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初次立威，分辨立场
“苗仙儿，是我杀的。”
顾宁昭语气平淡，然而听在几位长老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雷。
五长老更是瞬间变了脸色，腾地一声站起来。
椅子被她巨大的动作带翻了，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她死死瞪着顾宁昭，刻薄的长脸越发显得阴森，咬着牙，“你再说一遍？”
顾宁昭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苗仙儿违背族训，与叛臣沈家勾连，为人驱使，肆意妄为，滥用蛊术，已经被我清理门户了。”
“我杀了你！”
五长老大吼一声，一跃而起，跳过长桌，直直向顾宁昭袭来。
顾宁昭迅速和她缠斗在一起，刚一交手就感觉到有几分吃力。
她是湘西王座传人不假，可那份血脉传承更多在于对山林万物，对毒虫的操控上。
而五长老能位列长老之位，她的能力本身就仅次于王座传人，又有年龄和经验上的优势，再加上丧女之痛带来的仇恨，可谓是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苗桑年纪最小，焦急地看着五长老和顾宁昭打得不可开交，连忙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上去帮忙？”
可要是帮忙的话……该帮谁啊？
苗仙儿是五长老唯一的女儿，也算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年前说是要出去闯荡江湖，留下一封书信就跑了个没影。
当时大家还不以为意，毕竟孩子大了，想要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苗仙儿也是几位长老手把手教大的，凭她的本事，等闲人都奈何不得，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可谁能想到，今天顾宁昭突然出现，不光占据了空悬多年的王座之位，还带回了苗仙儿的死讯？
苗桑问完，其他几位长老不约而同地看向二长老，想要以她为首，拿出个意见来。
二长老抿唇不语，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不动，只看着五长老和顾宁昭在窗前缠斗不休，各种摆设砸了一地。
而此时，顾宁昭已经微微落了下风，现出颓势。
她一咬牙，唿哨一声，阿彩和阿碧早就按捺不住，迅速从她身上爬下来，对五长老成包围之势，虎视眈眈。
二长老看到两只蛊现身，这才微微变了神色，起身对其他几位长老道，“先把人分开。”
几名长老齐齐上前，分别制住五长老和顾宁昭，中止了这场打斗。
五长老被拉着胳膊还想挣扎，“放开我，我要替仙儿报仇！”
二长老站在她面前，冷冷道，“仙儿这一年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个当娘的真的一无所知吗？”
五长老对上二长老那双犀利的眼眸，顿时觉得一阵心虚，咬着嘴唇，眼眶突然充满泪水，大哭出声，“我的女儿啊……”
五长老扑在六长老怀里，刚才还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如今又变成了中年丧女的凄凉母亲形象。
二长老这才走向顾宁昭，先低头打量了一下阿碧和阿彩。
一蛇一蛛警惕地护在顾宁昭身前，仿佛能通人性，从它们眼中都能看出浓浓的防备之色。
二长老神情柔和了几分，面露赞许，“让我猜猜，哪一个是你的本命蛊？”
顾宁昭略为自矜地一扬下巴，“不必猜了，我没有本命蛊。”
这是她身为王座传人最大的倚仗，不必以自身血肉滋养本命蛊虫，而是心意相通，天赋使然。
如果说原本几位长老对她的身份还有所怀疑，顾宁昭这句话一出，她们便再无异议。
天赋血脉这种东西，是假装不来的。
二长老抬起右手举在心口，朝顾宁昭躬身一礼。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照做，算是正式承认了她的身份。
顾宁昭无视打斗过后的一地狼藉，坦然地走回王座前坐下来，对几位长老道，“本来若是湘西无事，我没打算亲自走这一趟，毕竟我在你们眼里只是个陌生的外人，乍然跑来指手画脚，任谁心里也不舒坦。”
她冷冷地看着五长老，“可是湘西中一再有人违背族训，插手朝廷和江湖的纷争，连我远在帝京都受到了波及，我就不能不站出来管一管了。”
顾宁昭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打量着几位长老的表情，试图从中揣摩每个人的立场。
二长老端严方正，在几位长老中为首，也最有威望。
听她刚才对五长老说的，那句半是威胁半是怀疑的话，就知道她绝对是最老派的那种人，一生谨守族训，不越雷池半步。
七长老苗桑年纪最小，刚才她一路引着顾宁昭过来，态度也算和气，应该属于偏向二长老的中立派，这样的人在几位长老里肯定也是最多的。
至于除了五长老以外，还有没有其他暗地里和外人勾结的，就需要顾宁昭细细分辨了。
顾宁昭坐在王座上，不紧不慢地讲述着，从清阳公主中了子午断魂蛊开始，到沈家勾结苗仙儿，苗蓁蓁，祸乱朝廷，掳走南唐太子，再到她与四宗八门共同剿灭魔教，却发现苗蓁蓁和魔教少主有暧昧关系，为了他不惜与整个正道武林作对，终于被她废了本命蛊，送回湘西。
“我上次留了苗蓁蓁一条命，将她送回来，是希望各位长老能够秉公处理，没想到你们不但对她轻轻放过，甚至还给她逃出湘西，继续作恶的机会！”
顾宁昭猛地一拍桌子，疾言厉色，“若不是我和青云观的道长联手追查，几个无辜孩童的性命，就要葬送在她手里了！如今湘西妖女的恶名已经传遍东南，你们难道真要等到朝廷派兵来围剿，再反思自己吗！”
她年纪虽小，这一刻却真真爆发出上位者的气势，压得几位长老都抬不起头来。
许久，二长老打破这份死寂，沉声道，“是我疏忽了，本以为只要坚守在十万大山就可安然无虞，没想到时移世易，人心浮动……”
“这不光是疏忽的问题。”
顾宁昭毫不客气地打断二长老，沉静如水的双眸里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我听说，苗蓁蓁作为曾经的圣女，从小是在您膝下养大的吧？我废了她的本命蛊，难道您对我就毫无怨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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