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假
次日一早，朝曦打开了寝室的门，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走廊上的同学熙熙攘攘，可是朝曦的心中却有些小小的失落，可能是没有看到希望出现的那个身影，在她怔在门口胡思乱想的时候，菲菲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干嘛呢朝曦，发什么呆。”“没什么，你怎么来三楼了。”“下楼的时候看到你在这发呆，过来关心你下，快上课去吧，一会儿迟到了。”说罢就挽着朝曦的手臂下楼去了。到了班里朝曦一眼就看见了正襟危坐的向阳，坐到了座位上朝曦不由自主的看了向阳一眼，正好和扭过头的向阳对上了眼神，依然清澈的眼神，只是带着一丝疲惫，精致的面孔上淡淡的黑眼圈异常的违和，朝曦疑惑地发问，“昨天没休息好吗？”向阳从桌洞里掏出一大早买的豆浆和包子，“休息好了，趁热吃吧，快上课了。”朝曦看着突然出现的早点，早上的失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害羞，没等她说话，八卦之王菲菲就扭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向阳，“只有朝曦有啊，爱心早餐啊。”向阳自然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菲菲没有得到回应，看了看正吃着爱心早餐的朝曦，骄傲的哼了一声，扭了过去。随着上课铃的响起，朝曦也是吃完了“爱心早餐”随着老师讲课的进行，向阳发现了问题，朝曦一直有做笔记的习惯，此刻虽然右手缠着绷带，但还是勉强的握着笔想要记笔记。向阳皱了皱眉小声地说，“受伤就别记了，你跟不上老师的速度的。”朝曦看着向阳可怜兮兮的道，“不记我更跟不上，我课堂上有的听不懂，我得记下来下课再复习。”“太倔了。”向阳看着没办法说服这个傻姑娘，只能一把抢过了朝曦的笔记本，“你好好听吧，我帮你做笔记。”朝曦看了看认真做笔记的向阳，竟然觉得有些习惯了向阳这些照顾的行为，况且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朝曦强迫自己静下心认真听起了课。下课拿回笔记的朝曦，看着整齐的笔记和向阳自己加上去的理解，深深的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学霸记笔记都记得比自己强。
带早点，中午晚上买饭送到寝室，帮朝曦记笔记，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月，朝曦在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再三要求自力更生，但是都被向阳强硬的拒绝了，向阳的逻辑是只要手上还有伤疤就不算好，可是这样的照顾终究还是有期限的，寒假，如期而至了。“······好了寒假的注意事项就这么多了，大家回家之后都在群里报个平安，提前预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年再见。”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高老师离开了教室。整个教室像是猛兽出笼般爆发了巨大的混乱，在这所寄宿学校的学生们对于寒假的期待要远远的高于过年，纷乱的教室中，大家都在计划着怎么度过寒假，相熟的同学们都已经相约着出门旅游了，在这样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朝曦似乎显得不太开心，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独自离开了教室，向阳没有急着跟出去反而是扭头看向了同样发现了朝曦落寞的菲菲，“她为什么不开心。”“我不能说，你自己问她吧。”菲菲明白朝曦好像并不需要自己关心了，回答了向阳的问题后也开始计划自己的寒假生活了，向阳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又不禁想到了高老师的一番话，好像朝曦始终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故事，这一定与她此刻的落寞有关，可是自己只能感到无力，他不能坐以待毙了，不论朝曦想不想告诉他，他也必须陪在她的身边。向阳回到了寝室，站在朝曦的门口，深呼吸了一下，带上了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敲了敲门，朝曦看着眼前笑的十分滑稽的向阳，心情也是好了一点，一边侧着身子把向阳让了进来，一边打趣道，“你还是别笑了，比哭都难看。”三个月过去两人显然熟络了不少，朝曦也是唯一一个能和向阳开这种玩笑的人，轻车熟路的坐在了桌子旁边，看着眼前明显是强颜欢笑的朝曦，向阳想着自己该如何开口，在他措辞的时候，朝曦先开口了，“什么时候走啊。”向阳愣了一下，“晚上吧应该，还没联系家里。你呢？什么时候回家。”朝曦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我就待在学校。”向阳觉得自己不该开口了，可他还是想了解朝曦的一切，咬了咬牙道，“为什么不回家。”朝曦挣扎了一下道，“我没家，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去世了，我父母都是独生子女，他们都是警察，在我八岁的时候，他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我是国家养大的，入学也是国家安排的，我没家可回。”向阳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受伤的少女，此刻一切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不知道她有这样的经历，这一瞬间他也明白了菲菲和高老师为什么避而不谈，他明白了在这个本该令人阖家团圆欢聚一堂的假期，朝曦为什么如此落寞，他只能呆呆地坐着，看着眼前神色如常的少女，诡异的安静过后，朝曦抢先打破了沉默，“天色不早了，你该收拾东西了吧。”向阳并不木讷，听出了朝曦的逐客令，故作轻松的道，“是啊，我该收拾一下了，你好好休息吧，手还没好彻底，还是要注意。”边说边走出了朝曦的房间，送走了向阳的朝曦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泪珠不停地滚落，这不是自己一个人过的第一个假期了，可是在把一切都说出来后，就像是撕开了一道结痂很久的伤疤，痛的可怕。
回到房间的向阳恨不得给自己两拳，悔意弥漫在他的心头，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就这么收拾东西离开？还是去安慰她。可是该怎么安慰呢，心烦意乱的向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半个小时之后，向阳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一直存着却没有打过一次的号码，“喂，阳阳是你吗。”对面显然对这个来电感到不可思议。听着对面陌生又亲切的声音，向阳恍惚了一下，迅速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开口道，“是我，我放寒假了。”“那妈妈一会儿让管家去接你。”“不用了，我这个寒假不回去了。”向阳的母亲有点急了，“不回来了，那你要去哪。”“就呆在学校。”“那过年呢，过年也不回来了吗？”母亲的语气更急了些。向阳狠了狠心接着说道，“嗯。过年也不回去了，学校里有同学不走，我和她做个伴。”“可是，过年不应该和父母一起吗，要不你把同学带回家来。”朝曦一定不会和自己回家过年的，况且母亲的话也深深刺痛了向阳，不过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没那个必要，以前的十六个新年不也没有父母陪我过吗？”向阳的妈妈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好吧，那你照顾好自己。”向阳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母亲再开口的机会，他也明白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伤害母亲，但是对比起自己和奶奶一起度过的十六年，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父母需要一个有自己的新年，起码不如对面的少女，需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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