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新任火神
朱雀时刻观察九悠的表情，发觉她像是看到惊悚可怖的画面般，一脸惊恐地望着脚下的一切静止不动，怕真把她吓出了好歹，岂不罪过？就赶紧再次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回了火窟。
“刚才那些是什么？”
九悠恍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然她怎么会看到那样不可思议的画面呢？
鸣笛的车辆，息熙熙攘攘的现代人群，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骤然袭来的视觉冲击和听觉冲击，让一切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九悠脑海里不断闪回，还让她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
朱雀无法获悉她的想法，还以为她只是被吓到了，所以丧失了思考能力，就宽慰到，“你不是提到了未来吗？我就带你去看看。”
想了想，她还补充道，“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
过去未来随意穿梭？
九悠神情复杂地看着朱雀。
不是她不经吓，是自她认识朱雀以来，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惊吓之中。
她看朱雀的眼神直勾勾的，伴随着她不间断的沉重喘气声，看得久了，还真让朱雀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于是朱雀赶紧转移话题：“你害怕的话，我们出去平静平静？”
九悠立刻否决了她的提议：“不，既然你能带我去过去，也能带我去未来。那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请求，麻烦你带我去我的未来看看？”
朱雀同样否决了九悠的请求：“我怎么可能泄露天机？是怕天帝老儿找不出我的把柄吗？你想点儿好的吧。”
九悠眼中的希望之光顷刻间熄灭，她低头恶狠狠地小声说，“反正靠我自己就可以。”
朱雀不知道九悠的计划，只当自己说话重了，想要弥补一分，于是告诉九悠，“不让你知道你的命，既是保护我不被追究责任，也是保护你自己。每个人的结局之所以都是未知的，就是怕没有前面漫长的铺垫，猝不及防的结局会让人癫狂，造成不可估量又难以逆转的后果。”
朱雀上下打量了九悠一番，点头道，“我虽然看不出你的本身，但就你的精灵身份而言，是个飞升的好苗子。好好修炼，将来无论是留在冥界，还是去往天界，都是不错的选择，主要看你的志向如何。”
“毕竟，过不好现在，如何谈以后？”
九悠逐渐掌握了不让朱雀读心的办法，又或者，是她无力思考任何事。
所有人都人间蒸发，其中包括她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沉渊，和无所不能的两位师父，她的逻辑能力已经荡然无存。
她蹲在地上休息，朱雀装模作样地蹲在她旁边，张嘴却是一句让九悠极其恼火的一句话——
“他死在了你最爱他的时候，难道你不该庆幸吗？”
***
“你在胡说什么？”
不久之前，在沉渊主动提出希望朱雀帮他寻找九悠之后，朱雀曾说过同样的话诈他。
然而沉渊和九悠咬牙切齿的愤怒不同，他仅凭直觉，就否认了朱雀的话。
和他坚决不相信九悠会自己跳火坑轻生一样，他也不相信九悠会在别的地方死于非命。
朱雀明显已经见过九悠，不然不可能会知道沉渊在说什么。
沉渊同样不相信，朱雀身为神君，见到濒死的九悠，会见死不救，还用来威胁于他。
朱雀眯眼盯住沉渊，沉渊坦然回视。
“那好吧。”
朱雀不擅长和人对峙，更不擅长和沉渊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对视。
沉渊在她面前显得太小太小了，小到连她新长出来的指甲都不如，她做任何事都像是在欺负他。
但是她又不得不欺负他。因为，看起来，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落在了他和那个小姑娘身上。
朱雀转身，视野透过重重岩石，看到外面的空地上，果然只余三禹公子和另一个小精灵了，那个小姑娘已经再次踏入了火窟。
想到即将出现在小姑娘面前的一切，朱雀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种明明知道一切，却要看着一切发生的无力感，以后怕是经常会出现了。
朱雀尽可能地酝酿出一股紧迫感，转头对沉渊说，“长话短说。我有些急事要去做，你交给我一份信物，要最珍贵最珍贵的那种，我好在帮你找到她以后，随时唤你过来。”
沉渊伸手探进另一只手的袖口里，正要把东西拿出来，却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询问朱雀到，“我有一个乾坤袋，不知神君是否可以带我一起……”
朱雀眼睛眨也不眨地打断了他：“不可以，你太重了。”
沉渊：“……”
你是神君，你想怎么编借口就怎么编。
他摸了摸小荷包，最终还是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朱雀定睛一看，再抬头看沉渊，“你是不是当我傻？要不要我跟你动手，树立一下神君的威严？”
沉渊竟然道：“也不是不可以……不对，我是说……神君不要小看荷包里放的物什。只要神君拿着此物，在必要之时凭此物召唤我，或者随意驱使我，都是可以的。”
朱雀还是不信，她朝沉渊手里储雷剑投去一个眼神，问沉渊，“那剑呢？你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这把剑了，你居然因为怕死，要拿来防身，而不愿意交给我？”
沉渊无奈道：“怎么可能？是神君多虑了，沉渊绝不会欺瞒神君。若神君不信，可随时回头，惩罚于我。”
朱雀想想也是，她在这火窟里什么做不了？他家小精灵的生死存亡还在她的一念之间呢，谅他也不敢耍花招。
朱雀接过荷包，在手里掂了掂，握进手心后，潇洒离去。
接着就是九悠和朱雀之间的较量了。
很明显，九悠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朱雀的。但听朱雀讲述了沉渊“生前”交给她的东西后，九悠平静不了了。
“他给你的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或许我能告诉你正确用法呢。”
九悠还以为沉渊给朱雀的，是幽冥君给他的法器或者法宝，她没见过，所以猜不到，只能对朱雀连哄带骗。
朱雀凭空变出那个黑底金纹的精巧荷包，却不让九悠触碰。
“当我看见荷包里的东西时，我反正是吓了一跳。我怕我堂堂神君都接受不了的东西，你更是接受不了。”
九悠听了，更加着急，往空中的荷包伸手，却抓到一片虚无。
很显然，朱雀并不想让九悠轻易取下荷包。九悠让自己镇定下来，坚定地问她，“你想让我拿什么换？冥地册，传音蝶，还是金粉萤虫？阔风弓就算了，因为它认了我为主，不会听你的。”
朱雀伸出一根手指，在九悠面前摇了摇，“不不不，我要你那些小玩意有什么用？等你到了我这个地位……或者，只是飞升成功以后，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拥有的，在我们看来，有多么幼稚可笑。”
九悠咬唇，半天才吐出一句，“可是我终会变强。”
朱雀无情打压：“到那时我会更强。”
九悠不服，想到玄武神君，她对朱雀说，“你也可以寻一名继承者，让你的继承者和我，或者五行宗其他的师兄比一比。”
朱雀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居然还没有发现，我是在考验你吗？”
“你为什么要考验我？”
朱雀终于忍受不了了，用食指按住九悠的脑门向后一推。
九悠被她推得眼前黑了一瞬，待视线恢复正常后，才半是愠怒半是不解地轻吼了一句，“你干什么啊？”
朱雀抬头望天，又叹了口气，目光凉凉地道，“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在自食恶果，是我蠢笨不自知……不光想要有样学样，学玄武找继承者，我还选上了你，你这个蠢而不自知的傻蛋。”
九悠花了极长的时间消化这一番话，才反应过来，“你不要拐着弯地骂我噢，我听得懂的。你看似骂的是你自己，实际上指责的是我。”
朱雀目光凉凉道：“是吗？那你可真是聪明，你一定不是傻蛋。”
九悠摸了摸脑门，熟悉的，被人庇护，却又被恨铁不成钢的指责，让她想起了幽冥君。
“可是……”九悠搓了搓袖口，有些为难，“我已经有两个师父了，一个教我武，一个教我文，还是同一天完成拜师的，所以不分先后。您要是也想当我的师父，根据先来后到的原则，您应该是我的三师父……”
朱雀没有直接否认九悠的说辞，只干脆利落地问九悠，“你那文武俩师父都不在你身边，你现在身边就只有我，自己看着办吧。”
九悠：“……”
现在收徒都这么蛮横了吗？
朱雀补充道：“不过我猜，就算幽冥老儿和愫忧老儿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对我要收了你的事加以干涉。因为我选的是继承者，并不是徒弟那么简单。徒弟可以有很多，但是继承者只能有一个。”
“我是天界封的火神，我的继承者自然也是火神。如果你想成为下一个火神，我劝你，最好在我改变心意之前，痛痛快快地答应我，不要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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