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犹豫不决
贺锦瑟盯着那文件发呆。
段云琪便又道："我得先向你道歉，在你说完信托之后，我就去打听了你父母的公司。批量生产的机器，我已经谈好一家，前三个月为试用期，试用期后再正常谈合同，谈款项；而第一批货从出手到收款，三个月也能见分晓。"
"我……"
"至于纯手工刺绣的师傅，可以等第一批货出手后，咱们再找，那个不着急，只要让公司启动，未来会有大量的手工刺绣师傅主动联系咱们，那些都不是问题。"
"可是……出手，上哪里出手？我父母的公司已经停运了八年，就算八年前有老客户，老客户也已经不会再合作，一没名气，二没有优势，不可能的。段云琪，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
段云琪伸出修长的手指，摆了摆，"客户我已经找好了，是本市有名的远隆商厦，他们正好要做一个刺绣展，五楼整个展厅，都会摆满贺家的刺绣。"
贺锦瑟惊讶。
就算她是个商业白痴，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远隆商厦是本市超级有名的百货大楼，想进远隆商厦的柜台多到数不过来。
不如说，谁要是能进远隆商厦，那都可以对外吹嘘一阵子了，要是在远隆里单独弄展览，前脚出远隆，后脚就有人报道宣传。
知名度绝对会以十倍的速度增长。
贺锦瑟又盯着段云琪看，发现他眼下有乌青，怕是很久都没睡好觉造成的。
段云琪却很有兴致地和她继续说远隆商厦的事，他表示这单生意谈的不容易。
他擅作主张地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的价格卖给远隆商厦，抛开成本、人工，几乎可以说是白送。
但他怕贺锦瑟失望，立即又表示，只要这单生意完成，之后一定会打开市场。
而且哪怕是几乎白送，赚取的那些钱也比她干那种兼职工作强的多。
贺锦瑟低下头了。
就算自己再像他的母亲，他也没必要为自己做这么多吧？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又找不到疑惑的点。
"可是……管理方面，我一窍不通。"
"没有人是天生都会的，你得学。"
最后段云琪给她三天的时间，让她考虑看看，三天后再给答复。
他走的时候主动留下了一些钱，只说，等贺锦瑟赚了钱还给他就好，就好像先知一般地知道她需要钱。
傍晚，贺锦瑟接到了房屋中介的电话。
说有一款性价比更高的房子在出租，比现在住的这个还大一点，租金只要一千块。
中介问贺锦瑟什么时候去看房。
发来的照片显示屋子里装修的很温馨，地段不错，还是一楼。
贺锦瑟疑惑既然房子这么好，为什么还这么便宜。
中介解释了几句，说之所以便宜租，是因为房东的独生女因病去世了，这房子本是买给独生女的，他们的独生女同贺锦瑟一样也是离异带个孩子，俩老人得知了贺锦瑟的情况，才想帮帮她。
贺锦瑟听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都希望自己子女好好活着，自己当初还为了那个男人闹自杀。
"我明天就去看。"
带着甜甜实地考察的时候，她发现房子整体非常好。
何止比之前租的那房子大了一点，连客厅也敞亮不少，卫生间的防滑垫，又厚又软。
她非常感谢房东，想见房东亲自道谢，中介人员表示说房东已将房子全全给交他们管理了。
另一边，丰延年耐心地听着助理汇报。
在听到贺锦瑟很满意房子后，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助理都看呆了。
丰延年人长的精致俊美，不苟言笑的时候都惹的公司里一众女下属脸红，这要是让女下属看了，那肯定又有不少人，做少夫人的梦。
"地垫买了吗？屋里的窗帘是按照我说的那版定制的？甜甜有哮喘，所有的材质一定要温和无刺激。"
"您放心，都是我亲自办理的，而且中介的话，贺小姐也都相信，不会暴露您。"
丰延年难得松了口气，打发助理下去，助理刚退了两步，一拍额头，"对了，少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给贺小姐找房子的时候，我打听到贺小姐现在住的那个房子不租的原因，不是因为房主，而是段云琪给了房东大价钱，让房东加价逼迫贺小姐。"
"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我拿了段云琪的照片给那个房东看，就是您让我调查的那个男人，房东指认无误。"
丰延年原本交叠的双手绞紧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了窗外。
微风吹动他没系林带的宽松领口，夕阳照耀着他俊美的脸颊。
助理不敢动，一直低着头等候吩咐。
丰延年在沉思，他问过本市最权威的医生。
患者要想不失去腿，保守治疗是可行的，只是癌细胞一旦有扩散的趋势，就必须去截肢。
段云琪提的方案倒是没什么问题，采用放疗技术再配以中西医药物的结合治疗，是有很大概率保住腿。
但他为什么要让贺锦瑟没有房子住？按理说之前陪同贺锦瑟报案，说明他是想帮贺锦瑟的。
但，贺锦瑟现在一无所有，如果有所图，他又是图什么？
丰延年百思不得其解。
他深吸一口气，"还查到了什么？"
小张赶紧道："这个人虽然读的是医科专业，但二十四岁硕士毕业后，一直没有从事医学相关的工作，只是一直生活在美国，具体干什么我查不到。但他经常出入高档消费场所，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他是富二代，家里有钱支撑；二，他用虚假的姓名去从事赚钱的工作。"
"他家里的人，能查到吗？"
小张摇摇头，"他身份一直不能确定的一大原因就是，其家族背景，兄弟姐妹，一律为空白……"
"这就更令人担忧了。"丰延年叹息一声。
随即丰延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蓦地说道："给我派人看好贺锦瑟和甜甜。"
"是。"
助理转身要走，丰延年喊住他交代道："不要让她发现，一旦有事，首要护住她们母女俩周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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