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遗憾
可能，还在忙？
苏幕遮脑子里开始自动回放短节目后在羽生结弦休息室里看见的画面。
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吧？
思及那时沉闷的压抑感，苏幕遮觉得不妙起来。
这次4a跳完，脚上的伤会更严重的。
越想，担心积聚的越多。
但这时候隋文静和韩聪又马上出场，苏幕遮只得按捺下担忧，专心观看。
前面的选手其实发挥都不错，两个人硬是顶住压力，拿到了15547的高分，以总分23988的成绩，绝杀夺冠。
中国双人滑时隔十二年，终于再次站在了奥运领奖台上。
苏幕遮起立鼓掌，感慨万千。
值得一提的是，双人滑颁奖礼后，已经结束比赛的花滑团体赛最终总分也随之公布。
光苏幕遮和韩聪隋文静便为中国队狂扫40分，最终以69分的总分位列第二，站上领奖台，也是中国花滑队团体赛史上最好名次。
2022年北京冬奥会，中国花滑队算是，不虚此行了。
等隋文静韩聪领完奖，有大票记者等着采访，苏幕遮看自己是没什么挤进去的机会，还是选择出了场馆，坐车回奥运村。
路上又给羽生结弦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羽生啊……”苏幕遮轻轻点着手机屏幕。
一直没等到回电，苏幕遮愈加担心。
“啊，这种感觉，烦死了。”
苏幕遮现在简直在癫狂边缘，担心羽生结弦会不会是伤的太重看不到手机，又想他会不会只是结束比赛忙着应付记者。
“求你，求你给我回个电话。”苏幕遮已经对着手机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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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正是夜深人静，奥运闭环酒店里，却开出一辆车。
几经周转，终点停在了首都体育馆大门口。
车上走下一个纤细的男人身影，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训练服，背着训练包，略带些颠簸的一步步走进去。
他的面容被场馆的灯照亮，是羽生结弦。
羽生结弦一言不发，坐在凳子上给自己换上冰鞋，脚上的伤有一瞬间露出来，比几天前严重了太多。
穿好后，上冰却并没有照例进行训练，他只是手撑挡板，脚下使力跳跃，让自己坐在了挡板上。
“……”
好像过了很久，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无言的望着这片冰。
冰面已经被修补完善，平整如初，明明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他却好像，没有勇气再踏上去了。
那双演绎过无数曲目，经历过悲欢离合的双眼，此刻满是挣扎和痛苦。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羽生？现在还好吗？”
是苏幕遮发来的消息，消息之上，还有无数未接来电。
羽生结弦轻轻勾起嘴角，拨了个电话过去。
羽生结弦自己也不明白，在这一刻，他觉得只有苏幕遮能懂他的感受。
苏幕遮还没睡，一看是羽生结弦打来的，秒接起电话。
“ももこ。”
语气没什么变化，苏幕遮放下点心。
“现在情况怎么样？脚上的伤还好吗？”
话里带着些试探，也没有提起4a。
“嗯，还好，我现在没在酒店里。”
羽生结弦晃了晃悬空的腿，身上的气场渐渐变得活跃起来。
“没在酒店里吗？那你在现在……”
话还没问完，就被羽生结弦打断。
“ももこ，你说，我可以跳成4a吗？其实作为一名花滑运动员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我也都得到了，要真问还有什么追求，大概就是，4a吧。”
果然，他还是遗憾。
“羽生，中国有句古话，叫‘有志者，事竟成’，意思就是意志坚定的人，做事情最后一定会成功，我相信羽生，只要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前进，一定会成功的。”苏幕遮耐心的劝解他。
对面突然没了回声，好像在思考苏幕遮刚刚说的话。
“你等着，我来找你。”
苏幕遮还是决定跟羽生结弦见面说。
“噗，”那头的羽生结弦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当然，等我。”苏幕遮摁了挂断键。
哪怕带给他无数痛苦和失望，却依旧热爱的地方，还能是哪里呢。
这个点，接送的司机已经下班了，苏幕遮在网上约了辆车，马不停蹄去往首都体育馆。
苏幕遮一路催促，司机几乎是踩着超速的底线开的车。
“呲——”车急刹在场馆大门口。
“谢了师傅！”
苏幕遮撂下这句话，拔腿就跑。
进去后，羽生结弦还是刚刚的姿势，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苏幕遮站在不远处。
“ももこ~”
是心情很好时会用的上扬尾音。
“一个人在这里干嘛？不无聊吗？”苏幕遮没穿冰鞋，慢慢走过去站在挡板外他的身侧。
“怎么会，”他摇头，“看着冰，永远不会无聊。”
“啊，这样子，”苏幕遮把手支在挡板上，右手托着脑袋，发顶离羽生结弦很近，“其实，一次的失败不能代表什么，跳跃总是这样子，等你把伤养好，好好练，4a一定会成功的，你已经足周了，不是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在这里完成我的4a，下一届奥运会，太遥远了。”
“没必要非是奥运会呀，花滑史上第一个四周，哪怕你是在积分赛跳出来的，那也是赢家。”
“嗯，ももこ说的有道理。”
两个人默契的一个抬头，一个低头，视线在空气中交缠。
“很难想象，如果我离开了花滑，我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是句很丧气的话，苏幕遮不想从他的嘴里听见。
“不要去想，”苏幕遮心中一慌，立刻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只有在花滑的赛场上，你才能绽放你最亮的光芒，不会有任何一种可能，会让你离开它。”
羽生结弦没有选择伸手把挡住视线的手拿下来，而是开口问道：“我的节目里，ももこ有想看的吗？”
苏幕遮没有立即回答，“你的脚还伤着呢。”
“说说看嘛，就当我在治疗之前最后放纵一次。”
他决定的事，一定会去做的。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这点苏幕遮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至于想看的节目……
苏幕遮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第一次看的羽生结弦的节目——《罗密欧与茱丽叶》。
在冰场上恣意跃动的少年，是曾经的苏幕遮永远无法企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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