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表演

来赴宴的人很多，这也是这次宴会的原因之一—为各自家的儿子物色良配。大家闺秀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也许有些是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许只是想赢的某个人的欢心而已。

        白染随着他来到宴会上。脸红成一坨的她刚到这儿看见了父亲就道：“有劳殿下了。”说完就小跑着离开道父亲那儿去了。

        少年看着眼前着个身上有些稚气的少女，一路小跑找父亲的样子有些可爱。

        宴会上的美食琳琅满目。金杯银盘，美酒佳肴无处不彰显着这个国家的强大。

        “皇上到—”殿外的老公公道。

        一时间，群臣皆下拜，当然家眷们也不例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眼前的皇帝有些苍老，两鬓多少有些斑白，说话声也能听出中气不足。

        “谢皇上。”众人道。

        年纪小小的白染初次入宫，眼前的一切都是她不曾接触到的，做事也难免磕磕碰碰的。

        皇族起身后，接着各文武百官起身，诰命夫人们都还没完全起身，白染就已经站了起来。她的身影在这里略显得有些突兀。

        很快也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众人皆是吃惊，都惊叹到这女子竟如此不知规矩。

        反应过来的她手足无措，立刻下拜对这座在龙椅的人道：“臣女被皇上的气质所震撼，一时忘了规矩，还请皇上责罚。”

        座在龙椅上的人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失了规矩但知道这样灵巧地回答的女子，不经让他感叹道：“无碍，真是时间不留人啊，年少轻狂的模样还是这般样子，罢了，起来吧。”

        “谢皇上。”白染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松了口气。

        白染浑然不知，前排投来的目光。

        “喂，我说皇弟，你看那个姑娘看了那么久，不会心悦人家吧。”五皇子李泽说着，比李子安大一岁的李泽与他的关系十分要好。

        “还请皇兄莫胡说。”李子安面对他的挑逗好像都司空见惯了。

        宴会照常进行着。夕阳的余辉洒在柔软的地毯上，阳光伴随着乐声跳动着。

        皇后侧着身子对皇上说道：“陛下，宫中有几位皇子快到娶妻的年纪了。”

        “那就安排一下吧，就有劳皇后了。”皇上对皇后温柔地说着，“就从白家嫡女开始吧，这次白卿立了功，总该给他女儿许个好人家。”

        应是皇帝头一回见不知礼数却在回答中不但没惊慌失措还答得巧妙的女子。

        皇后应了声，然后缓缓起身，周围的音乐声渐渐停下。皇后头上的凤钗和一身的锦服衬得这位三十多岁的皇后更加端庄。

        “各家的千金都多才多艺，不知有没有愿意展示一下的。”

        众千金听了，也都明白了皇后的用意。可都不敢第一个上前去展示。

        白染有些出神，没怎么注意听。目光落在桌上银盘里的荔枝，伸手剥了一颗吃。

        下面的千金议论纷纷，都想争这个头彩。

        许多精心打扮的嫡女们都跃跃欲试。

        不料皇后又随口说道：“这次庆宫宴本是庆白将军和六殿下的，不如就从白家的嫡女开始吧。”

        白染先是一愣，连忙把嘴里的荔枝咽下。

        众人纷纷都投来的目光。

        都知道这分明就是在考验她。

        “是。”白染应着，其实内心慌得不行。

        皇后向身后的下人示意到。

        不一会儿就抱上来一个琵琶。

        众人皆知这白家女弹得一手好琵琶，听过的人无一不赞叹的。

        琵琶散发着幽香，应是檀木做的，上面刻的精细花纹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白染做在殿中央，才十几岁的她总还是会感觉有些紧张。

        她向父亲白旭和望了望。父亲微微向她点点头，失意着让她不要怕。

        琵琶的声音一响，本安静的宫殿添了一丝神圣。悠扬绵绵的琴声在着空旷的殿里回荡。渐渐暗下来的天，增了几分伤感。一轮挂在外的红日，渲染了整片天空。殿内的烛光映在她的发簪上，明晃晃的，像夜里的繁星。

        白皙的脸蛋配上红唇，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白染投入地弹着，弹着弹着，不禁有些伤感便落起泪下来。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眼眶有些红。

        一曲毕，诠释了什么叫余音绕梁。

        众人虽都或多或少听闻过关于白染琴艺的事，但亲自听到却还是让人大为震撼。

        “你可知你弹得是什么曲？”皇帝发话了，声音中有些颤抖。

        “是和亲公主纯妃娘娘所作，名为《浸月》。”白染看出了皇帝的情绪，内心有些不安。

        “那你可知这《浸月》的含义？”

        “回皇上，此曲是纯妃娘娘与陛下在塞外时所作。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应当是一幅凄美的景象。浸月也应当是纯妃娘娘对家乡的一种思念之情吧。”白染低着头回答着，话语中有些颤抖。

        “哎—你弹得很好，可宫中人都弹得是热血澎湃之感，都说是见到红日的激动与欢喜，为什么你弹得是凄凉呢？”皇帝看着眼前的女子，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惊叹。人们只知道过来和亲的公主温柔美丽、命短多病，却不知那是皇上内心的痛楚。他愧疚，愧疚于她。临终前纯妃娘娘在皇上耳畔说着：“陛下可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这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没过几天纯妃娘娘便撒手人寰了。

        “民女初次听到时便不觉得这是种欢喜快乐，只是离乡这么远又身在异国，理应是种思乡之情。正是领悟到了这背后的凄凉便泪沾襟了。”白染面对着皇帝的质问，脑袋飞速运转着。

        “好！好！回答得不错，这琵琶就赏给白家嫡女了。”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么久了，他以为没有人能弹出了这真正的故事，却没想到被一个小孩子体会到了。

        白染心中的巨石落了下来。缓缓起身行礼，到台下去了。

        白染没注意到，李子安的表情有种伤心。但很快便变得得冷漠起来，根本察觉不到。

        有了白染这个先例，各嫡女都不敢上前表演。自己的表演都只能给她当陪衬而已。

        最后还是皇后主持着这些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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