起瑾妃娘娘,季羡舟抿了抿嘴,却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
老皇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也没什么。”
然后他拿起了手中的弯弓,朝着远处的靶子,瞄准了,拉弓,松手,熟练极了。
却未能够射中红心。
到底还是老了,老皇帝伸出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力气。
全场都是静默着的。
所有人都知道老皇帝已经老了,这东宫之位却迟迟没能够定下来,实在是不大符合常理,此刻老皇帝却忽然叫了季羡舟,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平日里,那些大臣们约莫会这般揣摩。
但,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抱拳作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毒害瑾妃娘娘的凶手未能够查出来,陛下还是……”
像是知道这个大臣要说什么一样,老皇帝横了一眼过去,冷声道:“需要你提醒朕吗?”
那个大臣立刻闭上了嘴巴。
沧琰却觉得有一些不大对,她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匿了自己的身影,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就连闻人晞或者青琊都不一定能够察觉出来。
她觉得,这些大臣有些不大对。
老早就听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乎所有的大臣一夜之间倒戈向了季明越,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沧琰两只一并,往自己的眼睛处一抹,再睁开时,她看向大臣们的方向。
果然,原先站在季羡舟这边的,以及保持中立的大臣们身上都笼罩着一种淡淡的蓝绿色的光芒,看起来像是中了什么术法一样。
沧琰心中了然,看来这朝中一边倒的局势果然是有原因的,这一种能够控人的术法想必也不是什么凡间人能够做到的。
这么想来,也只有闻人晞或者青琊能够这般了。
她一直没有机会碰见什么大臣之类的人,是以直到现在才看了出来,也不算太晚。
沧琰想了想,既然碰见了,不如就解了吧,反正猜也猜得到这背后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她刚刚将手中的司命笔转了出来,转念一想,捏着笔杆儿又变得犹豫了起来。
闻人晞和青琊肯定不会放过每一个能够陷害季羡舟的机会,沧琰侧目看了一眼站在老皇帝身旁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端庄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个贵妃,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男人准备春猎的仪式,沧琰不知道这个皇后娘娘到底有没有同青琊他们那一行人有所勾结,但,也得防着。
总之他们未必知道她在这里,此番若是解了这个妖术,想必一定会打草惊蛇,不如再按捺一下,看闻人晞她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在原地站着。
而春猎的第一日,就已经开始了。
按照惯例,春猎的第一日,应当是众皇子之间相互的几场比试。
在这众皇子之中,沧琰似乎见得最多的也就只有季羡舟和季明越两个皇子了,其余的好像还真的没有怎么见到过。
当年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继夭折,排行老四的是个公主,早早嫁去了邻国,五皇子当年不慎,摔断了腿,从此消极了下去,闭门不出,此次春猎也没有出现。季羡舟之后的几个皇子尚是年少,比不上季明越,更别说是曾在外征战的季羡舟了。
想来,这个所谓的众皇子之间的比试,刚刚好,又是季明越和季羡舟之间的比试。
第一个比试,既然是春猎,必然是射箭。
众皇子站成了一排,距离箭靶有一段距离,季羡舟拿着弯弓,瞄准正中心。
“且慢。”
季明越忽然开了口。
所有人的目光本就在他身上,老皇帝也不例外,他直接问道:“越儿,你可有什么问题?”
“回父皇,问题倒是没有,但年年便是站着射箭,委实无趣了一些。”季明越恭恭敬敬地说道。
老皇帝靠在椅子上,问道:“哦?那你是有什么提议吗?”
季明越说道:“倒不如让我们众兄弟,骑马射击。”
马上射击,既是考验马术,又是考验射击,难度比单单射击高了不少。
但也有意思的多。
老皇帝扫视了一眼周围站着的大臣们,心中盘算了一刻,点了头:“就按照你的办吧。”
沧琰忍不住撇了撇嘴,既然是季明越提出来的,想必就算是老皇帝不同意,所有大臣也会站出来极力劝服老皇帝同意的。老皇帝就是心里头明白这一点,因而盘算一刻,便应了。
迟早将这些妖术给解了!
不过季羡舟倒是不会害怕这些,马上射击对季羡舟来说倒不算是什么难事。
季明越颇有深意地看了季羡舟一眼。
很快马匹就被牵了过来,既然是考验马上射击,众皇子便不能够同时进行比试了,抽好了签之后,第一个进行射击的,便是季明越。
季明越很是轻松地就射中了靶心。
紧接着几个比较年幼的皇子,到底还是稍逊一筹,都没有射中靶心。
季羡舟在最后一个。
沧琰看见闻人晞露出了一分淡淡的笑意。
难道闻人晞做了一些什么?
沧琰紧紧地盯着季羡舟。
季羡舟骑在马上,他两腿一夹,马匹听话地开始跑了起来。
忽然,马匹开始嘶鸣了一声,像是猛地疯了一般,开始边跑边跳,马蹄乱踏,竟是一副一定要将自己背上的季羡舟给甩下来似的。
季羡舟脸色未变,扯着缰绳试图稳定下马来。
那马丝毫不听从季羡舟的安排,甚至朝着一边狠狠地撞了上去。
沧琰心下一惊,两指一并正要默念法术,却见季羡舟纵身飞起,手里头还拿着他的弯弓,在飞起那一刹那拉着弓弦一下子放了出去。
季羡舟所起的那匹马狠狠地朝着前面撞了出去,四肢像是断了一样一下子摔倒在地,又是长长的嘶鸣了一声。
而他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射出的那支箭,正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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