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兵者,诡道也
一个26度的清凉夏日,再配上一盒美滋滋的冰淇淋,这基本上就是“快乐”二字的最完美诠释了。
李哲坐在空调底下,拿着根小木棒,一口接一口的挖着雪糕吃,一旁的林悠悠从眼馋看到心烦,最终愤然起身, 在书柜里翻找东西,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虽然两人互换了房间,但主卧里还是留有不少李哲的痕迹,比如书柜里满满当当的书,又比如那一筐杂物。
他当时是拿这书柜当半个储物柜用的,有些不太常用的小杂物就跟着这些书一起留在了这里。林悠悠翻了翻, 有两個未拆封的手办, 有拆解完之后没有装回去的九连环, 有两个魔方,还有象棋和扑克牌。
百无聊赖的她就拿了个三阶魔方出来捣鼓,李哲听着身后的转动声,扭头望她:“你会玩魔方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小妮子哼了一声,将下巴扬的高高的:“这就给你复原一个,看好啊,让我先把它打乱——”
李哲点点头,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通常来说,玩魔方的人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各种公式了然于心的,他们的复原速度很快,甚至比很多人打乱都快。
第二种是比较生疏的,他们不上不下,会玩但不熟练,复原的思维比较定式,也比较慢。
最后一种就是不会玩的,纯粹瞎鼓捣。
林悠悠就不一样了,这妮子简直是魔方界的一股泥石流——她连打乱的速度都很慢。
只见她一脸认真的将魔方一步一步打乱, 小嘴还不断张合着念念有词。
那严肃又可爱的模样, 让李哲感觉甚是好玩,在一旁撑着脑袋看戏,不去干扰她记步骤。
半晌,魔方大师林小悠终于成功的将魔方“打乱”好了,清了清嗓子,瞅了李哲一眼,高声道:“我要开始了!”
“嗯。”李哲点点头:“这位选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林悠悠无招胜有招,没有公式、没有套路,而是使出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原模原样回溯大法。
虽然很慢,但却很有自信,一步接一步的复刻她刚才打乱时的步骤。
然后转着转着,隐约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前两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些乱了?
不行不行,倒回去……完了,更乱了。
心里一慌,小脑袋里的记忆顿时又模糊了几分,手里的动作也彻底扭曲了起来。
几番下来, 望着色彩越来越缤纷的魔方, 气的她直接往床上一丢, 哼道:“转好了。”
李哲盯着看了半晌,瓮声道:“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色盲,结果你把我当白痴……”
“……复原它太肤浅了,我这是艺术创作,懂不懂?艺术。”
支吾两声,林悠悠翻着面,开始讲解她的艺术:“你看,这个……这个是一条小鱼,鱼头鱼身鱼尾巴,这个是……坦克!这个是大鱼,还有十字架……”
讲着讲着,她也有些编不下去了,看着一旁不停憋笑的臭男人,愠怒道:“你笑什么?那你来!你来复原。”
“那就我来。”
李哲接过魔方,三下五除二就给它六面复原了,林悠悠哼了哼,很不服气:“我刚才都已经复原到一半了,它一点也不乱。”
“那你重新打乱它。”
林悠悠接过魔方噼里啪啦一顿乱扭,全然没有先前慢吞吞的架势,李哲默默看了下时间,她都快拧两分钟了……
“感觉差不多了。”
“不行!还不够乱!”
一把拍开他的手,林悠悠手速惊人,转的飞起,又继续拧了半分钟后,才皱着眉头把手里的魔方交了出去——还是感觉不够乱!
李哲两只手捏着魔方,修长的指头上下翻飞:“其实不管你怎么打乱,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林悠悠撇着嘴巴不太相信,但是看着他手里一层两层、颜色快速统一的魔方,又有些不得不信,终是泄了气。
没办法,她还是没法做到像李哲那样嘴硬。
“为什么?”
“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可能是因为有公式?”
“公式?”林悠悠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词语之后,她突然就感觉魔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奇了。
“嗯,有点像是在做数学题,所以我没法告诉你为什么,就比如你问我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我会计算,但我说不出为什么,因为我从小就是这么学的,只是在按照公式复原它罢了。”
嘁了一声,林悠悠面露鄙夷,这个曾经深不可测高高在上的魔方,突然就被她打落凡尘,感觉一点也不酷了。
这感觉就跟看魔术似的,看的时候觉得特别特别的神奇,赞叹着这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师。
可一旦被解密了,就觉得不过如此,甚至再去回看时,也会觉得漏洞百出。切实的诠释了什么叫“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没意思,我们来下象棋吧。”
“你还会下象棋?”
“会一点点。”
“那也行,我们旗鼓相当。”李哲点点头,把那一盒象棋取了出来,开始摆阵:“我也只会一点点。”
林悠悠执红,李哲执黑,小妮子开局一个当头炮,经典。
李哲并没有驾马去防守,而是直接用炮抽掉了对方的一匹马,然后又把炮挪回了原位。
林悠悠被他的操作弄得有些懵,看着自己被吃掉的马,又看了看他一动不动的炮:“你这个炮为什么还拿回去了?”
“我这是小炮,杀人刷新W。”
“……”
从没见过如此操作的林悠悠目瞪口呆,刚准备发作,突然灵机一动,如法制炮,把他的中兵吃了,然后也把自己的炮给挪了回去:“将军!绝杀。”
“怎么绝杀了?”
“你这老将都没地方跑了!”
李哲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士和象都在原位,老将被这当头炮将住,确实是动弹不得。
不过这在兵法鬼才面前都不叫事儿。
林悠悠眼睁睁的看着他用自己的将吃掉了自己的士:“你为什么还能吃自己的棋?”
“我这叫反补,dota听过没?算了,你这个撸狗不懂。”
“……”林悠悠气极反笑,在弄清了他的套路后也开始乱来。
“那我这匹马是赤兔,日行千里。”
“我这车是五菱宏光,能飘移。”
“……我这是超级兵!”
“莪老将出巢,御驾亲征。”
“顺手牵羊!”
“无懈可击。”
“……”
两人你来我往,杀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被迫和棋。
……
棋下完,雪糕也吃的差不多了,李哲嘬着小木棒,跟叼着根香烟似的,开始静下心来认真工作,林悠悠收拾一番,也开始剪自己的视频。
剪着剪着,就有些犯困了,思来想去,她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趴在床上的原因。
如果她像李哲那样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就一定不会困了。
既然找到了理由,那就可以正当且合理的摸鱼了,林悠悠躺在床上,晃着小脚丫子开始刷视频。
过了一会儿后,又忍不住把目光挪到了李哲身上。
不行,好罪恶。
这人工作的这么认真,自己却在摸鱼,如此强烈的对比让她感觉到很惭愧,很内疚。
现在是温度高了呆在卧室,先前两个人一起挤在沙发上时,这家伙码着码着,就会过来扒拉两下她的腿,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开始一起摸鱼,玩玩游戏也好、刷刷视频也罢,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但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摸鱼,这感觉就很不舒坦。
想着想着,小妮子突然起身,去餐厅搬了一个椅子回来,放在了李哲边上。
听着她搬来搬去的动静,李哲微微侧头,目光却仍旧在盯着屏幕,只是快速地瞄了一眼:“怎么,你要坐我边上吗?”
说着,他将自己的电脑往旁边移了移,试图给她留出一点空余桌面来,但是这桌子实在太小,如果两个人硬挤在一起的话,或许连敲键盘的手都没法伸展的很自然。
“你站起来,换这个椅子。”
林悠悠没回应他,只是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换张椅子坐。
“咋了?你要坐这个吗?”
“你换就是了!”
起身换了个椅子,李哲挪了挪位置,才刚调整好姿势,发现林悠悠也并没有去坐那张人体工学椅,而是将腿一抬,直接跨坐在了自己身上,像个小树袋熊似的抱着自己。
软趴趴、懒洋洋。
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李哲望着那个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用下巴稍稍蹭了蹭:“怎么了?”
“那椅子有扶手,太碍事了。”
餐厅的椅子很简单,两边没有扶手,不会影响她这样跨坐。
李哲闻言轻笑两声,抬手在她顺滑的长发上轻抚而过:“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跑我身上坐着?”
“因为我想要抱抱。”少女的声音近乎撒娇,让人难招架。
“好的,抱抱。”
在小悠的背上轻轻拍着,李哲两手环了上去,享受着紧紧相拥的快乐:“你视频都剪完了吗?”
“不想剪。”
林悠悠闭着眸子,声音如她此刻的姿势一般懒散:“我想你陪我玩……我们打扑克牌吧,或者去下路双排,我给你打辅助。”
“我还得工作呢,等我先把这章写完。你先自己一个人玩会儿?”
林悠悠仰着脑袋索了一个吻,然后又重新埋了下去,李哲甚至听到了她一声轻轻地叹息:“感觉你最近都好勤奋,我一个人摸鱼的话,就特别的罪恶。”
“没事啊,你摸鱼好了,我养你。”
搂着她轻声安慰几句,李哲很理解她现在这种状态,毕竟她还没彻底习惯这样高强度的内容输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高产后,很容易进入倦怠期,这也是绝大部分自由职业者都会出现的毛病。
毕竟他们是奔着自由来的,结果入坑之后才发现一点也不自由。
“不要,那样会变成小废物的,我要和你一起进步。”
“你现在明明在拉我下水,一起摸鱼。”
“哼。”
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李哲一边抱着自家女朋友软乎乎的身子,一边敲着键盘,分心去工作。
过了一会儿,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拍:“你这样坐着累不累?要不我们去沙发上坐着。”
“不要,你知不知道今天多少度?客厅都快成烤炉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这房间的温度打下来,再出去岂不是白白浪费。”
“那我们去床上?”
“……不要。”
“为什么?”
林悠悠也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更贴合的姿势抱着,两只手环着他的脖子,埋头打盹儿:“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要。”
李哲思索一番,沉吟道:“反正都是抱着,其实在这里和在床上没啥区别,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是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能有啥区别?
被他绕进去了好一会儿,林悠悠这才眉头一蹙,反驳道:“那你在浴室里可以脱衣服,你在这里……”
“在这里我也可以脱。”
“……不准脱!”
拿这个变态有些没办法,林悠悠气的咬了他一口:“反正不一样的地点,事情性质就是不一样的,不然怎么有句话叫‘注意场合’?”
见她说的振振有词,李哲不由得感叹,这小脑瓜子怎么突然就变灵光了,没那么好糊弄了。
“我们只是单纯的抱抱,不会变性质的,而且你这不是来姨妈了么,还用担心什么?”
小妮子这次没再直面拒绝,只是咬着耳朵小声呢喃:“我会害羞。”
热呼呼的气吐在耳垂上,像是在心窝上吹了一下。
李哲呼吸陡然粗重,甚至连听她说话的心思都没了:“我还在工作呢,你不要随便乱动。”
“我哪里乱动了?”
“你知不知道,人的耳朵也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的耳垂被含住轻轻舔了一下,痒呼呼的直击灵魂,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抱紧,起身,丢床上,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今天兄弟们要是看不到更新,你得负全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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