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看陆轩宇深受打击地后退两步，冷芯带着怨气继续道：“因为你，本尊失去了苦苦经营两年多的半仙医的身份。
她不依不饶地继续追溯：“再然后，我教受你牵连被灭，如今，本尊又是因为你，一刀差点毁容，一刀险些丧命。”
看陆轩宇身体都有些发抖，冷芯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句句逼问：“若说一次是意外，两次是不小心，难道次次都是巧合吗？”
陆轩宇一时语塞，他看着冷芯眼眸里带着浓浓的愧疚，她说的这些事，确实都发生过。
虽都是无心，可造成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辩解或者求原谅的话。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憋出几个字：“芯芯…对不起…”
冷芯冷声打断：“对不起什么？想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她盯着陆轩宇，像是在控诉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分明就是打着对本尊好的旗号，来伤害本尊。”
陆轩宇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她是又误会了自己，他焦急地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他只能不停否认：“不是，我没有，那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
冷芯故作不屑地笑道：“别这么虚伪了好吗？”
她眼神冰冷又凌厉：“承认想要悄无声息地杀了本尊，有这么难吗？”
看着陆轩宇表情变得越来越不知所措，冷芯默默移开了视线，沉默着闭上眼调整心绪。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她要用所有精力，才能努力忽视心口那剧痛的撕裂的感觉。
不等陆轩宇再开口，也不再看陆轩宇慌张的模样，她狠着心恨声道：“你这虚伪的态度，真是令人作呕，让本尊恶心至极。”
陆轩宇心中抽痛，却不知如何辩驳，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却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屏蔽冷芯这句句诛心的话，耳边却不停回荡着冷芯嘲讽的笑声。
冷芯看陆轩宇神色不断变幻，最后眼神都变得有些恍惚，心知再说就是多余。
她丢下最后一句话：“魔教和朝廷本就水火不容，之前是本尊太天真。”
陆轩宇看着冷芯渐行渐远，却再没有拦住她的勇气，他从未想过伤害她，却又伤害了她太多次。
这种无意的伤害比有意的还显得可恶几分，因为这代表着他的无能，还有他的无知。
他站在那里，看冷芯走到门口停下来，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回头对他道：“从今往后，愿你我永不相见，若再相见，那也是仇敌的关系。”
她冰冷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若再有重逢日，那相见的地点，就是你我不死不休的战场。”
陆轩宇看着逆光站在那里的冷芯，莫名勾起了唇角，这是他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吧，虽然无情了点。
他自嘲地想，不用她说，他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再去见她了。
不过，若真有缘再见，还到了像她说的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他干脆在她面前自刎算了。
不为别的，只为了向她证明，他从未骗过她，他对她的心，绝无虚假。
那样，也算以死明志了吧。
陆轩宇自嘲地想，他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为了女人以死明志的皇帝吗？
好像，那样会有点窝囊，可能，还会成为笑料，但或许那种感觉不会太坏。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痛到无法呼吸，迫切地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却又无从醒来。
……
七日后，筱荭玉看着从回到魔教以后就一直除了练功，就是走神的冷芯忍不住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冷芯靠在门槛边看着外面的夕阳，微风吹拂着她的脸，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听筱荭玉开口，她不答反问：“你这个魅教教主还不打算回去吗？”
筱荭玉无所谓道：“魅教有别人打理，又用不到我。”
“而且，算起来魑魅魍魉教都是魔教的分教，我也就算是你的下属。”
冷芯看着红蓝交替的天空感慨道：“是啊，前教主以一人之力，创造出魔教，又让手下分别发展出魑魅魍魉教，多么伟大。”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呢？非但没有把魔教发扬光大，反而让人灭了门。”
筱荭玉皱眉安慰道：“灭门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不也帮他们报仇了吗？”
冷芯看着远方笑道：“是啊，报了仇，可是不是我报的，你知道吗？”
想起前几天传回来的消息，筱荭玉眼中担忧更甚：“姐姐，不管怎么说，那些人九族都被诛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可结局一样不就行了吗？”
冷芯轻叹了一口气：“之前，有人跟我说，要真比试较起真来，我绝对不是陆轩宇的对手。”
“以前我不服，现在却不得不信，他要是想要对付我，那我只有被耍着玩的结果。”
筱荭玉眼皮微垂：“姐姐，说句不该说的，我觉得，他对你，或许真的是真心。”
冷芯笑出声来：“真心？玉妹妹，你知道魔教最初建立的目的是什么吗？”
筱荭玉老实答道：“嗯，这是每个入邪教的人都必须知道的，所有邪教的建立，都是为了与朝廷作对。”
冷芯看向筱荭玉笑道：“所以啊，若他对我是真心，那我身为魔教教主，最该做的是什么？
她笑意慢慢收敛下来：“我最该做的，就是利用他对我的真心，毁了他的江山，推翻朝廷。”
她突然气馁道：“可惜了，我总觉得这样子太无耻，所以做不来。”
筱荭玉看着说这话时眼中闪烁晶莹的冷芯，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她慢慢把手放到冷芯肩膀上，试图用肢体语言安慰她。
冷芯偏头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蓦然轻笑一声：“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
她看着筱荭玉，眼中带着认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究竟还能为他付出多少，又能保他到哪一步，你真的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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