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安国公被削爵
今日没有大朝会，但有小朝会。元和帝正在和几位阁老还有六部尚书议事。
岑公公见到秦氏带着顾宁昭进宫，也是一惊，连忙迎上来，搀住秦氏另一边胳膊，恭敬的道，“太夫人，您今天怎么进宫来了？”
老平国公可是跟先帝一起上过战场的交情，秦氏作为他的原配发妻，相当于比元和帝还高了一辈，当年也是跟太后论手帕交的。
只是过去几年秦氏一直身体不好，在寿安堂休养，连每年宫中的赐宴都缺席了，所以才渐渐淡出了帝京权贵的视线。
秦氏受了岑公公的搀扶，态度却很谦和，“不知陛下现在可有空闲？”
岑公公摇摇头，小声道，“陛下正在和各位大人商议江淮的救灾事宜，咱家先带太夫人去隔壁的茶水房等一等。”
“好，那就有劳公公了。”
君臣有别，岑公公是元和帝身边的大总管，秦氏也不可能对着他拿架子。
“太夫人客气了。”岑公公扶着秦氏往前走，余光一扫，就看到安国公也跟了上来，心下微哂。
朱雀司在帝京的眼线无孔不入，昨天平国公府上发生那么大的事，密报当晚就递到了元和帝的御案上。
安国公惹出这么大的祸事，逼得秦氏一个老人家都亲自进宫告状来了，他还能舔着脸跟过来？
岑公公就当没看见，专心致志地跟秦氏说着话，一路将她送进茶水房，这才装作惊讶地一回头，“哎呀，安国公也来了？咱家真是老眼昏花了，光顾着陪太夫人，都没看见您，这真是……”
岑公公作势抬起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抽了下，”真是该死。”
安国公哪敢眼看着他自打嘴巴，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怪公公，是我怕惊扰了陛下，一直没敢出声。”
他站在茶水房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了一眼。
顾宁昭已经陪着秦氏坐下来等候，还有小内侍给二人端了茶点，十分殷勤。
安国公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跟着一起等。
岑公公故意问他，“您进宫所为何事啊？”
“这个……我跟太夫人要说的是一件事。”安国公吞吞吐吐，脸上十分为难，最终还是站在了门边，双手笼在袖子里，心虚又理亏的模样。
他倒是盼着秦氏主动开口邀请他也进去等，可秦氏将他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他，直接背过身去，跟顾宁昭低声说起话来。
岑公公将两边无声的交锋都看在眼里，暗自一笑，拂尘一甩，又回朝阳宫内伺候去了。
夏末的天说变就变，早上还是晴空万里，这一会儿突然又阴云密布，远处响起沉闷的雷声，狂风大作，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秦氏舒舒服服坐在茶水房里，喝着热茶，吃着点心，倒是没什么感觉。
可站在门口的安国公就没这么舒服了，站了快一个时辰，他的腿都要麻了，不住地来回跺着脚，还得忍受着风雨欲来，潮湿憋闷的天气。
天边突然炸起一道银光，雷声轰隆大作，下一秒，瓢泼大雨漫天而至，雨丝连成一片，噼啪作响，空气里都冒起了一股白烟。
吱呀一声，朝阳宫的门终于打开，阁老尚书们鱼贯而出，早有准备好的小内侍拿着雨伞和蓑衣上前，送各位大人出宫。
岑公公也出来了，对秦氏和安国公各自道，“陛下请你们进去说话。”
秦氏目不斜视地从安国公身边走过，身上流露出将门虎女的气势，十分高傲。
元和帝一见到秦氏进来，立马让人给她赐座，先和颜悦色地问候了秦氏的身体，这才问她为何进宫。
秦氏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跪倒在地，语气坚决，“陛下，我儿远山被安国公父子殴打，昏迷不醒，性命垂危，请陛下为顾家主持公道！”
安国公慢了一步，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跑进来，也跪了下去，“陛下，陛下听臣解释啊！”
秦氏回头，眼风一扫，语声冷厉，“你还想解释什么？先是安小公子将我长孙灌醉，意图羞辱于他，然后你们父子二人又打上门来。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把安国公定了罪再说，不能给他辩解的机会。
至于顾远山究竟是不是因为说了那些胡话才挨打的，光凭安国公一家之言，自然也是做不得数的。
事情的前因后果，元和帝昨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错过了安岳明算计顾松墨那一出，他便饶有兴味地问起。
顾宁昭便主动上前解释，“陛下，臣女那天刚好在场……”
反正在元和帝面前，隐瞒也是无用，她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细说了个清楚，包括顾松墨被强灌了极乐散，还险些被另外几家权贵的公子哥儿欺负的事。
元和帝听完，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极乐散？为何帝京里还有这种害人的玩意儿流通？”
他瞪着安国公冷笑一声，“令郎倒是好本事，连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也能弄到。”
安国公吓得衣裳都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他已经慌了手脚，只能拼命额头请罪，前额很快就肿了起来。
“行了，朕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一定会替平国公讨个说法的。”
元和帝一锤定音，命岑公公拟旨，“安国公纵子行凶，品性有失，德不配位，从今往后，国公爵位降等世袭，三代后收回。”
竟然是要削爵？！
安国公没想到这次的事居然正好给了元和帝削爵的理由，而且他还成了五大国公府里第一个挨削的，打击之大，让他一下子气血上涌，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晕也没用，一会儿把人和圣旨一起送过去。”元和帝摆了摆手，立刻有人进殿，将晕倒的安国公迅速抬了出去。
秦氏和顾宁昭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十分惊讶，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元和帝这个处置绝非一时兴起，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于是将计就计，顺理成章地先拿安国公府开刀。
这一刻，秦氏竟然有几分唇亡齿寒的意味。
五大国公府当年一同受封，如今却要被逐个击破了吗？
那什么时候会轮到平国公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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