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武运与拳意皆猛
持扇男子家父身为天光州第七,身上法宝自然众多,区区一枚唤蛟玉佩,碎了也就碎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陈九这人让他有些皱眉,当下伸手揉了揉额头,颇为烦躁。
从来都是他将别人掌控在手中,随意揉捏其情绪,玩腻了,便随手丢掉。
可现如今,这穿着棉袄的土狗竟然敢戏弄他,明明身具如此天赋,偏偏来此守门,岂不是逗着他好玩?
持扇男子揉着自己额头的力度大了些。
烦,烦躁。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微笑。
这土狗,就算给他得逞了又如何,他敢对自己动手吗?
别说他,就算是学宫大儒也不敢!
武运天赋骇人又能如何,天赋只是天赋,真要与天光州第七相比,半点不值钱!
男子拿着折扇,敲了敲自己额头,对着陈九笑道:“我就站在这,你敢打吗?你可知打了我的后果,我家父……”
一道金光人影携着磅礴武运,一拳悍在其头颅,打得男子倒射千米,撞碎一处学堂,掩埋在废墟之中。
周遭围观修士面色惊骇,这体没想到修这般强悍,其中武运更是浓厚到难以想象,是他们生平仅见!
这般体修,再怎么落魄,也不该沦为一个看门人!
陈九朝着山巅缓步走去。
这金光珠子,他打丹凤眼书生的时候也未曾凝聚,如今凝出了,便是下了决心,要把这持扇男子打个半死。
他不紧不慢,缓缓登梯,每走一步,身上拳意便会多出一分,揉杂于金光之中,便是武运生拳意,拳意涨武运,生生不息。
那处废墟颤抖一下,持扇男子从里钻了出来,面色铁青,捏着扇子,冷声道:“好,很好,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男子甩开折扇,其上山岳凝出神光,先护住自身,然后拔掉束发的金玉簪子,向山下一甩。
金玉簪子于半空中颤鸣,剑气纵横,竟然是化为一把飞剑,朝着陈九所在骤然刺来。
这柄飞剑乃是金精所属,极为难得,拿去当一般元婴剑修的本命飞剑都是绰绰有余。
如今杀这土狗,倒是让他死得舒服了些。
持扇男子瞳孔猛然一缩。
那把飞剑悬停在金光人影身前,不断颤鸣,难以再进。
陈九伸手,裹挟金光武运,轻轻敲了敲剑尖。
飞剑似悲鸣一声,被紫金葫芦收入其中。
紫金葫芦,本就是压胜天下飞剑之物,况且这飞剑虽好,可用他的人却不是元婴剑修,如此一来,杀力与灵性都要减半。
陈九抬头,看向山巅持扇男子,问道:“就这?”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的话,他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持扇男子冷哼一声,面色阴冷,一弹指,身前雪地冒出一条火蛇,猛然卷大,缠绕在他的身旁。
火蛇渐渐幽黑,灼烧周围虚空。
金木水火土,这便是男子的五行本命物,皆是先天至宝,如果男子到达元婴,仅凭这五件至宝,便能和一般天人修士缠斗,虽不能赢,但保命绝对有余。
除了这五件本命物,他身上法宝更是数不胜数,这土狗想要对他动手,哪来的胆子?!
男子脸色愤怒到扭曲,看向陈九的眼神中,全是怨恨。
心眼小的人恨起人来,便是这般怨毒!
有学宫弟子闻讯前来看热闹,瞧着金光人影,面色古怪,嘟囔几声。
“是战争之王啊,他咋个又打架?”
学宫弟子纳闷,又朝一旁修士问道:“山巅那二傻子是谁啊?和战争之王打架,不要命呢?”
被询问的那位修士面色古怪,这“二傻子”是天光州第七人摘星天君的二子,这般人物和那金光人影打架,竟然被说成不要命了。
也不知是这学宫弟子太孤陋寡闻,还是这金光人影太过强悍。
反正接下来很快就会见着分晓。
金光人影直接拔地而起,沿着石梯直冲而上,向着那处火蛇撞去!
持扇男子眼神怨毒,一招手,火蛇猛然扩大,含下天地灵气,灼烧沸腾周围虚空,朝着金光人影迎去。
周遭虚空随着火蛇冲撞,沸腾起白雾,这种温度,拿去煮江都是绰绰有余!
金光人影冲进火蛇口中。
沉寂片刻。
隆冬飞雪的天里,突然出现了烈阳,晃得人眼花。
幽黑火蛇不动了,它本是火焰,身躯却如石块一般,寸寸崩裂,只到露出里面那道金光人影。
世间蛟龙,有腹藏龙珠的说法。
火蛇是鳞虫所属,自然也有这龙珠之说,它含入陈九,就有如含入一颗龙珠,只是陈九武运太盛,它受不住。
是天地气运杀了它。
陈九身上棉袄毁烂,身上有些烧伤痕迹。
他人影一晃,出现在持扇男子面前,裹挟浓郁武运的一指,向其头颅点去。
这一指上,满是杀意,陈九眼中的金芒已经向往溢出,在空气外拉出一抹长长金芒。
持扇男子身子忍不住向后一退,猛然大喝一声,“崔剑仙救我!”
天际有一人,闪烁一下,瞬息出现在陈九身前,那把细长薄剑,向着陈九咽喉切割而去。
这是极快的一剑。
快得天地寂静。
清癯老人招手,兵家学堂有一剑落于其手,瞬息斩去。
引剑、握剑、挥剑,都是极快的一个过程,比那斩向陈九的一剑更快。
所以那一剑理所当然的崩碎。
那位剑仙口吐鲜血,横飞千里。
陈九面色略微扭曲,换指为掌,在持扇男子惊骇面容中,抓住其头颅,向山下猛然掷去。
陈九身子晃动,单脚踩在其头颅上,往着学宫石梯上用力一踏,男子身躯沿着石梯崩溃而去,直达山脚!
整座石梯,彻底崩碎。
持扇男子满头鲜血。
陈九单脚踩着他,面无表情。
清癯老人蓦然抬头,持剑去往天幕高处,要斩落星辰!
天幕高处有星辰崩碎。
最终那位摘星天君碍于学宫面子,况且也不一定厮杀得过这兵家老祖,只得挥手挪移走躺在地上的持扇男子,再冷哼一声,于星辰中不见。
清癯老人嗤笑一声,“来时不敢见人,跑了也不敢露面,老鼠一样,好笑。”
他松手将飞剑一递,从天幕回到兵家学堂。
陶李站在道观之巅,拔剑半寸,自那崔姓剑仙现身时,他就已拔剑半寸。
现在还未收剑。
陈九站在那学宫山脚,身上金光慢慢消逝,没有动静,沉默站着。
身后石梯犹如一道被强行犁开的沟壑。
清冽姑娘急匆匆跑来,看见了那道人影,她俏脸上满是焦急,脚尖轻点,从崩碎石梯上踉跄跑来,好几次还差点跌倒。
姑娘从陈九后边将他一把抱住,看着那些烧伤痕迹,已是哭腔,哀求道。
“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陈九缓缓转头,看到姑娘哭泣样子时,他神情一怔,眼中残留金芒逐渐消散。
年轻人转身,轻轻摸了摸姑娘脑袋,擦了她眼角泪痕。
可却什么话也没说。
武运消散,千米之内,又有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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