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进宫陈情，四皇子请缨
顾宁昭走到院门口，对平妈妈冷声道，“把院子给我封住了，谁敢跨出这道门一步——”低头看了丫鬟一眼，语气更重，“就地格杀！”
回到一心堂，她先洗漱更衣，换上王妃品级的朝服，然后直奔皇宫而去。
元和帝正在朝阳宫与朝臣议事，岑公公进来通传，他疑惑地挑起眉梢，“顾宁昭怎么进宫了？让她进来。”
纪舒白也在殿内，听到这句话，不由转头向门外望去。
很快，只见一身庄重朝服的顾宁昭大步走进殿内，神色端凝，下跪行礼，“臣妇有要事启奏陛下！”
元和帝抬手平身，“说吧，出什么事了？”
顾宁昭一起身就迅速开口，“时疫爆发，江城危急，还请陛下火速派人前去支援！”
“什么？时疫？！”
元和帝听到这话，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站在下方的女子，神色里带了几分威严，“顾宁昭，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身在帝京，又怎么会知道千里之外的江城爆发了时疫？”
其他在座的大臣也纷纷交头接耳，一时间各异的目光都落在顾宁昭身上，却大多是怀疑和否定的态度。
只有纪舒白起身为她说话，“内子绝不会信口胡说，还请陛下听她细细道来。”
顾宁昭回头看了他一眼，夫妻二人对视，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对元和帝道，“此事要从纪王府派去江城的麒麟卫说起……”
她努力用最简明扼要的语言讲清楚整个过程，“……如今纪王府已经被我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但是每日从江城来往全国各地的百姓不知凡几，若疫病已经在江城散播开来，只怕如今大周各处城池都岌岌可危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更有大人用衣袖捂住口鼻，愤怒地指责顾宁昭，“纪王妃，你明知道王府里有人染上疫病，却还要进宫来面圣，是何居心？万一陛下被你过了病气该怎么办？”
顾宁昭故意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吓得大人连连后退，见她如同洪水猛兽。
“大人不必多虑，我敢进宫面圣，自然是敢保证自己没有得病。倒是大人您的样子，看起来怕是有些不好呢。”
顾宁昭轻描淡写一句话，吓得那位大人脸都白了，“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顾宁昭冷哼一声，“大人身上好重的脂粉味，昨夜是宿在胭脂巷了吧？那您知不知道，胭脂巷里最不缺的就是各地有钱的商贾呢？谁知道走廊上和您擦肩而过的，有没有从江城来的商人？”
元和帝顿时警惕起来，也学着用衣袖掩住口鼻，瓮声瓮气的下旨，“让太医院的人赶紧过来，马上对宫里所有人进行排查！”
又问顾宁昭，“既是疫病，你可有治愈的药方？”
顾宁昭迟疑了一下才答道，“臣妇也是刚刚才发现府中有人病倒，只恐疫病已经从江城蔓延开来，特地进宫前来禀报。至于药方……目前只有能预防的方子，若是有人已经发病，必须得马上隔离，统一安置才行。”
“也就是说，你还没能找到治病的办法？”元和帝眼神微沉，顾宁昭的医术他再清楚不过，若是她也没有办法，只怕这次疫病来势不善啊。
他回头问岑公公，“最近可有荆州上报疫病的奏折？”
岑公公满头大汗地回忆了半天，摇摇头，“最近各地海晏河清，不曾有疫病上报啊。”
可若是按照顾宁昭所说，段淼淼已经在江城待了快两个月，就连从江城回来的麒麟卫都中招了，那住在江城的百姓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荆州官场从上到下瞒住了这次的疫病！
元和帝面色阴沉，声音从齿缝中迸出，“一群硕蠹……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江城在大周版图上的重要性，元和帝比谁都清楚，可以说这里是除了帝京以外的心脏也不为过。若是疫病蔓延开来，对整个大周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纪舒白毫不犹豫地开口，“还请陛下派出钦差，查清江城疫病，尽快平息此次灾祸。”
可是派谁去当这个钦差合适呢？
“父皇，儿臣愿亲去江城，查清此事！”
四皇子突然上前，语声朗朗，主动请缨。
元和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闪过几分赞许，又有几分迟疑。
如今朝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四皇子是被当做未来的储君培养的。如今他却要亲自去可能爆发疫病的江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四皇子态度坚决，又朝顾宁昭一拱手，“纪王妃，你觉得现下的疫情如何，可会有性命之忧？”
顾宁昭不敢打包票，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管陛下派四皇子还是别的大人作为钦差去江城，总不可能现在就出发，正好趁这个收拾准备的时间，让臣妇再观察一下纪王府里的病人，若是能研究出治愈疫病的药方，那就万事无虞了。”
元和帝赞许地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事关重大，你需要什么人什么药尽管开口，朕绝对会满足你一切要求，务必要将这次的疫病尽快平息！”
“臣妇遵旨！”
朝廷办事速度极快，顾宁昭出宫后没多久，帝京街头就多了许多严阵以待的士兵，开始挨家挨户排查，要求所有的药铺医馆配合，寻找有疑似疫病症状的病人。
一股无声的恐惧弥漫在帝京上空，往日繁华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所有人都闭门不出，紧张地躲在家中。
顾宁昭回到纪王府，先去前院查看那几个重症病人的情况。
然而情况并不容乐观，那名最先发病，症状最重的麒麟卫，已经陷入昏迷，强灌进去的药都吐了出来，最后还是在夜里咽了气。
顾宁昭看着他年轻瘦削的面庞，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浑身冰冷，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她自认医毒双绝，已经很久没有亲眼看着一个病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段淼淼到底在造什么孽！
顾宁昭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替他合上双眼。
“为了防止疫病传播，尸体送去火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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