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出陣

(5)

        某個人類曾將『祂』視為守護神敬奉著，之中除了對刀劍的敬重以外，還隱藏著某種情分。

        如果要問鶴丸國永是否還記得自己曾在世間留下了某些恩惠，那答案是否定的。他從不認為身為一把刀的自己，能對歷史帶來多大的轉變。

        然而，這也是因為他有所不知情。

        在來到本丸之前的他，成了延續世間人類的寄託與救贖。

        死亡的徵兆、受預知的未來所侷限，被這些枷鎖束縛住的人生命運，註定會死於刀劍之下終結一生的人類，正是鶴丸國永身旁所守護之人。

        是會接受命運的玩弄結束一切，還是會改變人生波折而掙破絕望，關鍵或許全掌握在鶴丸國永這次的一念之間。

        他現在唯一考量進去的，就是守護『南將軍』這條性命。

        這也讓他想起在任務前與審神者做出的共識，當面臨與人類交戰的危機時，他會怎麼做

        『如果再問我一次，那這次我會不惜一切，殺死眼前的敵人。』他當時平穩的回答。

        與其被『北將軍』揮之而下的大太刀砍斷而死，那不如在這之前採取行動，眼看唯有扼殺掉眼前的敵人，事件才能迎來終結。既然敵人也抱持著非殺死他們不可的心情動手了，那他更沒什麼好猶豫。

        「我不會讓『楠鶴』戰死於此。」鶴丸國永回眸一看，對上了身後南將軍的視線，他面對這個人露出愜意一笑。

        下定的決心已無法動搖，他不能失手、更無法對眼前的敵人心軟。

        即使面對的是人類，緊要關頭下他找回了自己曾經已殺戮為樂的心情，那是在過往記憶裡，被持刀的主人們使用時的感觸，持有者的動刀意念一次次地傳達到鶴丸的刀身上，隨著本體每斬殺掉一人，從刀身中就對鮮血產生了欲罷不能的慾望。

        盡情享受於其中，從體內乍現出熱血沸騰的衝勁，讓他一度藉此忘卻思念，一併將對三日月宗近的奇妙情感拋之腦後，這也是一種解脫。

        「……。」南將軍對這倉促的發展感到驚愕，沒有任何回話，事情便已在片刻間發生。

        要說鶴丸國永是否能抵擋住這身為大太刀的攻擊，以刀對刀這實在是凶多吉少，但要比速度的話，那絕對是鶴丸快上一些。

        為了避開與刀相碰的危機，他選擇將太刀真身劃開持有者肉體，沒降速的力道讓飛濺回來的鮮血量噴滿全身，那股溫熱觸感令他熟悉，染上身上的餘溫及充斥鼻尖的鐵銹味，全都彷彿如過去的瘋狂殺戮，是曾經的過往呈現，只是現在的持刀者是他自己，全是靠著鶴丸的意志行動。

        從北將軍的腹部劃開的力道極大，這也瞬間遏止住原要發生的慘劇，那握在北將軍手中的大太刀也在此不爭氣地落下，人已站不穩而搖晃著身軀，鶴丸國永盯著敵人的衣物下逐漸滲出源源不絕的艷紅色鮮血，對方瞬間慘白的面容顯示出失血過多，由此可見下刀時的力量是多麼毫不留情。

        要是不趕緊處裡止血，那死亡是遲早的事，這是個極大的轉折點，使原先轟鬧一時的場面有所停滯。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邊戰鬥，持續觀望著這邊的情況。

        距離北將軍最為靠近的鶴丸國永，要了結這個人的性命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他可以不理會這個垂死邊緣的人類，畢竟他是動刀者，這時要產生憐憫之心根本是不可能。

        就在此時回想起久遠的過往記憶裡，那段盪存在腦中不曾忘卻的哭嚎聲……。

        『只是正常的比武劍技，卻是真的要置我於死地!』

        這段泣不成聲的聲響迴盪在鶴丸國永的耳邊、記在心頭，當時受到的震撼至今絲毫未減，由此產生憤憤不平的怒氣逐漸成形，面前的北將軍讓他完全喪失了該有的理智，明明知道就算不用動手，這個人也不見得能得救，但看到這血泊之中的人時，殺氣正不間斷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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