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老泪纵横
“玉芬，我是爸爸！你现在有空吗？”
李青云爸爸没用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城里。他不好直接去秦玉芬上班的地方找她，只能把她喊出来，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生聊聊。于是，第一时间就给玉芬打电话。
“爸爸，您还没吃饭吧？你在前面路口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玉芬估计公公还没吃午饭，也清楚公公是为何事而来。
“我吃了。”
步行街出口对面有一家擂茶馆。俩人找一个角落坐下来，玉芬点了二份擂茶和几样小吃。
“青云上午回家了，说了你要离婚的事；我就是专程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头直截了当。
“是的，爸爸！”
“昨天晚上你们没有吵架吧？”
“没有，就是协商这个事。”
“本来，这是你和青云之间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便插嘴，但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啊！”
“孩子，你来我们家快十五年吧，我是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闺女看待的，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直接和我说，如果是青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替你做主！”
“爸爸，这些年你们对我都很好，青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都是我的个人原因，与家里任何人都不相干！”
“孩子，你和青云之间的感情，我和你妈都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青云外去做事几年都不会来一趟，对我们说是很忙走不开，我都问过那些回来过春节的工友，根本就没那回事！我一直藏着掖着，从不跟他妈提起，为的就是怕她找你啰嗦而委屈了你！”
“青云这孩子，心地善良耿直，为人憨厚老实；这些方面你也肯定清楚！其实，他心里的憋屈都自己忍着，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怕言语不周伤害到你！”
“这些年，你一个人带娇娇在城里陪读，白天还要上班，也确实辛苦你了！娇娇又乖，学习成绩又好，这都是你的付出所换来的，在李家冲，没有哪个不称赞的！”
玉芬一直听着公公的话语，偶尔也点点头。在李家的日子里，公公确实把自己看的很重，任何时候都是轻言细语，偶尔也会被婆婆说几句，但都会被公公顶回去；所以，自己在李家的地位确实被公公抬得很高，只是自己不在乎而已。
“可能是青云常年在外做事，对你冷落了些，致使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薄，这些都是可以弥补的呀！孩子！”
“现在，家里经济条件在李家冲还算可以的了，我和你妈都还能动，还能帮你们几年；等娇娇考上大学，一切都好了！”
“青云这次回来，我就打算不让他走了，就在附近做点事，再不让你们分开！”
“一个好旦旦的家庭走到离婚这一步，对大人的伤害是小，对孩子的伤害才是大事呀！不管孩子给谁带都会给孩子心里蒙上阴影；现在，娇娇这么大了，哪怕你和青云聚少离多，但对娇娇来说这个家庭还是完整的！如果因你们的一时冲动而导致家庭破裂，她又会怎么想呢？至少，有一个完整的家在，对孩子来说就是一种安全感！”
“咱们都是农村人，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但实实在在地过日子，就是这样啊！我和你妈磕磕碰碰了几十年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哪一个家庭没有打破过碗的呢？又有多少夫妻不是为了孩子而相互忍受和包容呢？！”
老头子是七十年代的老高中生，也参加过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次全国统考，可惜只差二分而落榜；后来又做过十年的民办老师，只是没有关系而被挤掉才回田间地头劳作至今。尽管如此，老头的文化素质与涵养还是没有落伍，思维比冲里的一般乡邻要清晰、明事理的多，是邻里间有名的“和事佬”！所以，他对儿媳妇的规劝句句都在情理之中！
玉芬听着公公的一席话，心里确实不好受，但又不想直接说出离婚的真正原因；事已至此，也该向公公打开窗户说亮话了！
“爸爸，您刚才说的话句句都很在理！但是，我向青云提出离婚也是我考虑了好久才决定的；这也跟青云在不在家没有直接关系；夫妻关系是靠‘感觉’来维系的，跟您说实在话，青云是个过日子的好男人，但我总是找不到那种默契，甚至出现了一种他不在家我心里还舒畅些的怪毛病！别人的老公从外面回来都会很高兴，但我却觉得很压抑，甚至是恐惧！”
“你爱过青云吗？”
“爸爸，我还真没有那种感觉！是您和妈妈对我的一直呵护，是娇娇的出生带给我的快乐支撑，才让我坚持到现在！我也知道，一个家庭的存在对孩子的重要性，但我是这样想：如果我过的不开心，对青云也是一种伤害，孩子也不会快乐太久！与其彼此折磨又何必再凑合！”
“当然，我这种想法肯定是很自私的，可能是与我当年在外面受的苦有关吧！”说到这里，玉芬眼里开始热泪翻滚起来。
“孩子，委屈你了！从你当初嫁进我们李家的那天起，我就从你对青云的态度中能感觉到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们认识时间太短，彼此缺乏了解就草草成婚了；我当时以为你们在婚前缺乏了解，在婚后自然会增进感情的。”
“是我的一时糊涂的决定耽误了你和青云的青春啊！”老头说到这，竟然眼眶湿润，老泪开始纵横！他是在替儿子试图留住婚姻而竭尽父亲的全力与尊严！
“孩子，我这一生从未求过人！看在我这副老脸上，收回你的决定好吗？”老头已完全清楚了儿媳妇的坚决态度，可能很难把她再留在李家了；他站起来，潜意识里准备向玉芬下跪乞求。
“爸，别这样！您这样说，我心里会更难受！”玉芬看出了公公的意图，赶紧起身拉住老头。
“爸，不管怎样，您都是我一生值得尊敬的人！您是娇娇的爷爷，也永远还是我的父亲！”
“孩子，这毕竟是人一生中的大事！我还是希望你冷静地再考虑考虑一段时间吧，或许过段时间心情好了，也就想通了。我也会要青云把海南那边的事处理了就回来，再不出去了！”
“爸，我没有资格求得您原谅！我是真的不想这样耗下去了！”
听到玉芬这么一说，老头子彻底明白再规劝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想起在家里吃午饭时青云妈说的话，决定再替儿子试探玉芬一次。
“孩子，爸有一句话想问，但又觉得不该由我来问。”
“爸，请问吧，没事！”
“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老头问的很直接，也很胆怯。
“这个决定跟有没有人没关系的，现在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遇到了是缘分，没遇到那是我的命！”玉芬还没有和张建以正式、合法身份重聚，自然可以认定为未知！但此刻在公公面前不可能坦诚相告的，撒谎也是情理！
还是张建考虑的比较周全，乃至于连女儿娇娇都还没见过张建，平时的两人约会也会选择在酒店；这样，玉芬在城里的生活轨迹经得起青云的明察暗访！
“孩子，我心里清楚了，实在是对不住你！”
“等娇娇放暑假了，带她回家住段时间吧！爷爷奶奶都很想她！”
“会的，爸爸！等她放假了，我就把她送回去陪陪你们！”
老头子步履苍苍的离开了！
玉芬娘家那边。青云妈妈和玉芬妈妈争吵的不可开交，硬是责怪亲家母没教育好、规劝好玉芬。还是玉芬爸爸打电话要青云过去把他妈接回去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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