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进山
“朝曦，朝曦。”陈朝曦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眼前一脸焦急的摇晃着自己的秦宇，足足用了两三分钟朝曦才驱散了昏昏沉沉的状态，“我们这是在哪。”秦宇头上也是受了伤，伤势看起来很严重，额头上一直在流血，“你忘了吗，我们遇到了山体滑坡，车子冲下了山崖，我也是刚醒过来。”朝曦只感觉浑身剧痛，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尤其是脑袋，她是主驾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朝曦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我们昏迷了多久。”秦宇回答道，“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我打了电话，可是山崖下面没信号，你还好吗，能不能下车，我们找找出去的路。”朝曦点了点头，在秦宇的搀扶下下了车，脚一落地，朝曦就感觉到一股钻心剧痛从右脚传来，惨叫一声坐在了地上，“不行，我的脚好像受伤了，走不动路。”秦宇借着手机手电的光亮观察到了朝曦已经肿起来的脚踝，“应该是车子冲下来的时候受伤了，我背你吧。”朝曦看了看秦宇血流不止的额头，虚弱的拒绝道，“不行，你也受伤了，背着我我们两个很可能都走不出去，我们掉下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山上的人肯定发现了，你自己找出去的路，再带人回来救我。”秦宇看着虚弱的朝曦，他明白朝曦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也不想把受伤的朝曦一个人留在这荒山里。朝曦看着秦宇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是洞悉了他的顾虑，“别犹豫了，再待下去，我们两个都没救，你是不是个男的，遇见事怎么婆婆妈妈的。”秦宇明白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当下也不再犹豫，扶着朝曦找了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就一个人踏上了寻求救援的路，朝曦看着远去的秦宇，她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以防救援的人找不到自己的方位。朝曦做好了这一切，只觉得大脑中昏沉的感觉再度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昏昏沉沉间，她仿佛俺看到了很多景象，父母带自己来到了那家自从父母死后就再也没去过的游乐场，福利院的院长，那个和善的老人，自己又回到了他的臂弯中，最多的身影，自然是那个人，自己和他一起漫步在高中校园的操场上，就这么走着，走着，直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淡，突然那个人的身影清晰起来，他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只属于她的温柔，“别睡朝曦，等着我，你在哪，我就会在哪。”自己是要死了吗，在死之能看到他，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就让我在他的温柔注视下离开这个冷漠的世界吧。
“情况怎么样了。”在夜色中，向阳终于赶到了南山村的山底。“你是？”一个明显在指挥救援的警察问道。向阳已经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了，一脸焦急的道，“我姓向，我是陈氏制药的总经理，坠崖的是我的员工。”“向先生你好，我是这此救援行动的总指挥，我姓许。我们已经在派人搜救了，不过这片山林太大，而且山路错综复杂，我们的人搜救的也很困难。”向阳听了他的话更加焦急，“许警官，他们已经坠崖将近十个小时了，而且还有一个女孩，你再多派点人好不好，多派点人吧，算我求你了。”许警官看着激动地向阳严声劝导，“冷静一下向先生，进山的路不好走，况且还下着雨，我们已经在调人过来了。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安全的把你的员工救出来的。”向阳明白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但他还是没法保持平静，“不好意思许警官，我没有不信任你们的意思，但我实在是很担心他们，不如这样，我陪你们一起找，多个人多份力量。”“不行，你没有经过训练，没有搜救的经验，进了山很可能陷入危险，向先生请你耐心等待相信我们。”向阳颓然的坐在地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往日的分寸。等了半个小时的向阳终于冷静了一些，可是他还是难以压抑内心的焦急，忽然他看向了听说有人坠崖匆匆赶来的李村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冲了过去，“村长，村里有没有熟知地形的村民，我想进山救人。”村长看着一脸焦急的向阳，有些同情，白天那个风轻云淡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失态，“村里大多剩下些老弱妇孺，平时很少进山的。不过。”“不过什么？”村长看着突然激动地向阳，明白这个年轻人应该是非要进山不可了，悠悠的叹了口气，“跟我来吧。”向阳跟着村长再次走进了南山村，来到了可以说是全村最破的一间屋子前，敲响了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向阳生怕村长力气大些，这扇门都会掉下来。来开门的是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孩，明显的营养不良，瘦小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布满老茧的手正在揉着惺忪的睡眼，“他能帮你。”向阳看了看一脸认真地村长，和这个面容枯黄的孩子，一脸的不敢相信，村长仿佛看出了他的疑虑，“这个孩子叫二牛，是个孤儿，父母走的早，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经常进山给村里的人砍一些木材，他总说不能白吃村里的饭，他是整个南山最熟悉这片山林的人了。”和他解释完，村长又转向二牛，“二牛，这个叔叔有朋友掉下山了，你能不能带他进山找找人。”孩子的眼神异常明亮，并没有趁机索要什么，也可能是心中压根没有索要报酬的概念，不过是村长一句话，二牛就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孩子明亮的眼神，和村长的一脸坚定，向阳也是对二牛生出了一丝底气，“二牛，叔叔有很重要的朋友掉下山了，你有没有办法避开那些警察，带着我进山找找人。”二牛思索了一下，出口的声音不是清脆的童声，反而有些沉闷，“有一条小路，进山可以节约三分之一的时间，不过那条路全是荆棘刺，你这么高大，可能过不去。”“没事，我可以的，请你带路吧。”二牛看着坚定地向阳，也不再废话，当即给向阳带起了路。不久二牛和向阳就走进了一片茂密的荆棘丛，二牛瘦小的身躯像猿猴一般灵巧，在荆棘丛狭窄的缝隙中中左闯右突竟是没有被划伤，向阳就没有那没幸运了。他只能靠着身体强行破开荆棘行走，不禁衣服被划破了，身上也是被划出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但他的心中却丝毫不在意，没过多久，向阳就在二牛的带领下冲出了荆棘丛，随着眼前豁然开朗，向阳也彻底的迷失了方向，不过眼前的小向导，显然极为靠谱，带着向阳不慌不乱的在丛林中穿梭。虽然内心焦急如火，但是向阳还是不禁惊叹眼前这个孩子的成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别的小孩应该还在无忧无虑的忧心每天的家庭作业，而眼前的二牛，早就一个人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二牛，你喜欢上学吗。”二牛被他问的愣了一下，然后便神情落寞的回答道，“怎么不喜欢，我做梦都想上学，村长说只有读书才能让我们这样的人走出大山，不过我就上了一年，爸妈就去世了，村里镇里的学校都要钱，我现在能活着就已经很感激老天了，上学？早就不想了。”向阳看着落寞的二牛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光，直觉告诉向阳，这很可能是坠下山崖的朝曦和秦宇，他连忙带着二牛，奔向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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