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暧昧
“织田君，这次我不会吐的。”零五七说：“我可能又会流血，备好毛巾就行了。”
“好。”
零五七闭眼再睁眼，橙色的光覆在幽蓝的双眼，他盯着手中的咒灵，看见其中的咒力残留。这股咒力来自于别处，很明显，超控这只咒灵的背后另有其人。
双眼在灼烧，他看到了千里之外，这些咒力所在之地，鸟儿身上、野猫、野狗、医院的病人……
不对，背后的人呢？
零五七使劲去看，却看到许许多多的动物尸体。
看不到……
烧灼感越来越重，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烧，他尝到口腔中浓重的血味，轰轰的耳鸣声剥夺了听觉，四肢逐渐变得麻木，熟悉的冷意钻入他的骨髓。
他再努力看去，却看到一片黑暗。
啊……
又要死一次啊。
“咳、咳咳咳。”
耳鸣声戛然而止。
身体逐渐回温，头疼的感觉消去，当吸入重生后第一口空气时，他睁开双眼，撞上灰蓝的眼眸。
“织田君？”大脑还未恢复运转，他呆呆地喊着面前的人。
织田作之助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从双眼鼻腔中冒出的血，而后又把毛巾往他的耳朵一拢，细致地擦着耳朵里残留的鲜血。
零五七只觉得耳朵暖暖痒痒的，他慢慢回过神。
“不麻烦织田君……”零五七有些不好意，他把手中的咒灵打散，确认消失后，他说：“对方可能用力结界或者术式，我没能找到，而且许多都附身在动物身上，难以锁定位置。”
“没事的。”织田作之助把零五七黏在耳旁的头发挽到耳后，“傍晚去外面吃饭顺便散散步吧。”
零五七愣愣的注视面前的人。
总是这样，什么都不问，从来不会说令自己讨厌的话语。
他伸出手，又看向了织田作之助那两撮呆毛。
织田作之助这次没有躲，任由零五七揉着自己的毛发。
零五七发出轻轻的笑声，呆毛不论怎么揉都坚强地翘起，他凑近看那两撮奇特的呆毛，“太神奇了，织田君——”
温热的气息令零五七僵住，织田作之助的面庞近在咫尺，他下意识往后一缩，却忘了织田作之助的双手还在自己的耳旁。
“嗵”的一声，他倒在沙发上。
他发出短促的叫声，看着压在身前的织田作之助，他又倒吸一口气。身体逐渐恢复以往的热度，砰砰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面上染上了一层热度，以另一种形式烧灼着他的全身。
织田作之助一时愣住，他也不清楚情况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撑起身子，正想说些什么，一眼瞥到白皙的肌肤。零五七今天穿的是宽大的浴衣，倒下之后浴衣落到肩上，敞开了一大半。黑色的发丝紧紧贴着白皙的脖颈，在几次呼吸之后，苍白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
温热的气息交织，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不断侵蚀着彼此的理智。
织田作之助撇开视线，他不敢去看那双幽蓝的眼，直觉告诉他再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
“不好意思，我的钱包忘记带了——”
拜托齐木楠雄瞬移过来的夏油杰只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他们离开不到半小时，这两人就要开始了吗？他们两个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夏油杰微微欠身，退到厨房，“失礼了，你们继续。”
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立刻起身坐好。
零五七：“啊这，你误会了……”
【太好了！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不然我真的知道这场面怎么收场！！万一真的亲下去我可能这辈子都不敢再见织田君了！！！】
织田作之助：“我们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差点被气氛牵着走。】
齐木楠雄：“……”
为什么他要听见这两种反差感如此大的心音，他完全不想听，偏偏又有那么一丝在意。
可恶。
“原来是误会啊。”夏油杰贴心地给两人打圆场，聪明如他，看出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处在暧昧阶段，没想到这两个成年人的恋爱竟然同初中生一般纯情，他对这两人有了新的认识。
几人扯了几句，夏油杰立刻和齐木楠雄离开现场。
成年人最擅长的就是让尴尬变成无事发生。
零五七倒是不怎么在意方才的小插曲，他活动身体，说道：“我们去附近的影像店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电影吧，后天那个假保洁才来，彭格列那边估计已经把我们的资料给泽田纲吉看，现阶段只是派人在附近盯着我们的举动。”
“好，顺便去买今天的晚饭。”
织田作之助见零五七面色如常，莫名生出几分惆怅，并不是在意零五七的态度，只是对这不可能的恋爱感到无可奈何。
在其他事面前，谈情说爱根本不重要。
两人吃完晚饭到附近散步，偶遇带着蓝波一平的风太。
“啊，五七先生织田先生晚上好。”风太打着招呼。
“晚上好呀。”零五七看向躲着自己的蓝波，“糖果和巧克力好吃吗？”
“好吃，就当是你给蓝波大人的赔礼吧！”蓝波本想做一个鬼脸，可想到零五七是十年后自己的老师他又收回了手。
零五七没忍住又逗起了蓝波，差点把蓝波气哭。
风太悄悄观察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听蓝波和一平提过零五七的事，昨天泽田纲吉也联系他，让他查查零五七的身份，可他早就知晓零五七的存在。
他本身拥有排名能力，在一年多前，他一如往常地进行排名，通过与星星的联系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几项排名。
让世界变得混乱的人，第一名是零五七，第二名、第三名往后全是乱码。风太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匆匆记下这些排名，再次与星星联系查探关于零五七的排名。
帮助世界变得和平的人，第一名是零五七。
风太记下之后，便把零五七这个人记在心里，这一年多里，他多多少少也收集了一些关于零五七的排名。
能守护五个孩子幸福的人，第一名是织田作之助，第二名是零五七。
幸介心中最不靠谱的大人，第一名是零五七。
咲乐最喜欢的人中，第一名是织田作之助，第二名是零五七。
骗横滨零食店老奶奶次数最多的人，第一名是零五七……
……
类似的排名有许多，风太逐渐拼凑出零五七的性格。他推测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共同照料五个孩子，于是他又探测关于织田作之助的排名，出现的结果令他意外。
港口黑手党最不像黑手党的人，第一名织田作之助。
死亡命运最强的人，第一名是织田作之助，第二名是夏油杰，第三名是零五七……
帮助世界变得和平的人也有了变化，第一名变成了齐木楠雄，第二名是零五七，第三名是织田作之助。
……
随着看到的信息越多，风太一开始不理解，而后在十几天前，世界变化那一刻，他瞬间明白这些排名的意义。
他无聊时会根据排名推测一个人的一生，在今天之前，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的存在他也仅仅只是当做与自己不相关的故事来看，直到泽田奈奈说起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他才打算亲自登门拜访见见对方。
对方给人的感觉和排名中看到的无异，织田作之助也是如此。
为了保险起见，他特地让蓝波用了十年火箭筒，见到二十岁的蓝波，问起零五七的事，对方笃定零五七不会伤害彭格列。
风太放下了心，在下午时就和忧心忡忡的泽田纲吉报告此事，并且把这一年关于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的排名都整合起来和泽田纲吉说了一遍。
泽田纲吉相信风太的排名，他看着部下整合的资料，上面放着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的照片，以及他们收养的五个孩子的资料。
他的视线停留在织田作之助身份那一栏。
横滨的异能力者，还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他记得这两年与港口黑手党有过几次贸易合作，不过操办这些小事的都是部下，他们家族主要在意大利发展，并无要扩大势力的打算，他每天光是批阅文件都忙不过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来并盛町与世界变化有关，想着两人是来解决这些事，泽田纲吉决定不去打扰他们。
零五七在外面散步绕了一圈，本以为彭格列会派人监视自己，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他的判断竟然出错了？
彭格列竟然这么信任他？
“啊啊啊！计划失败了！！！”
回到家后，零五七崩溃挠头，“为什么彭格列不派人跟踪我们？这样的话怎么能名正言顺地让他们帮我们查邪i教i组i织？啊，我不想亲自去查啊！！！”
“既然蓝波都知道你的存在，会不会彭格列首领也知道了？”
“也是啊！”零五七愤恨地捶桌，“我都忘记他们的能力非常bug！”
“既然他们放心我们，那直接让他们帮忙怎么样？”织田作之助提议道。
“唔，算了。”
零五七偃旗息鼓，本想说打扫二楼转移注意力，可转念一想，二楼客房打扫的话，两人岂不是只能睡在一张床上？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心又被一些不必要的情感叨扰，便不提这事。
织田作之助察觉到零五七并不想接触彭格列的人，没有多问，他取出影像店租的碟片，问道：“看哪一部？”
“看这个看这个！”零五七迫不及待地指着其中一个，“小钢珠之王！”
织田作之助放了碟片。
这部电影有一定年代，剧情和特效都很古早，电影的开头男主角为了暗恋的女子打算放弃小钢珠重新做人步入社会，却屡次碰壁，他在雨中受挫，又在雨中遇见爱。
零五七看着画面上男女傻笑的表情，眉头都皱在一起。
“要换一部吗？”织田作之助这才注意到眼碟片上面的r18。
“不了。”零五七喃喃自语，“我赌男主最后还是去打小钢珠了！”
话音刚落，镜头一转，男主和女主在房间开始了不可描述，尺度之大，画风转变之快，男女主欢愉的声音直接啪啪啪地打着零五七的脑壳。
零五七看向碟片的r18，“我还以为r18是指小钢珠，竟然是指这个？？？”
“简介说得比较隐晦。”织田作之助翻看其他碟片，“我们看点别的吧。”
“不！”零五七倔强地按了快进，“我就不信后面全是这个内容，肯定有小钢珠！！！”
几分钟后。
织田作之助盯着画面，“确实有小钢珠。”
“不是这种小钢珠啊！”零五七再次捶桌，他暂停播放，无语地靠在沙发上。
织田作之助倒是没怎么惊讶，他挑了一个搞笑电影，“换这个看吧。”
零五七随口应了一声，看着织田作之助在电视机面前换影片，他又想起中午时和织田作之助差点在这个沙发上接吻。
方才的影片不断撞击着他的大脑，他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
话说……
男人和男人的话该如何……不！
不要想啊啊啊！
人的大脑一旦打开了开关就会止不住。
零五七猛然想起在江户时，歌舞伎町的一些店里也有一些男同志，依稀记得他们似乎分上下，如果他和织田君的话，那谁是上……
啊啊啊！
不要想啊！！！
零五七面上生无可恋，内心已经咆哮许多次。
织田作之助看零五七面如菜色，他习惯性地捂住零五七微热的面颊，“怎么了？不舒服吗？”
两人皆是一愣。
平时和孩子们相处习惯，织田作之助经常这般对待孩子们，这会儿可能是放松下来，做出下意识举动。
零五七反而不紧张了，他伸手按了按织田作之助的胡茬，弯着眉眼笑道：“织田君，我可不是真嗣哦。”
“不好意思，手不自觉动了起来。”
零五七收回手，一本正经地说：“啊，我懂我懂，就像是想打小钢珠机子时手不自觉就会动起来，织田君也是想孩子了吧！”
织田作之助只觉得按在自己胡茬上的手十分地热，像一团火冲进了心里，他感到一股燥热，先前压抑的情绪顿时涌出，他故作镇定地调试着电影音量。
系统：你们在说什么啊？
“系统，要一起看电影吗？”织田作之助瞬间找到了救星。
系统：好哇好哇，谢谢织田作（开心）。
零五七第一次觉得系统这么顺眼，硬是拉着系统一起聊电影剧情。
可终究是熬不过洗澡的问题，零五七在浴室外等着织田作之助，隔着门，那哗哗的水声打在零五七的心上，今天在沙发上的事不断在脑内回放，甚至还有方才那r18的电影。
“不妙。”
零五七紧紧捏着眉心，织田作之助太扰乱他的心神，这样不好。
果然还是把话说开，可怎么说开？几道思绪回转，反而打成一个大大的结。
织田作之助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五七君，该你洗了。”
“哦，好。”零五七刻意不去看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察觉到他的回避，颇有几分无奈。
“五七君，等你洗完，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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