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窥探
他依靠在墙边看着一群人将大火扑灭了,露出大火焚烧过后倒塌破败的废墟,烟灰混合着泥水,到处一片脏污,烟尘弥漫,几个人灰头土脸的从火场走了出来,一个个熏的跟泥猴一样,刘大看见他朝他笑着呲出一口白牙,“你小子行啊!刚才那么大的火还敢再往里面冲,连命都不要了!”
“行!”刘大蹲下来在他肩上拍了拍,“我欣赏你这份胆量!”
覃燕台轻哧一声,“我只是嫌那老太太聒噪。”
刘大眼里刚才对他的冷淡一扫而光,满眼都是欣赏之色,“刚收了工,可以好好歇息了,一会儿回去冲个澡,再一块喝酒去怎么样?”
覃燕台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手上的烫伤钻心似的疼,他没有趁机和他们搞好关系的打算,轻轻摆了摆手,“不去了,烟熏得头晕,我待会去望火楼上歇息会儿,就回去了,改天吧。”
众人见他神色萎靡,估计是头一次经历这场面,冲进火场救火还不大适应,众人皆习以为常的互相笑笑,表示十分理解,毕竟他们也都是从新人疙瘩过来的,不经历几个月的反复锤炼,是没法适应这份工作的。
大家关心了他几句便脱掉了脏兮兮的衣服,搭在肩上,一群肌肉壮实的年轻男人勾肩搭背的嬉笑着慢慢走远了,他们成天和火打交道,身子骨早练得健硕无匹,这场小火顶多只能算是个热身,身上刚热火就灭了。
他们在周围百姓的欢呼掌声中,宛如英雄一样的离场了,覃燕台看着,心里好笑这些百姓的愚蠢无知,灭个火的就算英雄了,那那些保家卫国,守卫边疆的将士还不成了天王老子,他往日里带兵打仗,驰骋沙场,不知拯救了多少人,但结果呢,世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甚至有人说他嗜杀成性,暴虐凶残,他辛辛苦苦的出生入死倒不如眼前灭一场火来的贡献大 ,所以说,世人大多短视,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覃燕台又坐了一会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他吸了一些烟尘,虽不致命,但也让他觉得头晕脚轻,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却发现灰尘被水淋湿,已经深深地印入了衣服的缝隙,越擦越脏,覃燕台失去了耐心,索性就这么脏兮兮的往回走。
这一会的功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过的人家陆陆续续点了灯,覃燕台突然发现自己得了职业病,看见蜡烛心里就犯咯噔,似乎感觉每个蜡烛都会跌下来把帘子燃烧一样,几乎家家户户都存在着火灾隐患,这要是处处着起火来,哪够他们这些救火员救得?
这么一想着他登时心情烦闷起来,快速走向望火楼,一个人坐在楼顶静静地呆坐着。就看着万家灯火的昏黄灯火鳞次栉比的亮了起来,一团一团的暖黄色光晕从窗户中透出,带着人世安详的融融热意,慢慢亮成了一幅绝美的人间烟火图。
覃燕台被这无意间一瞥的暖色震惊到了,他没想到万家灯火的安详宁和,竟然如此动人。
他突然想到了好些个词,国泰民安,世态安康,其乐融融。
中文学的不怎么样的他,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许多个形容美好的词。
覃燕台咧嘴笑了笑,这样的想象适合他这样残虐的侵略者么?
他抬起手掌看了看手上的伤,随便洒了些伤药便又重新找了块干净的布条绑上了,望火楼常备这些烫伤药,抹上之后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是消退了些。
他抬起眼,就看到风灵雀家也点起了烛火,那一豆灯火徐徐扩散,变成了一团醒目的黄色光晕,他们家怎么把烛火点的那么亮?
正看着,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东西进了院子,他径直推开了院门,朝着屋内喊,“姐,姐,我抓了只鸡,现在烤刚好来得及,一会儿宴青哥到了,我要好好和他喝几杯!”
覃燕台就看到那个相貌异常英俊的年轻人推开了屋门,他瞬间就想起了风灵雀有个弟弟的事,八成这个年轻人就是她的弟弟了,风凌铎异常警敏,竟像是有所察觉一样朝着望火楼的方向瞄了一眼,覃燕台立即做贼心虚地躲了起来,动作异常麻利,他暗骂一句,娘老子的,老子为什么要躲?
可是身体比脑子反应的还要快,他已经动作利索的躲好了。
过了一会再抬头时,风凌铎已经进了屋,风灵雀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似乎在准备什么丰盛的晚餐,覃燕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突然意识到,他自己都还没吃晚饭呢!
过了一会,他的鼻子里似乎就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大吞着口水,正好奇到底风氏姐弟是请了谁时,就看见海宴青提着两坛酒缓缓走了过来。
他身子笔挺,容貌秀美,便算是在黑暗中只隐约看到个轮廓,亦叫人能无线遐想其的俊美容貌。
没想到,今晚风灵雀盛情款待的是海宴青。
海宴青刚敲了几下门,风凌铎已经快步走了出去,打开门,大笑着给了海宴青一个大大的拥抱,“宴青哥,好久不见了!”
海宴青用力的抱了抱眼前这个两年间脱胎换骨的少年,微笑道,“阿铎!你又长高了!”
风凌铎在海宴青的身边比划了一下,燕北人生来高大,他只比海宴青矮了一点点,风灵雀端着盘子走出来,面上绽开笑颜,“快进来吃饭吧,正好菜都做好了!”
风凌铎热亲的拿手搭在海宴青的肩上,显得熟稔无比,“宴青哥,我今儿特意早点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喝上一杯,上次咱们在……”
几人说着,热热闹闹的进了屋,空荡荡的院子里又只能看见那一点暖黄的烛火摇曳。
窗户上印上了几个人的身影,推杯换盏,席间好不热闹。
覃燕台揉了揉鼻子,觉得馋虫上脑,他也想喝酒了。
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然后心酸地发现,他的身上居然一个铜板都没有,赤金这家伙真是把他搜刮的一干二净,这个时辰估计回去也是没饭吃得了。
覃燕台叹了口气躺在地上,呆望着望火楼的棚顶,心想,都道他覃燕台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今儿他就在行一回恶,想罢,从地上一越而起,嘴角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鹰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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