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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破局


难得一见的慌张出现在贵妃娘娘脸上,徐侧妃原本想出言斡旋,却被旻王警告的眼神摁下。
  贵妃只好悻悻然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本宫只不过是同她开的一个玩笑而已,郡主和王爷也太过当真了。”
  旻王自顾自的坐下,举止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长袍,“那不知道贵妃娘娘可带了什么贺礼来贺我家娜娜的生辰呢?”
  贵妃娘娘之前同陛下撒娇亲自挑选的礼物,原本是要送给嘉庆的。谁曾想到在她看见嘉庆这般冰肌雪肤后,心中翻涌而出的一股无名火就是想让嘉庆在这个生辰过得不如意,所以这才耍性子将原本嘉庆的生辰礼送给了徐侧妃。
  这样尴尬的境地,众人都明白这是何种情况。若是一个不对,说不定上面打架的大神就会将怒火发在自己身上,无一人敢说话。
  贵妃娘娘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又何必在乎旻王的质问呢,“本宫今日匆匆而来,将送给嘉庆的贺礼落在了宫内。若是王爷因为本宫的疏忽而错怪陛下的一片美意,那确实是让本宫百口莫辩了。”
  旻王听完又戴上了之前柔和的面具,“贵妃娘娘今日能来小女生辰宴,已经让我们王府蓬荜生辉,怎敢欲壑难填?”
  贵妃见旻王的态度有所缓和,态度又高傲了起来,“殿下心知肚明便好,陛下原是体谅殿下侧妃刚怀有身孕就要这样费心操持嘉庆的生辰宴,陛下这才特许本宫前来帮扶。陛下的所做都是为殿下着想,一举一动皆是皇恩,殿下可要时刻谨记啊。”
  旻王恭敬的行礼,也算是照顾了贵妃的面子,“小王定会时刻谨记贵妃娘娘训诫。”
  老管家倒是此刻出来回禀,“王爷,五殿下带着廊国的文宣王一同前来拜贺郡主生辰。”
  旻王瞥了一眼嘉庆呆滞的表情,随后声音冷冽道,“让他们进来吧。”
  管家恭敬的退出去将两人引至厅前,原本在花园里四散聊天的贵女见边千尘闲庭信步般出现在视线内,步伐不自觉地也跟着他聚到了厅前。
  说来也是好笑,之前旻王殿下出来时是一群夫人跟着,现在边千尘出现时是一群小姐跟着,几乎大半的女宾被挤在厅前,水泄不通。
  旻王听见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的皱着,愈发不耐烦的对管家道,“还不赶紧将各位夫人小姐带去吃茶,这就是我们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贵妃听着旻王的话,眉头微皱,也不知道他话里话外是不是在说自己。
  徐侧妃见王爷这么说有眼力见的就要出去和管家一同张罗安置,却被王爷冷冰冰的口吻吼了回来,“你已有身孕的人要去哪里,若是被碰着磕着了,要如何?”
  最后只有管家一个人认命的走出去张罗。可怜他一把年纪,做事无主母可以询问,正经主子又是个不管事的,王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自己亲自过问,月例银子也不见涨,稍不满意被骂的就只有自己。
  这边边千尘和文宣王刚给贵妃行过礼,旻王便饶有兴趣的先出声,“五皇侄倒是同文宣王关系非比寻常啊。”
  边千尘只觉得好笑,事实他也是直接笑出了声,“皇叔这么喜欢同我们开玩笑的性子倒是多年未变,难怪父皇上次提起还说您是老顽童的脾性。”
  旻王倒是笑不出来,眼神凌厉的盯着他。只有有心之人能听出来边千尘这话的潜台词,无非就是说陛下都觉得他孩子气,难堪大用。
  文宣王不明白这叔侄间暗中的较量,难得认真得同旻王解释,“旻王殿下误会了,五殿下不过是奉旨在小王在京期间多照顾照顾小王罢了。”
  旻王倒是挑眉打量着这位回话的后生,“不知文宣王殿下今日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文宣王竟然不自觉地脸红,“先前的宴会上,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小王今日特地来拜见岳父,顺便来给小王未过门的妻子送生辰礼。”
  文宣王说完从自己袖中掏出两个制作精美的丝绒盒子,一个递给旻王,一个递给嘉庆。
  嘉庆原本对文宣王送来的贺礼,满怀期待,心急的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徐侧妃接过文宣王递过来的盒子。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还想着这里面定然是什么绝世珍宝,以后好同其他的那些小姐们显摆,省得那些小姐一直在背后嘲讽自己要远嫁去异国他乡。
  可惜事与愿违,那么精美的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不过是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竟然是颗夜明珠,这算得上什么宝物?
  嘉庆脸色立刻垮了下来,用力将盒子盒上,任性的将盒子甩在旻王身上,委屈的跑了出去。
  旻王看嘉庆这样的反应,心领神会的打开看一眼盒中之物,不自觉地戴上多年温文尔雅的面具对不明所以的文宣王说,“小女身体偶感不适,还望文宣王见谅。”
  文宣王对刚刚的情况依旧困惑但还是顾着众人的体面,“定是郡主的身体安康最重要,郡主这样可要传唤太医过来?”

  旻王客气道,“府内一直有医官照料嘉庆的身体,文宣王放心。”
  苏言溪站在对面的阁楼上全程看着厅内的各路神仙斗法,让她吃惊的倒是文宣王送来的贺礼。
  她是真的不信文宣王不知大宣盛产夜明珠,尤其是旻王的封地便是饶富盛名的夜明珠产地之一,恐怕旻王的库房里堆着的夜明珠随便拿出来一颗都比文宣王送来的大,所以嘉庆这个反应倒也不奇怪。
  边千尘好不容易从贵妃娘娘那边逃出来,还没想清楚要去哪里躲着,一出门就看见在对面阁楼上笑得灿烂的苏言溪。
  边千尘立刻喜出望外的朝着苏言溪跑过去,“你到底在此处躲了多久?”
  苏言溪故作思考,“许久了吧,看着你同文宣王关系非比寻常的一同进来送贺礼的。”
  边千尘见她用旻王阴阳怪气的话回自己,顿时了解她已经在这里看了许久热闹了。
  他无奈的抬手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无奈,“这边的热闹就这么好看?”
  苏言溪没理会他的打趣,激动的扯着他的衣袖蹲下,“你且再等等,等会还有好玩的。”
  边千尘只能依着她的性子,陪着她安静的躲在这里。
  他带着点逗弄她的心思,蹲着小心的一点点挪得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苏言溪原本专心致志的看着对面厅中的动静,终于被身边人一下又一下撞着自己分散了注意力,她压低着声音,“你在干什么!”
  边千尘露出一个油盐不进的笑,不管苏言溪表情多嫌弃,他都不管不顾的接着逗她玩,看着她气急败坏。
  苏言溪被烦到打算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捡来的千金修养,准备抬手揍边千尘时,她警觉的察觉到几声微不可查的上楼声。几乎是立刻,她伸手捂住边千尘的嘴巴,示意他噤声。
  边千尘滚烫的耳廓时刻提醒着他,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姑娘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言溪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完全没在意边千尘赤裸裸的眼神,然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敢动。
  是贵妃娘娘的声音,只是没有之前那般声势凌人,而是娇滴滴的让人头皮发麻。“七郎,何苦对我这般狠心?”
  旻王冷冽的声音很快传来,“你当初对梅儿做了些什么,是当本王不知道嘛!”
  “你何苦抓着当年的事情不放?我当初不过是无心之失,是她自己!她自己吃了那盘定胜糕,我不过就是让人将糕点送过去了而已!你何苦怪了我这么多年?”
  苏言溪神色困惑的看向边千尘,却发现自己还捂着边千尘的嘴,顿时觉得不妥将手撤走,手心中属于他的温度也烫伤了自己。
  “若不是你起了歹心,她又何苦抛下刚诞下年幼的女儿?”
  贵妃嗤笑一声,“就算是我当年对你王妃之位心存念想,又如何呢?我如你和我许家的愿,进宫成了贵妃,这辈子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你当这么多年为何本王拿你这个罪魁没有办法,不就是因为许家家主以许家为礼换你平安。本王现在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无非是看在你是贵妃娘娘的面子上。”
  好像是贵妃叹了口气,“你要本宫如何呢?不管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这么多年本宫在宫中给你暗中传递了多少消息,也算是赎罪了。”
  旻王声音幽幽,显然并不吃她卖惨的这一套,“那是本王活生生的王妃,你百死莫赎。”
  “够了,你到底要本宫怎样!非要逼死本宫嘛!”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可能是谁砸了东西,听起来更像是贵妃娘娘砸的。
  突兀的,旻王悄声问贵妃,“你上来的时候,楼里可有别人在?”
  贵妃娘娘声音中夹杂着哭腔,“我问过楼下看守的丫鬟,说是上面没人我才过来的,怎么了?”
  旻王听了她的说法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内心总还是放心不下。楼上就这一个房间,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嘛?
  难道是在屏风后面?旻王径直走到屏风后面查看,无人。
  难道是罗汉床下面?旻王丝毫不顾形象的蹲下查看床下,也无人。
  倒是贵妃看着他这样神神叨叨的样子觉得烦躁,“这边就这么大,哪里有什么人,你也莫要疑心病过了头。”
  苏言溪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自觉的抓紧了边千尘的衣袖,他微凉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抬头便是他多年未曾变过的微笑,现在看来无比熨贴。
  “没事。”他无声的说了这两个字,但是苏言溪还是看懂了。
  苏言溪轻轻点头,往他身后又缩了缩,一个诡异的念头破壳而出,他们两个现在这样可真是像极了一对流落江湖的苦命鸳鸯。
  边千尘认真的将苏言溪护在身后,内心却在思考若是真的被皇叔发现要如何处理。那就跟旻王说自己与苏言溪两情相悦,希望皇叔为媒去父皇面前求父皇赐婚,起码他们今日的生命暂时无虞。只可惜,若是被皇叔发现,溪儿的名声定会保不住,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旻王四下打量,语气平缓,“本王同人商量要事时总喜欢自己确认一遍地方是否可靠,不然怕有心之人有机可趁,还望贵妃娘娘见谅。”
  他走到苏言溪他们藏着的走马廊门前,刚准备推开,却见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旻王先一步责问,“发生何事要你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老管家扶着柱子喘了口气,这才勉强能恭敬的对着旻王和贵妃行完礼,“殿下,您去看看吧。郡主同几位小姐在前厅打起来了,马家三小姐还受了伤。”
  旻王神色微变,“嘉庆那孩子,发生了何事?”
  “小的去的迟,等小人到的时候马家小姐已经在地上躺着了。再怎么样也无非是姑娘家之间的打闹,能严重到哪里去呢?”
  旻王十分认可管家所说,“嗯,叫余曜去看了吗?”
  “小人来唤您时已经差人去请了。”
  旻王看管家安排的甚好,“你先去吧,本王随后就到。”
  管家应声退了出去,“本王要去前面看看,贵妃娘娘自便。”
  贵妃没忍住的讥讽他,“你这个女儿啊,本宫从未看到哪个世家小姐如她这样跋扈,哪怕是当年桀骜不驯、不知礼数的苏言溪也称得上一句潇洒磊落。梅姐姐要是知道你把她的女儿养得这般不堪,不知会作何感···”
  贵妃娘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旻王牢牢的掐住了脖子,语气阴毒,“本王敬你时你是个贵妃娘娘,本王不敬你时你命不过如草芥,还望贵妃娘娘好自为之。”
  旻王说完这话就毫不留情的走了,只留下刚被新鲜空气冲击到咳嗽的贵妃娘娘和外面两个大难不死心有余悸的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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