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中书街(159)
回眸中书街(159)
一五九、武侯祠的变迁
如果不是因为夏夜,身着一件轻薄的明代文人酷爱的道袍,如果不是置身在那充满明代文人气息的书房中,完全可以将顾嘉蘅看成是现代的一老年知识分子模样,自然有着一脸的沧桑:年轻时高中皇榜时意气风发的满头乌发已如像秋日大地的第一道风霜,白色居多;而那两道剑眉更像严冬初雪落地,白的干净;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就似乎是他一波三折的人生经历;修剪得整齐的胡须再就是根根银白,有些像彭丽媛唱的“胡子里长满故事”。
他还是会把话题转到他所感兴趣的方向去:“先生去过南阳吗?知道卧龙岗上有座武侯祠吗?既然知道也去过。能谈谈其现状乎?”
我告诉顾嘉蘅,那个曾经被他花巨资进行过维修的南阳卧龙岗上的武侯祠后来历朝历代又经过不少次的修缮,所以才能保存至今。现在的武侯祠不仅是河南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不仅是4a级旅游景区,也是网评的河南十佳旅游景区之一;不仅是祭奠武侯之地,也是南阳博物馆所在地,更是国家领导人和知名人士经常到访的地方。
“据说民国时期的蒋委员长1932年曾到过南阳武侯祠,很欣赏顾大人所撰写的那幅名联,想必是为了国家统一、打破封建割据的局面。”我在介绍说:“当过的也到过武侯祠,不过去的是成都的那座,欣赏的是清末四川盐茶道赵藩(公元1851-1927年)撰写的一幅名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绝妙好联!”顾嘉蘅顿时眉开眼笑:“用兵能攻心,反叛或骚乱就会自然消除,古往今来,真正善用兵者并不好战;如果不能审时度势,治理或宽或严都会出差错,所以后来治蜀者都得向武侯学习!”
“其实南阳武侯祠也挺受重视的。”我在给他讲武侯祠的一些新奇之事:“先生一定还记得那座初建于明代、清道光壬辰年(公元1832年)的时候,南阳知县萧其芬重建的那块进门处的‘千古人龙’石牌坊吧?1943年被雷电击倒,1957年南阳政府重新复原;可惜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再次被毁,1992年由一位美籍华人捐资复建。”
顾嘉蘅喃喃的说道:“千古人龙,神之辅佑。”
“还记得武侯祠中的那棵古柏吗?”我在提醒他:“清咸丰四年(公元1854年)南阳知县钮雷修了一座小亭以志纪念,那幅‘老松阅世卧云壑,乔木于今似画图’的对联是大清帝国末代皇帝溥仪的老师、内阁大学士陆润痒的墨宝,另一幅‘古木千章栖老鹤,使君三顾起卧龙’的对联,可是民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北洋军阀吴佩孚所题;到了2007年,前胡主席参观武侯祠,发现“古柏亭”的后墙有几道贯通的裂缝,指出是因为建筑基础下陷造成的,所以古柏亭再次得以维修,只是那棵古柏早就不复存在了。”
他淡淡一笑:“那也算是历史遗址。”
“顾大人所题的那幅‘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依然还挂在南阳武侯祠大拜殿的卷棚下。”我在给那个明代的士大夫讲故事:“在那幅名联旁边还有一联‘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利归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那副楹联是1958年时任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的在南阳武侯祠看到顾大人撰写的楹联后,根据‘南襄联’的平仄和对仗即兴改作的;到了1985年,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他再次来到南阳,亲笔手书以后就悬挂在那里。您对那幅对联有何评价?”
顾嘉蘅笑而不语,这就是传统士大夫的秉性:绝不评论他人之优劣。
“1958年在南阳市解放路(南城门内)东侧出土了一块汉碑,曾经轰动一时,那块汉碑被定名为汉张景碑,1973年经中央批准,其拓片曾在日本展出;2009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其拓片在中国文字博物馆展出,可见足以珍贵。”我在接着说道:“顾大人所见的那座六角形密檐式龙角塔还在,除了第一层塔的六个面镶嵌的画像砖已大部漫患以外。只是遗憾的是,顾大人当年精心重建的南阳古城可一点影子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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