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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转机


邱鸿羽细细查看了一番,惋惜的开口,“动手的人在伤口上动了些手脚,恐怕没那么容易恢复。”
  嘉庆的内心倒是没有什么起伏,结果也不过是自己的意料之中。
  “现下先问主子你师父方不方便回来一趟才是正经事,这位姑娘脸上的伤疤说不定你师父有法子也未可知。”
  邱鸿羽淡淡瞥了一眼浣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医术也是得了师父真传的,怎么我就看不好了?”
  浣娘也不想多跟他计较,不再理会他。
  她从袖中掏出个瓷瓶放在嘉庆手心,“这里就是你方才吃的药丸,所有的都在这里了,还是要省着点吃,毕竟还不知道能医治你的人在何处。”
  邱鸿羽不服,上前一步看着嘉庆,“这段时间我也会努力给你做一点,我制药的水平不差的!”
  嘉庆许久没有被人不图回报的对待了,眼神中的戒备丝毫未松懈。
  浣娘也明白她的处境,“姑娘且安心在此处住下,等医治好体内的毒再离开不迟。”
  没有要求她付出些什么吗?嘉庆这次是真的受宠若惊,“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莫名其妙的对我这么好?难道我横死街头,不才是你们希望看见的吗?”
  “不过有人在我如此境遇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我也想帮你一把罢了,若是姑娘觉得我们有心要害你,自行离去就可以了。”
  浣娘说完就带着邱鸿羽走了出去,中间邱鸿羽悄悄落井下石的话飘到了嘉庆的耳中,“吃力不讨好了吧···”
  浣娘没说话,直接将门给她带上,隔绝了她打量的视线。
  邱鸿羽出来忧心忡忡的提醒她,“这件事情还是要跟小姐说一下的。”
  浣娘苦涩的冲着他笑了一下,“会的,你放心吧。”
  接下来五天嘉庆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若不是有人过来送饭都以为房间内没有人。
  浣娘近期并没有因为小姐不在京中,情报上有什么懈怠,反而是三殿下目前在朝堂上的风头一时无两,仿佛瑞王殿下一夜之间消失了,无人敢提。只有少数几个知情人知道陛下将上次宫变救驾的功劳都算在了三殿下头上,三殿下并未迎娶正妃,却破天荒的被封为康王。
  如今陛下膝下五子,二皇子已彻底没有上位的可能,五皇子消失无踪,九皇子和十三皇子尚年轻成不了气候。
  朝臣们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该巴结谁,其中苏将军首当其冲。
  一时间康王殿下的正妃人选,成了京中世家女子的必争之位,媒人都快将康王府的门槛踏破。
  浣娘将最近京中的动静汇集成密信给苏言溪送过去,终究是没忍住说了嘉庆的现状,帮她问问木楠先生的近况。
  无非是被小姐骂一遍,又不会少块肉。想到这里,浣娘果断的将信封进信封中,不给自己留一丝后悔的余地。
  三天后,她便收到了小姐的回信,结果让她喜出望外。
  浣娘拿着信,欢喜的敲开了嘉庆的门。
  “主子给我回信了,你可愿意去外地寻她医治?”
  嘉庆近日靠着浣娘给的药难得睡了几日安稳觉,这样的消息也是难得带来的希望。
  她没有犹豫的点头,浣娘倒是玩笑的问她,“怎么现在不怕被我骗了吗?”
  嘉庆释然的笑了笑,“我还有什么好被骗的呢?无非还剩下条命罢了。”
  她说的坦然,浣娘听着她轻松的话语像是一把锐利的刀从心脏刮过,自己当初的心态跟嘉庆有何不同呢?
  “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我给你备个马车?”
  嘉庆摇摇头,收拾东西的手却没有停,“既然决定了,我先下就走吧,还能早点到。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不想再麻烦你们了,给我匹马就行。”
  嘉庆话说完就停下来了,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唯一的两件衣服还是浣娘给的。
  “你还会骑马?”
  浣娘有些意外,却也没追问,只是应声说好就去出去了。
  嘉庆略留恋的重新再看一遍这个房间,上次她是清晨被浣娘救回来,如今她还是这个时间走,也算呼应上了。
  嘉庆刚出来,隔壁听到动静也打开了门,露出里面美人慵懒的面容。
  “走了?”
  嘉庆沉默的点头,这个隔壁的花娘这两天跟自己说过两回话,没想到她会刻意来送自己。
  “以后都会好的,希望以后不会再见。”
  门应声关上,嘉庆茫然的应对着她的警告,不知道花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离别的愁绪很快冲淡了她的疑问,邱鸿羽将写好的厚厚的信塞进自己手里,“这里面是给师父的信,我详细的说了你的情况,希望你早点痊愈。”
  “感谢。”
  这是嘉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真诚的同他道谢,这么长时间以来,邱鸿羽是唯一一个不带任何偏见给自己治病的,对他来说自己只是生病了,而不是女子骨子里的劣根性,她由衷的感激他。
  嘉庆静静走到浣娘面前,浣娘从容的将缰绳递到她手中,“走吧,一路顺风。”

  嘉庆原以为浣娘会有许多话要同自己交代,却没想到她的反应是这么淡淡的,她难得矫情,上前轻轻环住浣娘的肩,“谢谢你。”
  嘉庆头也不回的上马往城门口飞驰而去,邱鸿羽倒是对嘉庆满是希望的背影充满了担忧,“你说嘉庆去了最后发现是小姐,她会如何?”
  嘉庆和小姐之间的恩怨,他们都略有耳闻。
  “放心吧,既然小姐敢让她过去,自然有办法的,你对小姐还没有信心吗?”
  邱鸿羽的心顿时重新放回肚子里,毕竟小姐都能让师父那样古怪的老头子俯首帖耳的,何况是嘉庆一个小姑娘?
  这一别,没想到竟然是两年后,只是不同的是,两年后的嘉庆在刀刃下救下了孤立无援的浣娘。
  这且是后话,暂时摁下不提。
  天刚刚擦黑,嘉庆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片竹林,真的是这里吗?
  她下马,安抚着摸了摸马的脑袋,试探着牵马往竹林深处走。
  等走出了这片竹林,就豁然开朗的看见一座古朴的宅院,门前亮着两盏灯笼随着山间的夜风飘摇。
  嘉庆将马系在门前的树上,心怀忐忑的上前敲门。
  敲门声刚落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面容憔悴,充满不耐的男子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快道,“找谁?”
  嘉庆拿出邱鸿羽的信,“晚辈经京中浣娘和邱鸿羽介绍前来寻木楠先生。”
  应门的男子将大门拉的愈发开了些,院子中动静逐渐传入嘉庆的耳朵里。
  只见他身后院子里有一个女子拿着擀面杖追着一个男子,男子慌不择路的爬到树上,女子在树下气得跳脚却没有办法。
  “先进来吧。”
  他带着嘉庆走到树下的女子面前,“找你的!”
  那女子像个夜叉,举着手中的擀面杖对树上的人撂下狠话,“你终有一日是要下来的,你给我等着!”
  树上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一句不敢回,默不作声的在枝桠上猫着。
  等那女子转身来看自己的时候,嘉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
  苏言溪冲着她甜甜一笑,对着面前的邢寒吩咐,“去把木楠带过来。”
  邢寒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面前两个女人间的血雨腥风。
  苏言溪要耗两个人,定然是一个很费时间的事情。她也不委屈自己,直接走向一旁的石凳坐下,“没想到是我吗?”
  嘉庆沉默的点头,当年的事情,她自然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指使旁人玷污她的清白,却迫使不会凫水的她直接跳进湖中,在她被救上来之后还在阻止旁人给她寻郎中,桩桩件件,嘉庆丝毫不奇怪自己今日的境遇。
  长痛不如短痛,嘉庆极其厌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说吧,你大费周章的将我骗过来,要对我做什么?”
  苏言溪看着树上的人,“我要是真的想对你做什么,都不会等到今日。既然来了,便先治病吧,你若是愿意就在偏院住下,我这里条件一般,要是不愿意便趁早走吧。”
  苏言溪说完木楠就匆匆拎着药箱过来了,短短几日已经出现了几丝再也掩盖不住的白发,“小姐,我来了,这位就是病人吗?”
  苏言溪点了点头,转头对着树上的人吼着,“你再不下来,我就亲自上去把你拎下来了,你可要想清楚!”
  边千尘明显看出树下之人的情绪,恹恹的慢慢从树上磨蹭下来。苏言溪毫不客气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擀面杖,揪起他的耳朵就往后院走。
  边千尘疼的龇牙咧嘴,却不发一言。
  嘉庆略冲击的看着这一幕,她没想到堂堂五皇子竟然会被妻子吓到躲到树上,还被吼下来了。
  木楠捋了捋自己刚续的胡须坐下,“他们一直这样的,你过段时日习惯就好了。”
  木楠使了个眼色,示意嘉庆将邱鸿羽给自己的信递给自己。嘉庆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木楠的意思,慌张的找了一圈将信件双手递过去。
  木楠看了许久,里面邱鸿羽的猜测让自己不自觉的在看向嘉庆时,带了两分同情。
  嘉庆明显的感觉到了木楠情绪的起伏,以前她还会对此感到羞耻,现在早就已经麻木了。
  “浣娘给你的药,还剩下多少?”
  嘉庆如实回答,“还剩下一粒。”
  这也是她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她不想再回到之前不受控制的自己了,她一定要抓住这最后一丝转机。
  木楠看着她的神情更加沉重了,又来了个棘手的。
  “把个脉吧。”
  嘉庆乖乖的将手伸过去,木楠把完脉之后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后还是做了个决定,“你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回来。”
  嘉庆对自己的身体愈发不自信起来,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作何反应,憋半天只是木纳的说了句“嗯。”
  木楠马上朝着后院小跑,而后不久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木楠看着嘉庆泫然欲泣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对她来说,无异于在宣判死刑。“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过就是个小毛病,能治!”

  木楠像是对着一个烫手山芋,这个病人会哭,他要怎么处理啊,他感觉他要犯病了。
  嘉庆怯生生的,生怕再次把眼前的人吓跑。“真的吗?”
  “我刚刚是去确认一下你的病情是不是可以直白的告诉你,跟你的身体没什么关系。”
  木楠定定定看着她,问的小心翼翼,“你可知道你从小就在被用药?”
  什么意思?!
  “木先生,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听懂。”
  “其实你体内的毒也不是什么珍稀的毒,不过是青楼中最寻常的百花露。只是百花露被人用特殊的药掩盖,以保证不损伤你身体,百花露的药性日积月累的在你身体中堆积,直到再也无法压抑。想必姑娘也有感受,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偶尔对男子的触碰感到愉悦,后面渐渐愈发控制不住。”
  每一个字都狠狠敲在嘉庆的心中,地动山摇。
  她从小便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从小便对自己的父亲心存妄想,这样的念头不知道折磨了她多少个日夜,现在却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药在暗中作祟,她本质上并不是自己看不起的那种人。
  这叫她如何平复?
  所以是父亲下的药吗?又是因为什么?
  无论是因为什么,她都决计不会相信父亲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权色交易,早就让她泯灭一切幻想。
  “我会根据姑娘的情况重新开个药方,鉴于姑娘体内的毒奇特,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到时候根据姑娘的身体随时调整药方。”
  嘉庆起身行礼,“先谢过木先生了,我还有一事相求。”
  “姑娘但说无妨。”
  “我还想求见苏小姐,劳烦木先生帮我去问问,苏小姐可愿意见我。”
  木楠收拾好药箱,应的果断,“好,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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