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偶遇顾松墨，暗中观察
春风楼。
顾宁昭和纪舒白并没有刻意亮出身份，只和其他客人一样，坐在靠窗的圆桌旁，一边欣赏着外面的街景，一边品尝着这里的拿手菜。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哗声，顾宁昭抬头望去，就看到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哥儿，前呼后拥地走进来，态度十分嚣张，“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大最好的雅间空出来，小爷今天要招待贵客！”
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面跑过来迎接，态度十分殷勤热切，将一行人引到了楼上的雅间。
紧接着店里的小二和跑堂全都忙成了陀螺，茶水点心一样一样地往楼上送去。
其他客人对此都见怪不怪，毕竟那一群一看就是公侯之家的子弟，含着金汤匙长大，在帝京能横着走的那一群，有这么大的排场也不奇怪。
但是顾宁昭却坐不住了，因为她在那一群公子哥儿里，还看到了她同父异母的兄长，顾家大公子顾松墨。
顾远山一直对顾松墨寄予厚望，送他去国子监读书，想要让他以科举入仕，对他管教极为严格。
可是那群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读书人，顾松墨为什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顾宁昭还注意到，顾松墨脸上还有几分为难几位紧张，是被与他同行的另一个人硬拽上楼的，他本人似乎并不愿意过来的样子。
这下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本朝规定，只有嫡子才有继承权，若是公侯之家没有嫡子出生，将来是要收回爵位的，更不要妄想以庶充嫡这种事。
顾松墨可是平国公府如今唯一成年的男丁，虽然是继室所出，那也算是有爵位继承权的嫡子，所以顾远山一直看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若是顾松墨有个什么意外，指望顾远山这个年纪再生个嫡子出来，只怕是有点难，那么平国公府可能会面临除爵，顾家也会就此败落下去。
虽然顾宁昭自己并不在乎这些虚的，就算她不是平国公的女儿，她身上也有元和帝亲封的郡主封号，纪舒白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对她变心。
但是秦氏会在乎。顾家能有今天，都是顾宁昭的祖父，顾老国公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功绩，是他的荣耀。
如果平国公府的匾额被摘了，只怕秦氏会受不住。
顾宁昭小声跟纪舒白说话，“……我在那群人里看到我大哥了，他好像是被别人硬拉来的，我得去看看。”
纪舒白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别急，我来安排。”
他叫来掌柜，低声吩咐了几句，掌柜立马现出更加恭敬的态度，连连点头，“知道了，马上给您安排。”
等了一会儿，纪舒白带着顾宁昭从另一侧楼梯上了楼，然后进了一间面积不大的雅间。
顾宁昭一头雾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纪舒白走到墙边，推开墙上一副字画，露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来。
隔壁正是那群公子哥儿开的包间，清晰地传来里面的笑闹声。
还有这种操作？
顾宁昭眼睛一亮，立马凑过去聚精会神地偷看偷听起来。
对面的包间十分宽敞，一进门就是张大圆桌，四周还摆了好几张卧榻，榻上宽的能躺四个人，周围还有各种朦胧的轻纱，把气氛烘托得十分梦幻。
顾宁昭边观察边咂舌，这春风楼的掌柜还挺会做生意，干脆把中间那个风字去掉算了。
隔壁桌上很快就上满了酒菜，紧接着，房门打开，几个身姿妖娆，穿着暴露，一看就是风尘女子的走进来，娇声软语，陪酒唱曲，抚琴助兴，热闹极了。
“他们还挺会玩啊……”顾宁昭今天可是大开眼界，谁能想到帝京最大最正经的酒楼，暗地里还提供这种服务？
“很正常，朝中禁止官员狎妓，于是某些勾栏就提供‘上门’服务，来酒楼吃个饭，总要点姑娘陪酒吧？至于吃完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那就是你情我愿，与旁人无关了。”
纪舒白在旁边解释道。
顾宁昭并不关心那些公子哥儿玩出什么花样来，她一直在通过那个小洞观察顾松墨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坐在角落里，脸上满满的抗拒和不合群，有花娘过去敬酒，都被他红着脸推开，如坐针毡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夺门而逃。
顾宁昭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顾松墨的样子，估计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他要是真跟这群纨绔子弟混成一片，那她才要回去找顾远山告状呢。
“顾兄，出来玩就要开心一点嘛，瞧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怎么跟小媳妇儿似的，哈哈哈！”
一个长得有些眼熟的少年郎笑着把顾松墨拉到桌边坐下，又示意旁边的花娘给他倒酒，故意抬高声音，“这可是平国公府的大公子，未来的小公爷，你们还不赶紧好好伺候着？”
那些花娘一听就瞪大了眼睛，立马蜂拥上前，将顾松墨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倒酒那个剥葡萄，左边捏肩右边捶腿的，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顾松墨被她们团团围住，脸色红得能滴血，额头上满是大汗。
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其他人互相交换着眼神，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顾宁昭觉得有些不对劲，朝纪舒白招手，“你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些都是哪家的公子？”
纪舒白大概扫过几眼就明白了，“看来今天这个局是特意为你大哥准备的。”
他指着那些公子哥挨个给顾宁昭介绍，“……都是帝京一些老派公侯之家的嫡次子或者嫡幼子，总之没一个能继承爵位的。只有顾松墨是你们家唯一的嫡子，只要平国公不作死，他将来就是板上钉钉的小公爷了。”
“至于刚才说话的那个，你觉得眼熟？那是安国公的小儿子，三皇子妃的亲弟弟。”
顾宁昭听了更紧张了，“他们要给顾松墨下套？想害他？”又看向最能起哄的安家小公子，“我跟月溪是好朋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纪舒白知道她这是一时关心则乱，点了点她的额头，“别忘了，顾松墨的亲姐姐，现在就在三皇子府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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