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三辰宗里
愫忧君从未想到,他和葵儿重逢以后,居然会又一次和湦湦分离。
“湦湦?”
他轻声呼唤,而他面前是一片虚无。冥界从没有这样的地方,因而他猜测,他通过纳灵阵,来到了冥界以外的地方。
对他来说,他需要犯的错是什么?
愫忧君赶紧回顾自身的问题。
最近他身边发生的头等大事,就是葵儿转世。
为此,他通过葵儿的记忆珠,回到了记忆珠所处的三百年前,成功地和魂魄即将消散的星灵仙子达成共识,让葵儿的灵魂接替了湦湦的灵体。
这算错误吗?
星灵仙子自知魂魄即将消散,即便是没有愫忧君的出现,她也要寻找其他合适的灵魂。
这是历任星灵仙子的宿命,从未有过例外。
如果说愫忧君哪里做错了,是不是错在没有在三百年前这样做,而是以后后悔了,才在能回到三百年前机会里,改变了过去。
愫忧君向前直行,边走边思考这些问题。破雾之后,展现在他眼前的,果然是一处明显不属于冥界风格的宅院。
冥界因为位于地下,又是阴森可怖,充满孤魂野鬼的地方,其房屋也都以红色、金色和黑色为主调。少见的其他颜色,也是深蓝、墨绿和棕土色。
而眼下愫忧君面前的宅院,却是只有在天界才能看到的,拥有纯白色外墙、大门和白衣守卫的宅院。
愫忧君心中隐约想到了些什么,却不能确定。只能先走到大门口以后,见两位白衣守卫没有拦他,他才知道,原来是院中主人有意安排他前来的。
愫忧君盯着门头牌匾上的“三辰宗”三个人许久,最终在守卫目不斜视的“无视”之下,走进了三辰宗之内。
院中无人刁难于他,只在他询问主人方向之时,被问询的灵仆行礼过后,静默无声地带他走进了主人所住的院落。
并且灵仆在把路带到以后,还特意提醒说,“三辰宗目前有两位主人,只不过今日大宗主外出不在,所以小的就带神君来见二宗主了。”
愫忧君对灵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灵仆礼貌行礼后离开,愫忧君对着灵仆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宗主外出,二宗主“请”他来,说明二宗主想找他,而大宗主不知情?或者知情,却有意逃避?
如果只有两位宗主,为何第二位宗主不叫小宗主,而叫二宗主?
灵仆解释之时,为何要强调“目前”只有两位宗主?难道以前或者以后,还有别的宗主?
三辰三辰,不是应该有三个吗?
愫忧君踏进二宗主居住的景逸轩中,想着,答案不就在他眼前吗?他只要进去以后,一探便知。
刚推开院门,院内的人就立刻给他了一个下马威。
一道不知是为了探虚实,还是为了真的打伤他的光束,带着充沛的灵力向愫忧君正面冲来。
愫忧君面不改色地接下,将其震碎,这才在逐渐消散的光芒之中,见到了三辰宗的二宗主——信月。
这个人他见过的,品级应当比他低一级,也算神君,还很年轻。
愫忧君看到信月的第一眼,只想到这些。
他不明白,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对他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信月面色不豫,紧抿着双唇,没有主动解释以下犯上的原因,好像在等愫忧君主动质问他。
而愫忧君启唇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见过你。星灵仙子决定住在望月宗的时候,是你送她来的。”
不知道多少年前,也不知道是哪一任星灵仙子,发现了湦湦潭的潭底,时间流逝极慢,就决定常住湦湦潭。
当然,湦湦潭那时候还是一条无名水潭,是因为湦湦的到来,才被起了名字。
“你还敢提她!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提她!”
信月听了愫忧君的话,怒不可遏,神情可怖地质问愫忧君,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神君身份。
饶是愫忧君素来脾气再好,他也忍不住因为信月对他反复失礼的行为而感到不可思议。
“神君如此反应,是出于何事?万事万物虽然不至于都有说理之处,但你我同样身居神位,是否不必如此剑拔弩张?”
愫忧君自认自己说话非常客气,但信月却从听到湦湦的名字之时,就仿佛失控一般。他的一番客气话过后,信月更是再次出手,不像单纯地要和愫忧君比出生胜负,而是要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愫忧君无奈,连“你赢不了我”这样的话,都懒得说了。因为哪怕他讲述的是一个事实,在暴怒的信月眼里,都像是在嘲讽。
愫忧君认真回击过后,信月果然撑不住,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
信月不堪受辱,自暴自弃地趴在地上喘气。呼吸正常以后,他才说,“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愫忧君心有不忍:“何至于此?好像是我欺辱你一般。”
信月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说出来的内容却让愫忧君疑惑不已。
因为信月接下来又说:“不能替妹妹讨回公道,是我这个哥哥的错。我服输,不过是为了妹妹的面子。”
妹妹?愫忧君的脑海之中瞬间出现了许多有可能的人选。筛选完毕后,其中最有可能的,居然是湦湦。
“你是湦湦的哥哥?”
信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确切地说,本神君是所有星灵仙子的哥哥!”
愫忧君忽然之间,就了解了天界最大的秘密。
天上有日月星三辰,地下有金木水火土五行。
这是九悠和其他小精灵拜师望月宗之后的,第一堂课和第一句话。
愫忧君没有想到,他跟徒弟讲过无数次的话,居然会和他的爱人湦湦有关。
原来三辰宗只有两个宗主的原因,是湦湦早就搬到了冥界居住。
而湦湦除了三宗主的身份,还是其他两位宗主的妹妹。
愫忧君不能说是六界最博学的上身,也完全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他也曾猜测过神秘的三宗主,到底是谁。却不想,答案原来一直就摆在他面前。
湦湦的灵魂一直在换,各有各有的脾性,可她们却不约而同地隐去了自己的三宗主身份,还搬去了冥界常住……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湦湦还有两位哥哥在,灵魂的转移,只有湦湦自己同意就可以了吗?是不是还需要两位至亲的同意?
可湦湦的灵体成千上万年都是如此过来的,信月究竟在生气什么?
愫忧君不敢接着想下去,却迫切地想知道湦湦隐瞒身份的原因,“神君身为湦湦的哥哥,可知湦湦当下在何处?”
信月缓缓从地上起身,一点也没有愫忧君未过门的娘子娘家人的仪态。
他起身以后,身上已然恢复了干净整洁。他也没有看愫忧君,而是看向他处,就像不想让愫忧君看到他脸上的鄙夷一般。
“你不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吗?她在哪儿,你竟不知?”
愫忧君仔细想了想葵儿的喜好,在想想三辰宗之内她有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这才想到,“大宗主将她带走了?”
“哟……”信月终于肯正视愫忧君了,“原来你还知道她会去哪里啊。”
愫忧君不知道湦湦下落的时候,还想着怎么找她;既然知道了她的去向,自然要立刻前去寻找。
日月不想见,太阳西落之后月亮升起,因此信月和大宗主,即湦湦的大哥自然不会同时出现在三辰宗内。
而此时信月待在三辰宗里,那就说明当值布阳的是大宗主。湦湦代表星辰,被“太阳”带走了,会不会受伤呢?
这是愫忧君的第一个念头。
等他来到大宗主宽日当值的日辉台时,他果然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爱人湦湦。
却听兄妹二人坐在一处,应当是在闲暇之时,开始了饮茶聊天。
愫忧君不忍打扰兄妹二人的久别重逢,只好待在二人发现不了的位置。
但二人谈话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听了去。
宽日是一位声音浑厚,五官端正的斯文人模样。和弟弟信月的高大挺拔不同,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若不经风。
看得出来,兄弟二人,一个尚文,一个尚武,专攻分明。
他问了湦湦转世后的状况,可有哪里不适?记忆可有恢复?可还记得从前?最想做什么?
诸如此类。
湦湦乖巧地一一回答,听得愫忧君内心酸楚。
原来湦湦还有那么多事想做,不知道她的未来之中,会不会给他留位置呢?
而后,他就听见湦湦在回答了哥哥的问题以后,主动提起了他。
“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打听过,妹妹当下身边已有妹婿陪伴。妹妹愿意和他结为道侣,接受天地祝福,不知哥哥可否同意?”
宽日听了,盖住茶杯,半晌不语。
良久过后,他才开口对湦湦道,“妹妹已有愿意常伴身侧之人,是妹妹的幸事。哥哥既然疯了近三百年才能和妹妹团聚,自然不想妹妹以后日日不开心,日日怪罪哥哥。”
“可是妹妹,不知你可否明白,大哥和二哥的犹豫,是因为那愫忧君始乱终弃,甚至手刃爱徒和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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