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王命克主
禅师睁大双眼,刚才和善慈悲的面容忽地消失了,双目紧紧地盯住风灵雀,像是要把她给看出个窟窿来一样,风灵雀被他看的莫名有些紧张,“禅师,怎么了?”
智云和尚拿起八字打量了几眼,又抬头看了看风灵雀,一声叹息,双手合十,竟闭起眼睛不再言语了。
这一下众人都愣了,大帝道:“禅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但说无妨。”
智云和尚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老衲实难开口,一开口便是杀身之祸,此女命格特殊,您另请高明吧。”
被他如此一说,在坐的几人俱是一惊,大帝皱眉道:“你实话实说便是,朕可以饶你不死。”
智云和尚将写有二人八字的纸条郑重放在桌上,双手合十,垂眸道:“看来今日老衲难逃一劫了。”
念了一声佛号,他沉沉道:“此女生来便有金龙护体,身披金光绝非凡人,这是为王者的命格,若她为将,则克主克国,轻则辅佐之人皆死于非命,重则国家倾覆,缠连战火,她是将星却也是灾星,只有自立为王,独霸一方,才是她的命。”
风灵雀脸色猛地一变,心里一片空白。
“她天生王命且克主,王命克主之人,陛下慎用之。”智云和尚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厅内几人听他如此说完,骤然安静了下来。
覃燕行,覃燕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燕北人不信神佛,他们只信奉自己的苍狼神,合个八字不过是走个流程,没想到却被说出了这样一番言语。
覃燕行冷着脸先开了口,“妖言惑众,离间人心,死不足惜。”
智云和尚叹道:“老衲知道一旦开口便是必死,只是到底是离间人心还是命中注定,诸位不防往后看看。”
“我们燕北人想向来不信你们中原人这套,按照我们燕北的习俗,问过苍狼神的意见就足够了,从哪来的妖僧由得你再次胡言乱语。”覃燕台白着一张脸看向大帝,“父皇,莫听这妖僧胡言,将他剁成肉馅喂狗,看他还怎么大放厥词!”
大帝蹙眉道:“君无戏言,刚才朕已经说过饶他不死,又怎能出尔反尔。”
智云和尚站起身来,朝着大帝行了个礼道:“陛下是重诺之人,老衲这便告辞了。”
覃燕台怒目瞪着他,准备他从自己身边走过时就砸爆他的狗头,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旁边伸来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住了他,阻止了他当着圣面杀人的冲动。
话已经说了出来,入了大帝的耳,杀不杀他已经没有了意义。
风灵雀觉得身上一阵恶寒,对方的用意如此歹毒,好一出君臣离间计,她这两年日夜辛苦奔波,早已深得大帝信赖,轻易的把柄不足以动摇她在大帝心中的地位,只有谋逆,只有不臣之心,只有来自帝位的威胁,是每一个为王者最忌惮最隐秘的心事。
这一刀直切要害,下的又狠又准,她只能想到一个人,赵白歌!
大帝不需要全听全信,只要入耳了万分之一,在心里留下一粒怀疑的种子,她在大乾都将再无立足之地。
而谁又能真的分辨,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覃燕台对他父亲的了解更胜旁人,他心里害怕而恐惧,嘭地一声跪了下来,“父皇!我们莫要中了敌人的离间计,一定是赵白歌那厮故意为之,上次在原襄被他逃脱,他便扬言会百倍千倍以报复阿雀,如今他终于是迈出了第一步,父皇!这就是他的复仇计划!”
可他的辩白不过是一场毫无根据的推测,就如同无法证明智云和尚的话是假的一样,他也无法证明这一定是赵白歌的诡计。
一切语言都突然变得苍白,好似什么都说不清了。
风灵雀在覃燕台的身侧慢慢跪了下来,细细想来,她好像的确是个丧星,当她还在南凉为将时,南凉皇帝李韬便死于非命,她奉为新主的李诗年自尽于她的面前,南凉因她的失守而陷于战火,大乾也因为她而陷入与大溍的拉扯与周旋之中。
都是因为她!一旦认定了这种构想,一切顺着这条思路去想就突然好像合情合理,说的通也解释的过去了。
好可怕的思路,她想得到,大帝如此智慧,一定立即联想到了。
哪怕她从没有想过称王的心思,哪怕她只愿安安分分的做一个臣子,恐怕,从今往后都不能了。为帝者无不多疑心思敏感,何况她本就不是燕北人,更有叛敌前科,一旦她失去大帝的信任,一着不慎,甚至性命难保。
“陛下……”心里想得再多,一时突然面对这样的境况,她亦有些难以开口,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父皇。”覃燕台抢先开口了,“原本叫这智云和尚合八字是为了成亲图个吉利,却不想被人钻了空子,险些落入他人的圈套,父皇,待我们成婚后,便立即离开朝天城回陶淄,会不会给人任何利用的可能。”
他将一切归咎为赵白歌的诡计,妖言惑众,试图将风灵雀摘的干干净净,她就是被陷害,被利用了。
大帝慢斯条理的摸着胡子,与覃燕台的紧张维护相比,显得淡定而从容,“看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覃燕台尤觉不妥,道:“免得夜长梦多,父皇,准我们明日就成亲吧!什么礼节步骤都可以不要,之后我们绝不再踏入朝天城半步。”
“着什么急,既然说了按南凉的礼节办,就一步步都不能少。”大帝垂眸看着覃燕台,神色难猜,“离开朝天城,再不回来?阿台,你觉着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软弱无能之人?”
覃燕台低头听着训,心里一片混乱。
“咱们燕北人不管八字还是九字的,向来只问苍狼神的意见,若苍狼神允了这桩婚,他们自有狼神保佑,我们就不再多操心了。”覃燕行慢慢道,“至于克不克主,我不信这个,我只信,风灵雀是个忠义之人,父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的眼睛是最好的尺,自会辨明善恶忠奸。”
他替风灵雀说话了,覃燕台看着他,眼里头一次露出了感激之意。
覃燕行神色淡淡,仍是平时那副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
大帝听闻哈哈大笑了起来,“燕台呀,你还是多跟你二哥学学吧,遇事不要那么着急慌张,旁人随意几句挑拨离间的话,你父皇难道当真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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