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战事忽起
南初霜再次为秦景澄在军务城防上的手段感到佩服，设立观测点就能让战事的指挥官即时掌握战场动态，及时调整战略，只是不知道在客场作战时，他们的观测点要怎么建立。
是占领制高点吗？还是有斥候和通传及时传递战况？还是有其他的手段?
在去往观测点的路上，南初霜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观测点的观察哨、旗手在看到秦景澄后，并没有起身行军礼，而是恪尽职守地记录着战况，观察着旗语。
只有现在正在待命的通传向两人行了军礼，并汇报起军情来。
“禀告昭帅，敌军是岳峰国祭祀麾下，共有三队，每队千余人，从宿州城背后高山来袭，因一路上并没有村落城镇，所以一直没有敌情报告。”
“不过倒是跟您得到的消息一样，因此已经采用了甲计划。”
秦景澄为南初霜解释了一下，“商队传回来的消息，你们用的信鹰速度快，定位准，且不易被猎食，在传递消息上非常保险，就是培育起来十分麻烦，不然就能大规模投用军中了。”
南初霜对于魏婉落培养出的这种信鹰也是十分喜欢，也不是不能把信鹰的驯养方法教给秦景澄，而且想起巴甫洛夫的狗，南初霜觉得简化训练方法也是可以简化的
但这种信鹰一来对军队来说成本过高，鹰不能人工繁育，只能捕猎，且这种信鹰只在北苑国有，要想从北苑交易来，不是易事。
二来广泛应用恐怕在监管上就会有所疏漏，如果所以她并没有一口答应秦景澄。
“我倒是有方法能简化训练，投入军中使用是可以的，但广泛使用不行，瑾之你想，要是人人都能不出疏漏地传递消息，那些有异心的人防范起来，岂不是更加难了。”
秦景澄本来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南初霜还真的有简化训练的方法，甚至想得更加深远，连利弊都考虑清楚了。
“是我疏漏了，信鹰还是只用在传递绝密紧要的信息，使用信鹰的方法也只能是将军们掌握。”
南初霜对于秦景澄的反应速度和应对之法都十分赞叹。
“瑾之既然考虑好了，那等玉山队长回来，我就让他扩大商队的规模，到时候专门安排一个小队去北苑猎取信鹰，我再简化驯养信鹰的方法。”
正在两人商议信鹰之事时，新的军报通过十里一设的角楼和旗手传递了过来。
秦景澄迅速把指示说给了旗手，“穷寇莫追。”
因为统帅在此，通传不用去通报消息，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就在秦景澄的指示下给南初霜解说起军情来。
“战地传来的消息是岳峰国已经被我军打退了，退到了横断山上，现在我军在山脚下，明宸将军问昭帅要不要继续追击，把他们打回岳峰国去。”
南初霜对于秦景澄的决定十分赞同。
“横断山上常年积雪，我军的士兵不像岳峰国的士兵，陡然接触茫茫雪山，视野一片白色，要不了多久就会目酸流泪，甚至目不能视，到时候白压着打的就会变成我们了。”
秦景澄对于南初霜的博闻多识也是十分赞赏，想来也是，就算是异世来使，也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就能担得起紫薇星的命格的。
看着那边又传回来了新的旗语，秦景澄便把南初霜带到了议事的营帐，那里设得有沙盘，更方便制订计划。
议事的营帐内，众参军好奇地看着南初霜，刚才打擂的结果他们也听说了，对于这个竟然能赢过明宸大将军的副官都十分好奇。
不过看到这副小身板，明显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他们都觉得是明宸为了赌资故意输的了。
南初霜本来就是为了那点零钱才去的，对于这些参军的轻视丝毫不在意，径直走到沙盘旁边观看起了地形。
秦景澄却对这些人的轻视有些怒气，出声警示。
“这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的小师弟，岳峰国的军情就是她手下传来的，众位参军可以听听她是怎么看待这场战事的。”
反正玉玄夜是她师兄，自己也就可以算是她的师兄了，至于那个无中生有的师父，谁在意呢？
秦景澄这么一说，南初霜也就不避讳这些参军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岳峰国现在占据着有利地形，我们不能强攻，而且他们肯定会依仗着山势，不断对我军进行骚扰，让我军疲于奔命。”
“这仗肯定得打，而且还得打得漂亮，打到他们缩回岳峰国，不敢出来为止。”
“但现在还未到时机。”
南初霜这话一说，底下的参军立即就有不服的。
“那什么时候时机才到，再冷天气只会更恶劣，要是刮起了白毛风，我们的士兵连山都进不去。”
秦景澄虽然支持南初霜，她说的建议必然会听，但他现在也没有出声帮助她。
因为他的照拂和偏帮，只会让手底下的人更加不服而已。
而且，南初霜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明显也用不上它帮忙。
南初霜笑了笑，“再等三日，就算不是时机，我也能让它变成合适的时机。”
参军们都看向了秦景澄，希望秦景澄管管他这个狂傲的师弟。
秦景澄知道南初霜既然做出了保证，那这事就能成，但手底下这些人的情绪还是需要安抚的。
“虽然泠皎师弟职位上只是我的副官，但我特意请他来军中，是做军师的，诸位参军只等着三天后看结果吧。”
看到瞬间服服帖帖的参军们，南初霜这次倒是没有像夜宴时那样，觉得众人是因为对权势的惧怕和盲从。
在和秦景澄的多次接触中，南初霜确定了他是一个极具人格魅力和能力的人，这些人对他的信任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既然军令状都立下了，南初霜没有懈怠的理由，秦景澄也不会不配合她。
在南初霜要求了之后，秦景澄带着南初霜去了自己的营帐。
在秦景澄的营帐外，南初霜吹了一下鹰哨，那鹰哨无声，却像有什么魔力一样，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黑点从空中迅捷地落了下来，一片阴影罩住了南初霜。
以秦景澄的目力，看清了那阴影是鹰的双翼展开投下的。
翼展有足足六丈，尖利的喙上还挂着残肉的信鹰看起来十分可怖，看得在营帐值守的卫兵吓得惊呼。
但那可怖地信鹰在靠近南初霜时，乖顺地收起了双翼，落在南初霜伸出的手腕上，爪子在皮质雕花的护臂上抓得老老的。
那信鹰看起来也破有分量，但南初霜的手臂稳得很，甚至不见有一丝颤抖，看得守卫啧啧称奇。
掏出手帕把信鹰的喙擦干净了，南初霜忍不住笑了。
“仙草，我是不是又打扰了你吃饭。”
那信鹰竟然似通人语，点了点头，在南初霜举着它靠近自己肩膀后，侧着头蹭了蹭她的脸颊，明显就是在讨食了。
南初霜从自己腰间的蹀躞带上，取下了一个束口小皮袋子，刚一打开小皮袋子，南初霜还没来得及给仙草掏出两块来，仙草就把整个头埋了进去，吃了个饱。
看着南初霜和信鹰亲近的样子，秦景澄对于拥有一只信鹰也有些意动。
“仙草的名字是取自盗仙草的义兽吗？”
南初霜正卡着贪食的仙草不让它多吃，被秦景澄这么一问，为自己取名的原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在沿海有部族会用龟甲熬制龟苓膏，龟苓膏呈黑色，晶莹剔透，用龟苓膏加上水果和糖水，可以做成一种名叫烧仙草的甜点。”
秦景澄对于南初霜爱吃这一点，有了更深的认识。
“挺贴切的，它的毛色黑里透亮。”
这么一打岔，仙草已经把袋子的肉干都吃完了，正侧着头，乖巧地看着南初霜，仿佛刚才的一切的都没发生过。
看着仙草这副无赖的样子，秦景澄突然想到一句话——物似主人形。
轻轻地弹了一下仙草的头，南初霜托着仙草走进了秦景澄的营帐，把仙草放在旁边挂盔甲的架子上，南初霜研墨提笔，写了张纸条晾干后，放进了仙草腿上的传信筒里。
到营帐外放飞了仙草，南初霜将另一件事提上了日程。
“瑾之，我想在直面岳峰国军队的士兵中抽出十来人，作突击之用。”
秦景澄也准备去交战的一线看看情况，南初霜这么一说，他就带着她去了马营取马。
到了马营，火耳一见秦景澄立马就欢快地跑了过来，稳重地停在他身边。
但枣糕明明就离南初霜不过十丈距离，却在南初霜唤了三声之后都没有动静。
看着枣糕不配合的样子，南初霜阴恻恻地说了一声，“今天就吃马肉火锅了。”
话音刚落，枣糕就奔驰了过来，马蹄在地上激起一阵扬尘。
在南初霜面前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枣糕拿头去蹭南初霜的手。
南初霜冷着脸翻身上马，在秦景澄看戏的眼神中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看着南初霜一骑绝尘的背影，秦景澄心情不错地跟着上了马，追着南初霜，往交战前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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