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乔
围观群众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场面,燃着亮光的眼睛纷纷瞟向两人紧握的双手,完全忽略了那根本就是单方面被抓紧的事实,整齐划一地倒吸一口气,齐齐发出了一声“喔噢~”的轻呼。
杨时泽无语凝噎,实在忽视不了头顶道道如有实质的发亮视线,望着乔雨笙的头顶,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被紧握住的肌肤部分急速升温,仿佛下一刻就要起火燃烧一般。
杨时泽实在等不下去了,再不赶快结束这一场闹剧,他整个人都要烫得原地爆炸了。
不行!
杨时泽在心中给自己不断鼓劲,暗自下定决心,欲盖弥彰地默默将头偏向一边,别扭地轻咳一声:
“乔雨笙,你……还要这样趴在我身上多久。可、可以起来了吗?”
甫一说完杨时泽脸上便可疑地红了几分。
乔雨笙顺着声音抬起头,惊疑地望向杨时泽,下巴轻抵在他胸膛上,相贴的地方均被胸腔的震动带着微微起伏,扯回了乔雨笙出走的思绪。
“我……”
乔雨笙脸颊、脖颈以及耳朵瞬间爆红,终于意识到两人此时此地的境况,一想到自己以这样的姿势在杨时泽身上躺了这么久,还被人全场“观赏”,她就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她偏头暗暗骂了自己几句,急忙松开自己紧抓着杨时泽的手,慌慌张张地直起身子想起来。
但抽了的脑子却又未给双腿传递动作的指令,本应发力的部位却纹丝不动,直起的身体没有及时得到该有的借力支点,刚堪堪分离几厘米的身体转瞬又紧密相贴。
……
杨时泽被砸得下意识从紧闭的双唇间泄出一声微弱的闷哼。
其实微不可闻,但紧贴着他的乔雨笙就是那么“走运”地听见了。不仅听见,而且听得清清楚楚,占据绝好地理位置的乔某人简直就是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全声道立体围绕音了。好像问问上帝为什么要这么玩自己……
心里扯成乱麻的思绪还不容易清晰了一丝丝,现在好了,直接扭成了一团,一股热气直冲脑仁。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心里直呼好家伙,这真真是免费看了一场绝世好戏啊!
一个个表情丰富,目不转睛盯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恨不得直接拍手叫好了。
本来都已经伸出援手想扶一把同桌的慕琪也被这大场面震惊了。整个人直接定在了原地,身子半蹲,伸出的右手如被施咒般冻在半空,满脸写着惊诧。
乔雨笙抬头满脸写着心虚地觑了偏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杨时泽几眼,随即快准狠地抓住慕琪停在身旁的手,双脚配合发力。
“咻”的一下带起一阵尘风,干脆利落地起身站稳,仿佛之前的摔倒想故意演戏一般。
她无意收紧了抓手的力道,慕琪痛得眉毛一挤,不解地朝她抛去询问的目光。
乔雨笙接受到目光,手上的力道减弱,无辜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回了个安抚的眼神。
慕琪微挑了下眉,一副等下再收拾你的样子。
乔雨笙便收回视线,无比尴尬地望向了杨时泽,那人明显是被她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住了,依旧躺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乔雨笙。
乔雨笙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想法,偏头清咳了几声:前后反差是有亿点大,虽然但是,自己第一次真不是故意赖着不起来的嘛……
又转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重新瞥了一眼杨时泽,眼神四瞟,完全不敢正视他的目光,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与无措,强自镇定地问道:
“那个……你还好吗?还可以起来吗?要不要……”让人扶你一下?
话未说完,乔雨笙就被杨时泽的行为给惊到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激动地起身。
在意识到乔雨笙想说什么时,一生要强的血脉在此刻沸腾。杨时泽“咻”得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并且站得特别平稳特别笔直,以实际行动堵住乔雨笙的质疑三问,证明自己很行,没有任何问题。
乔雨笙眼神四转,将周围的人都瞟了一遍后,目光不得不落回到杨时泽身上。
四目相对之时,乔雨笙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一下似的,什么别扭且不自在。再待下去必定会尴尬至死的。
乔雨笙迅速地在紧密的人群间找到一处小缺口,硬着头皮对上杨时泽的目光,匆匆地轻声道了句“对不起”,瞄准机会抓着慕琪的手回到座位上坐定,一本正经地掏出课本看,只是急急掏书以及将其拿倒的动作都将她的慌乱出的一丝不剩。
杨时泽的惊诧依旧刻在脸上,他同手同脚地回到了座位上,同样选用了最老套的方式笨拙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拿出下节课的课本翻看。
吃瓜群众看看杨某又瞅瞅乔某,两人均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刻苦模样。最后众目相视,默契地无言散场。
而乔雨笙和慕琪之间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暗流涌动。
慕琪一直在用眼神逼迫乔雨笙将一切都如实招来,而乔雨笙强顶着红热的耳朵尽力无视身旁接二连三传来的道道滚烫视线。
简直欲哭无泪。我也想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啊!!!我真的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我只是想去“教训”一下杨时泽,让他为今天早晨调侃我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啊!啊啊啊啊——
乔雨笙在心里默默翻了无数个白眼,为慕琪,为自己,为杨时泽,为吃瓜人,为这tm糟心的一切……
压下全身涌起的尴尬与不适,乔雨笙无奈地抓起笔唰唰在纸上写下几个飘逸的字体,将其快速移到慕琪眼下。
“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意外,再问自杀!!!”
慕琪眼中闪着兴奋的强光,满脸期待地看着纸条上的内容。但在看完的那一刻吃瓜人独有的激动情绪僵硬地刻在了脸上,嘴角抽搐,还不认命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张口一字一句地无声读了一遍。
慕琪将纸条卷在手心握紧,正欲逼近乔雨笙“行刑逼供”之时,上课铃声按时响起。
身旁虎视眈眈的视线终于移开,乔雨笙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口粗气,仿佛再憋下去就要窒息而亡了。绷直的肩膀放松地垂下几分,从未有一刻觉得这铃声是如此的悦耳动听。乔雨笙宣布,此时此刻它就是我心中的天籁之音,无音能敌!
数学上课铃如催命符般耗尽了大家八卦的热情,所有人纷纷认命般拿出数学试卷。
在大家都为数学苦苦挣扎、扼腕叹息的时候,杨时泽低垂地长睫抬起,黑眸聚焦在前方突然柔和下塌的瘦细肩背上,掌心无意识地揉搓着另一边的发烫之处。
随着数学老师的催眠般的讲题声不绝入耳,杨时泽飘散的思绪才渐渐聚回全身。
煎熬却又无比漫长的数学课总算熬过去了,身心俱疲的一班学子们纷纷拖着“破旧不堪”的身心含泪奔往食堂。他们不仅要忍受被数学洗礼与折磨的考验,还要憋着最后一口气同比牲口跑得还快的高一高二学子到食堂抢饭吃。
毫不夸张的说,那群牲口,哦不,学弟学妹们不知为何对吃食堂的饭菜有着无比的热爱,无论何时都是满身活力地跑去抢饭。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准时打响,乔雨笙也刚好写完今天课上发下的数学卷子。一脸欣慰地放下笔,甚至还微微将卷子举起半边,一边欣赏一边还忘肯定地点点头,心中不住地向自己发射起彩虹屁暴击:
不错嘛乔雨笙,小姑娘可以啊。虽然看着年纪轻轻的,但这么难的一张卷子竟然都被你给全部做完了,值得表扬值得表扬啊……
脸上还十分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到位且标准的□□。
收拾好书包正准备和同桌道别的慕琪抬头便看到了她的臭屁行为,不仅不觉得理解还认为之分之猥琐。
慕琪一脸见鬼了的表情默默背好书包离开教室,临到门口时还转身回望,眼中似有同情,而后摇了摇头叹着气走了。
有些人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就让她沉浸在自我营造的美梦里自生自灭吧……
乔雨笙显然是如慕琪所想,完全沉浸在了对自己的称赞中,完美错过了同桌“同情”的眼光以及过路同学们看见她一脸□□时一言难尽的表情。
孤芳自赏了片刻,乔雨笙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也走上了回家之路。
一路哼着轻松快乐的小调,要不是理智尚存,不允许她做出一些怪举,说不定她乔雨笙还真能又蹦又跳地回到家里。
夜色迷人,清凉皓月默默凝视着地面上的三道人影……
到家简单洗漱一番后,乔雨笙躺倒在柔软暖和的大床上,一个翻身迎面扑在被子上,情不自禁地蹭了蹭软软的被子。
毫不吝啬地发出一声长叹:“啊~好舒服。”
乔雨笙胡乱地用手摸索着,“咔嚓”一声关掉了房间的灯,随后像条无骨鱼一样滑进了被子里,闭上了疲惫了一天的眼睛。
满天繁星偷偷向大地说晚安,路上寥寥几人清闲晃荡,夜色如水,明月如霜。寂寂黑夜是世界万千思绪的收藏家。
一片漆黑中,忙碌又社死的一天像电影倒带般一遍遍在乔雨笙脑中回放。尤其是某些乔雨笙最不愿回忆的场景,想刻意和她作对一样,一帧帧,一幕幕,像放慢动作般不断重播。
杨时泽温热的手腕及胸膛,与鼻息相混的一呼一吸,阵阵钻入的体热,无孔不入地包围着自己,阳光与薄荷淡香漂浮在四周……
耳尖滚烫,乔雨笙兀自回忆起了做过的道道数学题,终于将脑内的画面赶跑。
月上林稍,片刻的社死电影终究是抵不过满天渡劫的疲倦。乔雨笙呼吸放缓,不一会儿胸膛也开始有规律地起起伏伏,终是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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