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与老夫人一起来寺中的还有谢以期的二婶跟三婶,姜照新进屋正看到他们围在一起说笑。
人来齐,斋饭没一会儿就摆上了,或许上午有些辛苦,几个都吃了一大碗。
安静地用完饭,谢以期准备带着姜照新去隔壁客房小作休息,但被老夫人拦住了。
“等等,以期,你先出去,我跟你媳妇说件事。”
来了,姜照新叹息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没等谢以期回答,她就接了话:“祖母,那让以期也听着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你这孩子,娘是想跟你说几句体己的话,你让一个男人在这做什么。”说这话的是三婶,大概她也知道老夫人要与她说什么话。
“以期不会介意的,是吧。”姜照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轻笑着说道。
她今日把谢以期带过来就是为了接下来这件事,现在怎么可能让他走呢。
谢以期以为她是怕老夫人催生孩子的事情,便配合地说想留下。
老夫人目光冷了几分,却也没再说什么,“行吧,你想听就留下吧。”
中午吃的清淡,老人家睡眠不好,便让婆子上了一壶热水,接着又吃了几块点心。
二婶三婶说了些家常,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哪户人家生了孙子之类。
等到差不多了,老夫人才缓缓开口,“孩子有些事讲究也是一个缘分,我听说民间有些夫妻生不了孩子,就会抱养一个小孩,这样跟孩子缘分生了,不到半年就能怀上。”
“娘说的这个法子我也听说过,我叔叔家老三不就是,成亲好几年媳妇肚子没动静,后来不知从哪抱来一个孩子,三个月不到,媳妇就怀上了”
“祖母跟婶子说的是,不过我跟照照暂时不打算抱养小孩。”谢以期听后淡淡一笑,推辞着。
“我们这样的人哪能随便抱养,乱了血脉。”老夫人看着谢以期笑盈盈地,眼角边上皱起明显的纹路,但保养得宜,皮肤细腻白皙。
她用那双精明的眼睛又看了看姜照新,最后又回到谢以期身上继续开口,“以期,你跟照照俩人孩子的缘分浅,不代表跟孩子缘分浅。”说着,她朝边上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出了门。
“祖母给你挑中了几个好生养的姑娘,你先放到自己身边当丫鬟使,等到他们怀了就纳进门,到时候孩子一生,照照的肚子就容易怀上。”
老夫人说完,边上的几个婶婶也都附和说了几句,姜照新安静地垂眸,她早知道他们的目的,对这些话并无意外,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谢以期身上。
她会做什么决定呢,姜照新此刻有些忐忑。
“照照,你觉得呢。”男人侧头,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目光真诚地看着她,似乎真的参考她的意见。
姜照新感觉有股莫名地火窜入迅速窜入她的脑门,这人怎么回事,还真的想收通房不成。
还没等她开口,老夫人有些不悦地说道:“以期,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问的,难不成照照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妒妇?照照,你说是不是。”
姜照新此刻真想拍桌而起,她不是妒妇不是上不了台面,但就是不准,不准备收通房不准纳妾。
但想到上辈子谢以期的话,现在他们又有这么多人,最后如果只有自己不同意,那多难堪,况且,她不是已经做好与他相敬如宾的准备了吗,干嘛干涉他这些事。
“但凭祖母跟夫君做主便是。”
“你看看,你媳妇都这样说了。”老夫人看起来十分满意姜照新的反应。
姜照新没看谢以期,自然察觉不到对方看她的眼神骤冷,不过对上老夫人时又恢复如常。
“孙子怎么好拂了祖母的好意,我收下便是。”
姜照新听了这话身子一僵,真的跟上辈子一样,她竟然还有期待,眸光闪了闪,罢了,抬起头,跟着众人一起看向被婆子领进来的两个丫鬟。
上辈子丫鬟还没进来她就给推辞了,如今一见确实不错,身材高挑,面颊红润有肉,长得虽不是多么出众,但五官让人看着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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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元昨天放了一天假,今日国公爷一回来,就给他扔了两个丫鬟,让他安排。
福元先是一愣,好端端地怎么买两个丫鬟回来了,再一看他们这相貌还有通身打扮,联想到爷上午跟老夫人去庙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还真让他诧异,毕竟谢以期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不好女色,无欲无求的男人。
就是当初他突然提出要娶夫人他都不可思议了好久,难不成现在开窍了?知道女人的好,所以收了两个通房?
他给两个丫鬟在前院安排了住处,也没有让他们做什么粗活,暂时让他们管着谢以期在前院衣物之类的。
处理好这些,他就去书房伺候谢以期。
谢以期此刻正躺在椅榻上假寐,福元看到准备悄悄退下去,就听里面男人说道:“安排好了?”
“好了”福元停下步子,站在边上回道。
“夫人可有过来说什么?”
“这倒没有。”
“可有派人说来说什么?”
福元笑了笑,说了声,“没有。”
这爷让他惊讶,夫人同样如此,竟然这么大方同意爷一下子带回两个通房,在大宣,这样的女子可不多见。
大宣女子性子较为豪爽,也嫉妒成性,上至门阀世家,下到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都不会轻易丈夫纳妾。
很多男子或者为男子着想的婚女虽然对这些女子骂个不停,但也阻止不了这样的风气,女人可以不嫁,男人不能没有妻子,毕竟他们无法生育。
最后形成一般男子不能纳妾,但如果妻子实在阻止不了的话,男子纳妾也会给足妻子面子,像国公爷这样,当着夫人的面就带回两个女人做法很少。
于是他忍不住感叹碎念道:“夫人人可真好,一点都善妒,不像我家那位,我多看别的女子一样,晚上就要睡外面板凳。”
福元着实羡慕,一开始他觉得自家爷好有本事,收通房夫人都不吱声,后来一想,还是夫人人比较好,毕竟她家世也不差,要是真不同意,爷也会给些面子,不会这么急就把人带回来。
谢以期缓缓把眼睛睁开,不解地问道:“你不生气?”
福元摇摇头,“有啥可气的,女人嘛,越爱你越小心眼,平时她对我也挺好的,有时候我。”
“滚”
“啊?”福元正说得起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又闭上眼的国公爷,赶紧退下去,不明白国公爷为何这样阴晴不定的,他没说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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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新回来做什么都没劲,就连空月告诉她某个铺子进了不少账也没有多开心。
其实从花灯节之后,她就告诉自己无数遍,不要多想谢以期,他早晚是那个女人的男人,她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今日出门前也做好他收下那两个丫鬟的心理准备,可是他真这样做了,心就跟被人捏着一样,难受极了。
尤其是想到四年后那个女人回来,他极有可能把她娶进门,跟她生儿育女,就更难过了。
上辈子姜照新想要一个有他血脉的孩子,这辈子正是有次担忧,却庆幸自己不能生孩子,不然以后他更疼那个女人的孩子而忽略她的孩子,那孩子该有多伤心跟失落,自己一个人苦也就行了,就不要再生一个苦主了。
晚上谢以期如常来到姜照新屋子用餐,这可把姜照新给乐坏了。
“哟,国公爷真是让人家感动呢,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在房中,竟然还不忘我这个旧人。”
谢以期一直以为姜照新喜欢的是那个男人,所以今日一点都不介意他带回两个丫鬟,现在听到她的称赞,只觉得心里酸酸地,如果他是那个男人,她还会这样无所谓,甚至称赞他?
但她是好意,他也不好什么都不应,于是回道:“你是我夫人,你永远都在第一位。”
姜照新:那我谢谢你
“呵呵,我可真荣幸。”
一顿饭下来,姜照新时不时地这样夸他几下,谢以期越听越怪,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直到出了院子听到福元的小声嘀咕他才反应过来。
“我还真以为夫人大方呢,原来也是个善妒的。”
“你说什么?”谢以期突然停下回头,福元差点撞到他身上去。
“没,没什么。”福元笑呵呵。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谢以期重复道。
福元犹豫,摸不准他气没气,只主子发话,他也只好心虚地重复一遍,“我是说,夫人也善妒。”
“何出此言?”
福元听到这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问道:“爷,您刚才不会没听出来吧,夫人这酸得,啧啧”
“她刚刚”谢以期在脑中过了一遍姜照新的话,突然明白了,然后笑着离去。
这下彻底把福元给整不明白了。
晚上,姜照新早早睡了,她想着今晚男人肯定不会来了,谁知道灯还没熄,男人还真来了。
“哟,爷今晚怎么有空过来。”姜照新坐在床上看着话本,瞥了眼男人说道。
其实她真想当作无事发生,不在意,但有时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谢以期现在听到这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也不解释自己的打算,装傻道:“反正丫鬟在那里也不急。”
姜照新听了这话恨不得把书砸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了,直接滑到被窝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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