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救灾，接生
正如李洛所预料，端王在华京城内不止一处埋了火药。
京兆府尹和九门提督带着人手全城排查，可还是没有快过他的动作，截至中午，又有三处发生了爆炸，而且还有一处发生在西城区人口密集地带，当场就炸死炸伤了无数百姓。
整个华京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许多百姓更是拖家带口，拼了命地要往城外跑。
谁知道自家附近有没有埋火药，谁也不想当了枉死鬼啊！
李洛铁青着脸来到诏狱，隔着铁栏杆，恨不得将端王揪出来痛打一顿。
“李原！”他直呼端王的大名，“你这样做，对得起李家列祖列宗吗！那可都是我南唐的子民！”
端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丝毫没有任何动容或愧疚之意，甚至心头还有一丝快慰。
能让李洛如此暴怒，想必他让端王妃传出去的指令已经生效了。
现在的华京，一定很热闹吧？
端王轻轻翘起唇角，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李洛心急如焚的模样，略带嘲讽地开口，“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你，那些都是你的子民，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李洛愤怒地砸向栏杆，“信不信朕可以不经过三法司，直接在这里处决了你！”
端王丝毫不惧，“若是陛下想用整个南唐为我陪葬，大可以现在就动手。”
李洛闻言一怔，不敢相信地瞪大瞳孔，“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火药？！”
难道说，从前李桥还在位的时候，端王就已经在暗搓搓地私造火器了？
若是他埋火药的地点不仅限于华京，还有其他的地方呢？
端王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
不管是真是假，李洛都不敢用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去赌。
他死死咬着牙，感觉口腔里似乎都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收手？”
端王轻忽一笑，“我想要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李洛用力握紧栏杆，声音沉冷，“要朕把南唐交给你这样丧心病狂的逆贼，你休想！”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又充满力量。
他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华京内发生爆炸，百姓动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中。
王公公赶到太医院，向黄院使传达李洛的口谕。
“陛下有旨，让你马上安排一些太医出宫，去城中爆炸的几处救治百姓。”
这次爆炸声势浩大，死伤无数，光凭华京城内的那些大夫，根本忙不过来。李洛下旨派太医去各处查看，才能第一时间得到最准确的伤亡情况。
黄院使把太医们召集起来，宣布了这个消息，然后点了一批人马上出宫。
顾宁昭没被点名，黄院使是想留她在宫里照顾梁采玉的，可她自己却主动请缨，“大人，算上我一个吧。”
梁采玉虽然受了红玉佛手内麝珠的影响，但是发现的及时，情况并不严重，开两剂药方就能调理过来。
与其让她在宫中无所事事地浪费时间，还不如出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顾宁昭信誓旦旦地向黄院使保证，“……现在那些受伤的百姓更需要我们，您就别犹豫了，多一个帮手还不好吗？”
黄院使拗不过她，只能摆摆手让她去了。
顾宁昭风风火火地出了宫，带着陈安星一起，直接奔着伤亡最为严重的西城区赶去。
马车在老远外就停了下来，车夫解释，“二位大人，前面的路已经彻底毁了，只能请你们下车步行。”
顾宁昭跳下马车，只见原本平整开阔的道路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积成了小山，走路都很难通过。
再往里面看，房屋也都倒塌了大半，处处皆是废墟。
许多侥幸逃出生天的百姓，却失去了自己的房屋和家当，趴在废墟前痛哭流涕。
还有些废墟下面是埋了人的，他们拼了命地边喊着家人的名字，边用双手往下挖，试图扒开那些土石和瓦片，十个指头都磨破了，渗出血来也不知停歇。
废墟上空笼罩着绝望的气息，伴随着各种哭喊声，抽泣声，让人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陈安星心软，最看不得这些，不由分说，拎起衣角就往里大步走去。
顾宁昭也紧随其后跟上，二人走到受灾区的中心地带，找到了负责此处的京兆府官员，表明身份，然后迅速投入到对伤员的救治中。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大柱媳妇要生了！”
顾宁昭刚给一个伤到腿的百姓诊了脉，听到这声音，连忙把他交给陈安星，自己匆匆赶过去。
她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袄的年轻孕妇，正脸色惨白地靠在丈夫身上，一声一声地呻吟着。双腿之间的布料颜色深了一块，是羊水破了的痕迹。
刚才嚷出声的是个中年妇人，见到顾宁昭过来，先是一怔，然后不敢相信地问，“你是大夫？”
可是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娃娃当大夫的？她看起来都没有她女儿大！
顾宁昭已经快步走到大柱媳妇面前，拉过她的手腕把了把脉，神情顿时凝重了几分，“得赶紧找个地方给她接生才行。”
可是这周围都成了一片废墟，连一个相对完整的房间都没有。
听着媳妇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叫大柱的年轻汉子扑通一声朝顾宁昭跪了下来，“大人，求您救救我家春花吧！”
“别急，我在想办法。”顾宁昭飞快环视周围，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一堵塌了一半的围墙后面，“那边是背风口，先把人抬过去，我马上给她接生！”
大柱忙不迭把媳妇抱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跌跌撞撞奔过去。
顾宁昭又让那个婶子帮忙管周围的百姓借来衣服和床单，草草地搭了个帐篷。她半跪在孕妇身侧，不停地用内力替她疏通着经络，缓解生产前的阵痛。
大柱站在外面替媳妇挡风，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听着身后传来的痛呼声，和顾宁昭沉着的指挥声，只能不停地祈求着满天神佛保佑。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连忙激动地转过头去。
顾宁昭手上抱着一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婴儿，朝他扬起唇角，“恭喜，母子平安！”
“春花！”大柱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在地上，连忙扑到她身边，看着媳妇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模样，激动的哽咽，“你受苦了，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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