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够让江晚做一些收尾工作了。
老国王不信邪,觉得巫师就是在胡说八道,一向和他们“交好”的海王怎么会把垃圾还给他们呢?
于是湖里的垃圾还在不断上涨着,四溢的黑水几乎要侵占整个花园。
春日夜间的花园里,有萤火虫绕着花枝安静的飞着,江晚皱着眉听红尾鱼讲完这些,道:“看来上次晚宴事件过后,巫师就不得老国王重用了。”
红尾鱼托着脸:“是啊。”
国王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但是各种行为总在暗示,他也像那些人一样,觉得是巫师导致了这场怪病的发生,红尾鱼又未在人前展现过权杖,刻意营造了一层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巫师把权杖藏起来了,然后又对外谎称丢了。
巫师有苦难言,言了也没人信。
尤其是埃里克,在所有人都昏睡期间与巫师关系过密,又迟迟未给他们带来解药与生机,生性多疑的老国王便把埃里克与巫师之间划上了等号,认为两人合谋导致了这场怪病,意图篡夺王位。
埃里克的协理政务之权,还没有捂热乎,就又被收走了,现在的大部分政权竟都到了马卡斯手里。
红尾鱼笑了一声;“因为我在夜间,跑去每个大臣家里给他们唱歌去了,他们现在会从各种层面上无视国王的存在,无论国王发怒还是表情祥和,都无法在他们心里引起一丝波澜,遇到政务上的问题,总是会第一时间去找马卡斯。”
江晚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优秀!”
“王宫里的湖水,国王就算不听巫师的,也一直没想过解决吗?”
红尾鱼“嗤”了一声:“他怎么没想过解决,可惜他的猪脑子里,只想着把它们倒回海里,但第二天便又会流回来,整日让那些宫人在蚊虫里白忙活。”
红尾鱼评价道:“我看他就是因为自己的半边脸被咬了,有些不甘心,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挨咬。”
江晚沉默了一会儿,“要不让他的另外半边脸也被咬吧,对称。”
红尾鱼:“正有此意!我已经逮了最大的那只蚊子,悄悄放在他寝宫了。”
垃圾一事与政务不同,政务上,红尾鱼还可以用歌声迷惑那些大臣,让他们逐渐养成遇事先找马卡斯的习惯后便不再管了,因为到那个时候,权利已经归拢到马卡斯手中了,那些大臣们不得不找马卡斯。
但是湖里的那些垃圾,真的只能靠统治者自己的意识觉醒,利益之下,歌声产生的时间效果实在太短。
提起这个江晚关心了一句:“马卡斯怎么想的?”
自从马卡斯被国王认回后,便很少再有时间回到庄园,江晚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
“他没有明确表态,只说让我尽管去做。”红尾鱼神神秘秘的,“你知道马卡斯之前为什么会在这里做仆人吗?”
江晚时间紧迫,在他身份暴露前很少注意到他,暴露之后便没有机会再打探,还真的不知道这个,诚实的摇了摇头。
红尾鱼望着夜空,有些感慨,“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昨天他和我一起去大臣家里,我在唱歌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也迷惑了。”
说到这里红尾鱼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然后我看到了他的过去。”
马卡里的过去并不好过,刚生下还没有满月的时候,被自己母亲报复性的丢到了海边,幸运的是在饿死之前被一对渔民夫妻捡了回去,渔民夫妻结婚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
他们对马卡斯精心呵护,吃穿用度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予最好的。很快,来到了马卡斯的八岁,别的孩子早已去学堂学习去了,但因为两口子终年捕鱼,鱼类便宜并没有攒下什么积蓄,所以马卡斯每天都坐在渔村的村口看着城市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尽是向往。
上天似乎总是眷顾这对夫妻,有一天万里无云,是个顶好的天气,这是一个好兆头,他们像往常一样去出海,不同的是这次意外捕到了几尾很漂亮的鱼,漂亮到很快就引来了宫人来查探。
负责带走鱼的宫人说,如果国王因为这几条鱼圣颜大悦,那就是黎民百姓的福分,到时候就会有人来给他们送一大笔钱作为奖赏。
有了这笔钱,马卡斯就可以去上学了。
老夫妻等啊等,钱没有等到,反倒等来了全王宫都染上怪病的消息,两口子登时就心里一咯噔。
果然,又过了几天,一队士兵来到渔村,说老夫妻故意奉上有毒的鱼,意在陷害国王,不由分说的挥剑,把他们斩在了海边的木屋里。
血流了一地,年幼的马卡斯被藏在木屋的暗格里躲过了一劫,在人生第二次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一个留着黑色长发戴着面具的人牵了出来。
男人把他带到了庄园,说这里以后就是他的住处了,但奇怪的是他在庄园落脚后,男人就消失不见了。
仆人们都说这是那个男人的庄园,马卡斯心怀感恩,一直把自己也当做仆人,只是偶尔会偷偷溜去主楼的藏书室,随便拿一本书就能看上半天。
整个庄园里面就数他最小,其他人也很包容他,渐渐地,马卡斯甚至都不用偷偷去藏书室了,面色慈祥的老佣人做了一张木桌子,搬到了他屋子里,就在南边的窗户下面,马卡斯开始把藏书室的书籍拿到那张桌子前看,一看就是一天。
再过几年,男人一直没有出现,庄园里发不出佣人的工资,渐渐走掉了一些,马卡斯看的书终于派上了用场,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散心游玩的地方,外租给那些贵族与富绅,竟也维持了庄园上上下下的花销与各项开支。
直到遇见江晚与陆知言一行人。
这便是他的过去。
十年前、漂亮的鱼、怪病
江晚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所以马卡斯的亲生父亲杀了他的养父母?”
红尾鱼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我起初不明白,为什么满宫都在抱怨湖水恶臭难闻,他即便是站在那汪湖水前眉头也不会皱半分,想来是因为他的养父母。”
江晚突然有些不忍。
红尾鱼抓了一颗桌上的樱桃,“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海底的生存环境好一些,你说马卡斯每天把自己泡在尔虞我诈里是为了什么呢?”
他是否一直停留在饥饿的那几天里?是否一直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伤里?
红尾鱼叹了一口气,拔掉樱桃梗,塞进嘴里,下一秒惊喜道:“你这里的樱桃好甜!”
江晚觑了她一眼:“你没骗我?”
红尾鱼嘴角惬意的勾着,甚至伸手又抓了一颗:“一个果子而已,骗你做什么?”
她说完就又塞进嘴里,满足的像被精心豢养的猫。
江晚心里存疑,也抓起一颗塞进嘴里,下一秒直接皱紧眉头。
酸!
她不信邪,又抓了一颗,还是酸。
怎么这果子像处处和她过不去似的!别人吃都是甜的,她吃就是酸的!
一定是因为陆知言那个乌鸦嘴!
不远处,某人拨开斜伸出来的树枝,走进春日夜间的花园里,食指轻按有些发痒的鼻尖,止住了打喷嚏的欲望,轻声道:“又在心底骂我?”
自从昨晚那盘酸樱桃后,江晚没少骂陆知言——因为那盘樱桃,陆知言吃的每一颗都甜到齁人,而江晚吃一颗是酸涩的,再吃一颗,还是酸涩的哪怕她拿起来的每一颗都很红。
所以今晚花园内圆桌上的樱桃,她一颗都没动,如果不是红尾鱼说很甜,她不打算尝试的。
结果她就应该坚守本心!
江晚吃了一颗草莓,缓解了那股酸涩感。
还好陆知言的嘴还没有乌鸦到草莓上,感谢草莓,她活了过来。
陆知言把胳膊上搭着的衣服抖开,温柔地披到她的肩上,语气半是责怪,“夜里冷,怎么也不让人回去拿件衣服?”
红尾鱼在对面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棒槌道:“差人回去拿了,你用什么理由过来?或者说,还怎么让你过来?”
江晚:“”她仿佛进修了什么恋爱辅导班。
陆知言乍一听,十分有道理,“说的也是。”
红尾鱼棒槌完,就从椅子里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把这大好的春光留给他们。
马卡斯忙着,陆知言既然要决定帮他登上王位自然也不可能闲着,碍于是在他国,太大的动静他也制造不出来,不过这些天一直在暗中给埃里克找麻烦,效果倒也不错。
江晚不动声色的把樱桃往他那边推了推,草莓挪到自己这边,关心了一句:“顺利么?”
“不算棘手。”陆知言伸出手,有只萤火虫停在他修长的指尖,问道:“等一切结束,你跟我回大梁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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