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催生风波，江河出手
秦氏这回是真的板起脸来了，“你哪里还小了？若是你们两年前就完婚，我早就抱上曾孙了。现在倒好，也不知道我死前还能不能看到四世同堂那一天……”
顾宁昭被她训得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低头受教，活像只鹌鹑。
秦氏说够了，见她这副模样也是无奈，叹了口气，“罢了，你和小王爷都是有章程的人，我也是白操心。”
“不是的。”顾宁昭急急辩解，“祖母疼我，我心里都知道的。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不是生孩子的好时机。”
这的确是理由之一，而且顾宁昭今年也才不到十八，虽然在大周固有的观念来看，已经算是“大龄未育”，可她巴不得再拖两年。
就算她这几年坚持锻炼习武，身体已经比一般女子健康，可身体发育是要遵循自然规律的，年纪不到就是不行，不是靠着外力就能弥补的。
眼下的医疗条件，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就算她自己医术卓绝，也不愿冒这个风险。
纪舒白也赞同她的打算，所以二人成婚后都在喝顾宁昭配的避子汤药，将一切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顾宁昭嘴里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秦氏也拗不过她，只能退让一步，“算了，你和小王爷都不在意，我也是白操心。只是女人终归还是要有自己的子嗣……”
秦氏语气怅然，仿佛是想起了自己那个早夭的儿子。
若是他还活着的话，平国公府怎么也轮不到顾远山来继承。虽说如今她一样是府里的老太君，可亲生儿子和庶子的区别，终究是不一样的。
“祖母……”顾宁昭没想到秦氏想的是这个，有些慌了手脚，连忙安慰她，“您还有姑母呢，虽说不能日日相见，可总比前些年在边境方便多了吧？”
她压低声音继续道，“其实血缘算不得什么的，我还不是顾家的女儿呢，可只要您还要我，您就是我的亲祖母啊。”
车上只有她们祖孙二人，顾连雪和顾蔓珍在后一辆马车上，所以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话。
秦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傻丫头，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顾宁昭趴在她怀里松了口气，这次的催生风波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太后既然要各家权贵的女眷一路同行，自然也不能忘了宫里这几个小的。
清阳公主，乐阳公主都随在太后的马车后面，就连安阳公主，因为最近表现得还算老实听话，也被元和帝大发慈悲放了出来。
毕竟她很快就要嫁去西胡了，而巫蛊之事必须掩得死死的，不能走漏风声，那在明面上，对安阳公主的待遇就得一视同仁，才不会引人生疑。
三位公主坐了一辆马车，乐阳公主今年也十三了，豆蔻少女初长成，对外面的一切都好奇的很，一直掀开车帘偷偷往外看。
清阳公主是知道内情的，顾宁昭早就跟她通过气，今天的计划说不得还要她出手帮忙。
虽然明知道安阳公主是被雨晴利用，可一想到她竟然想诅咒自己和母妃，清阳公主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自打安阳公主上了马车，二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两侧，谁也没有跟谁说话，马车里的气氛十分诡异，只有乐阳公主貌似无知无觉，还在对着外面的景色大呼小叫。
“皇姐你们快来看，那个就是顾姐姐身边的江侍卫！”乐阳公主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眼睛瞪得溜圆，啧啧惊叹，“哇，他真的是很英俊哎！”
宫里接收到的八卦总是比外界落后一步的，坊间关于顾宁昭和护卫江河的二三事早就被她出手压下，可在宫里还正热乎着。
最起码乐阳公主今天就兴致勃勃地围观起来，她跟顾宁昭也有过几个月的同窗之谊，虽然她已经嫁做人妇，可乐阳公主还是忍不住喊出旧日的称呼。
她一出声，打破了车内凝滞的气氛，清阳公主稍微松了口气，也配合地凑到车窗边上，向外看去。
江河骑着马，随行在秦氏和顾宁昭的马车旁边，他身材高大挺拔，气质出众，又有一张西胡人的英俊面孔，在各家的护卫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不光是两位公主，就连各家女眷，都有忍不住掀开帘子偷看的。
江河对这些隐匿在帘后的目光十分敏感，可他却不为所动，忠心耿耿地履行着护卫的职责。
在顾宁昭的治疗下，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清除了大半，脑部的淤血也有所减少，能够回忆起一些十分零碎的画面，但若要往深了探究，还是会引发剧烈的头痛。
顾宁昭让他不要急，反正日子还长，早晚有痊愈的那天。
江河对过去的记忆并没有太多的执念，他在纪王府的日子过的也不错，如果就这样一直当个护卫，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他身为西胡人，在今天这样各家女眷云集的场合大出风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和敌意。
众多目光交杂，几乎要将江河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可他依旧毫不在意，甚至一边骑马，一边悠闲地哼起了一首西胡小调。
这下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不知道是谁家的侍卫骑着马来到他身边，故意别着江河的马头，身子凑近，恶狠狠地威胁，“杂胡贱种，别以为你跟了个好主子，就不用跪下来当胡狗了……”
话音未落，江河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从马上拎起来丢了出去。
侍卫重重摔在官道旁边的沟渠里，扬起一阵水花尘土，造成了不小的骚乱。
顾宁昭离得最近，最先听到动静，掀开车帘，“江叔，出什么事了？”
她这阵子隔三差五就跟江河过招，勉强也算是有半师之谊，对他的称呼也就从直呼其名变成了江叔。
江河拍了拍手，转头朝她咧嘴一笑，“没事，一条疯狗冲过来乱吠而已。”
顾宁昭飞快扫过其他侍卫忿忿然的神情，心下了然，也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知道了，你自行处置就是。”
江河如今可是纪王府挂了名的护卫，难道还能让他被别人欺负了去？
她就是要让帝京所有人都知道，她身边不光有西胡的丫鬟，还有西胡的侍卫。如果连她都不能以身作则，那两国的和平又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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