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给惠昌长公主看病
这一夜顾宁昭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纪舒白说的那些话。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甚至宁愿忍着情丝断发作的痛苦，也要一遍又一遍地刻在脑海里。
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吗？真的能找到多余的情花吗？
顾宁昭之前也有这样的打算，甚至还委托了钱子枫利用钱家的商队和人脉去打听，可是至今都没什么进展。
不知道纪舒白的手段和钱家比起来又如何？他的人手能去更多更远的地方寻找情花吗？
不管怎么样，多个人帮忙，总是能多一分希望。
有这样一个蛊在身上，对她来说就是个掣肘，如果能尽快做出解药，自然再好不过。
凉凉的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斜斜的一线光亮。
顾宁昭侧身躺在床上，盯着地上的那一抹光，心里又痛苦又甜蜜。
她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再想了，一会儿情丝断真的发作起来，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纪舒白居然真的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顾宁昭心里莫名地有种失落，却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天她照常去太医院当值，却突然接到命令，要去惠昌长公主府上看诊。
顾宁昭不疑有他，拎起药箱就赶紧去了。
自打她进了太医院，又打响了名气以后，许多权贵家的女眷都喜欢叫她去看病，想必惠昌长公主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还是第一次来惠昌长公主府，这里占地广阔，景色优美，府里甚至还有一座小山坡，足以看出李桥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有多宠爱了。
顾宁昭在丫鬟的带领下往内院走去，一路上还看到了好几个穿着白衫，容貌秀美的少年，或清纯或邪魅，倒是各有各的风格。
咳咳，这些想必就是惠昌长公主的男宠了？顾宁昭心头燃起了八卦之火，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某个高级会所一样，一路上大饱眼福，在心底默默点评起来。
来到正院，只见惠昌长公主躺在一张卧榻之上，身上穿着淡紫色的宽松纱衣，云鬓横斜，姿态慵懒，简直就是一副现成的美人春睡图。
旁边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少年，一个在给长公主剥葡萄，一个在给她按摩小腿。
嚯，这对男宠还是双生子，长公主就不怕分不清吗……
顾宁昭脑子里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飞快收敛心神，站定行礼，“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惠昌长公主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我最近身上乏得很，总是睡不醒，偶尔还会觉得身上发热，没有胃口，吃什么都想吐。顾太医，你快给我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顾宁昭听着她自述症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上前几步，丫鬟搬了凳子放在卧榻前，顾宁昭坐下来，“请长公主伸出右手。”
惠昌长公主伸手给她，白皙细腻的手臂丰腴无骨，滑不留手，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这位长公主虽然刁蛮骄纵，但也的确是个美人。
顾宁昭指尖搭上腕脉，为求稳妥，探了又探，然后抬起头道，“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惠昌长公主微微眯眼，“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那对双生子也下意识地停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顾宁昭很坚持，“还是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吧。”
惠昌长公主眉心微蹙，最终还是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正厅内只留下二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她对顾宁昭这种故弄玄虚的态度有些不喜，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顾宁昭丝毫不以为意，看着她问道，“请问长公主，您上一次来小日子是什么时候？”
惠昌长公主愣了一下，然后费力地回想，“好像是上个月初？”
眼看这个月都快要过完了，可是这个月的还没来。
惠昌长公主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了，经顾宁昭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顿时变了脸色，“你是想说，我有身孕了？”
顾宁昭缓缓点头，“已经快两个月了。”
说完这句话，她心中暗道不好。
如果诊出这个结果的是别人，她还可以说一声恭喜。
可是长公主的驸马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她现在对外都是号称寡居，突然诊出了身孕……这孩子算是谁的？
顾宁昭偷瞄着惠昌长公主的脸色，发现她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眉心紧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不悦的气息。
她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从她进了长公主府的大门，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么多“莺莺燕燕”，还有刚才那对双生子……
惠昌长公主不会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吧？！
顾宁昭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有被灭口的风险。
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您希望微臣开什么药？”
换言之，这个孩子，长公主想不想要？
惠昌长公主斜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没想到顾太医倒是个聪明人。”
顾宁昭抿唇一笑，低头，“微臣只是尽医者的本分而已，别的什么都不想管，也管不了。”
她身份特殊，惠昌长公主怎么也不敢像对待别的太医那样，轻而易举就发落了她。
想到这一点，顾宁昭心下稍安，神色淡定了许多。
许久，她才听到惠昌长公主略带冷淡又高傲的语气。
“本公主只是肠胃不适而已，你开药吧。”
顾宁昭听完就明白了，起身来到一旁的圆桌前，飞快写下了一个药性相对温和，不损伤母体的堕胎药方，并将用法和调理的注意事项都一并写清楚。
惠昌长公主招来心腹，吩咐了几句，那人很快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蒙着一块红布。
她掀开红布，露出底下两排整整齐齐的金锭子。
“顾太医来这一趟辛苦了，这是诊金，你收下吧。”
惠昌长公主看着她，眼神里含了淡淡的威胁，“我想，聪明人是不需要我多说什么的吧？”
顾宁昭从善如流地接过托盘，“殿下放心，您只是肠胃不适而已。”
她虽然不缺钱，但是只有收了才能让惠昌长公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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