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一笔交易
视线骤然受阻，沉渊眼前漆黑一片。
但他无师自通的，就想前方走去，直接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时，有人于黑暗之中，牵住了他的手。
那是是一只熟悉的小手。拥有柔软光滑的皮肤，和细长的指节。
他捏在手里摩挲，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在记忆之中，是否他就能体会到九悠手指的温度了？
可就在这时，他来不及懊悔之时，他的世界天旋地转，几乎令他晕厥。
幸好世界终于稳定，耳边呼啸的风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轰隆作响的雷电之声。
而他手中紧握的，也从九悠的手，变成了储雷剑。
他缓缓举起储雷剑，雷电穿身的痛楚让他以为自己会碎成一片又一片。
然而幸好，他被接住了。
依旧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手，在雷电消失过后，在他劫后余生之时，坚定地用自瘦弱的肩膀，支撑住了他的身体。
原来他前一世已经和九悠成婚了，还拥有了一个女儿。
不知道九悠什么时候会记起她和他的过去。
又或者，在朱雀火窟一别以后，九悠比他更早地知晓过了？
不过这些问题并不重要，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救醒九悠，找到她生的女儿，一家三口共同生活在望幽山，或者冥海之中。
就算去人间也可以。
算起来，九悠一直期盼的，就是和他游历人间。
然而这个简单的愿望，却屡屡落空。
总有太多的问题，在牵绊着她和他。
朱雀、幽冥君和愫忧君三神，惊讶地发现，沉渊身上的力量在恢复。
幽冥君和愫忧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朱雀却是明白。
她惊讶地说：“他的神君之力要恢复了？灵体能经受得住吗？”
沉渊神智模糊之际，听到了这句话，下意识地说，“不能碎，不能……”
幽冥君和愫忧君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
原来是沉渊的记忆恢复了。同时恢复的，是他上一世成为神君的能力。
幽冥君来不及感慨，他怎么收了个这么厉害的徒弟，就赶紧提醒另外两位，“有我们三个在，怎么可能让他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碎了？”
说话期间，他已经起身，走到了正对沉渊的位置。
愫忧君和朱雀连忙跟上，和幽冥君一起，缓缓对沉渊注入灵力，助沉渊恢复神君之力。
沉渊半是模糊半是清醒之际，找回了全部记忆，并且明显感受到了，灵力被注入之后，身体所表现出来的，远远大于灵力的反馈。
他整个人如同泡在水里一般，脸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又随即被体温蒸发。
等他终于摆脱自己的“盲人”身份之时，他才敢缓慢睁眼，以适应亮光。
在这一刻，沉渊是他，悯年更是他。
而他的妻子，正是五百年前改头换面，改掉名字的九悠。
一时间，沉渊有一种时空交错之感。
他选择了用自己的眼睛做冥海的泉眼，从此他失去了和九悠朝夕相对的平常生活。
让九悠面对他这么一个瞎子，还在冥海之中的河蚌里，为他的选择潸然泪下。
他有罪。
他选择了保护冥界，选择了葬身冥海，就等于辜负了九悠，徒留九悠孤单五百年。
他自私。
如此罪孽深重自私自利的他，果然应该再次进入纳灵阵之中受罚才是。
他收拾了情绪，起身对三位长辈深深地鞠躬，感谢他们的帮助。
幽冥君伸出两根手指捋了捋胡子，满意地收下了他的礼。得意徒弟直接出师，并且成为神君，他总算能在三禹公子面前抬起头了。
你十七岁死后飞升算什么？我的徒弟十六岁可就成为神君了！
愫忧君和朱雀对直起身的沉渊点了点头。他们俩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神君，他们一时间也是思绪万千。
朱雀甚至认为：现在沉渊这孩子，看起来好像和九悠相配了一点。
嗯，也就一点。未来还需要更多考量才是。
***
沉渊行礼过后，对三位长辈说到，“师父，愫忧君，朱雀神君，记忆恢复以后，对我来说，是我终于有更强的能力，去拯救九悠了。既然如今我们已知，九悠目前的所有情况，是来自于白虎神君的诅咒。那我们这就动身，去昆仑山寻找白虎神君，如何？”
其他三神正有此意，眼神交流过后，也明白了其他人的意思，正要应允，外面忽然闯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你们都在这里？正好，不用我一个一个找了。”
来人声音先到，随后才现身，原来是同时和四地灵一起，被绑到地神宫的玄武神君。
他见了三人之后，面色焦急地说，“我没有和玉川神君有过来往，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固执己见的人。我好说歹说，想劝他和冥后，放了四位小辈。没想到他们夫妇二人，居然在发现四个小辈身上没有五行之力之后，勃然大怒，想要直接把他们炼化做成丹药。”
他闭了闭眼，似是回忆起了玉川神君和若缇的疯狂言辞。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都觉得是师出有名的。因为，冥界的五个地灵，确实有为冥界奉献自身的使命。”
“岂有此理！那可是我的徒弟，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来处理。给他们一点时间把我的徒弟送回来，他们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走，我们这就去地神宫抢人去！老三，你先去昆仑山，我们救了老大他们四个以后，就来寻你！”
说着，幽冥君就要往外走。
而朱雀在离开之前，提醒沉渊，“不妨从越锦仙女处下手。她既然是昆仑山上的仙女，和白虎神君相熟，和她做一笔交易，当是值得的。”
沉渊点头，送走四位长辈以后，来到床边，在九悠的唇上印下一吻后，终于离开。
离开之前，他在九悠的房间外面，设置了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的结界。
***
越锦仙女对沉渊的到来极为不解，哪怕沉渊说明了他的来意，是帮她与妹妹沣怡仙女和解，她也半信半疑。
因为在她眼中，她和妹妹的矛盾，她只告诉过“三禹公子”一人。却不知，那个“三禹公子”，是沉渊假扮的。
沉渊不慌不忙地说：“如此不恰好能说明，我和三禹公子关系匪浅？我们是多年的老友，他做过什么，如果哪里，我可是一清二楚。”
对不起了，未来兄长。
沉渊在心中默默致歉。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三禹公子的名号招摇撞骗。
越锦仙女好像信了一点。毕竟如果不是被三禹公子告知，眼前这位眼生的神君，如何得知她和三禹公子的对话内容呢？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对沉渊道，“神君，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做一笔交易。小仙身份地微，为了和神君做成交易，自然要拿出诚意。神君，无论您此次来的目的究竟为何，小仙都会付出最大的努力，让神君得偿所愿。”
沉渊点头：“仙女豪爽直率，小神也要直言。其实小神要知道的，不过两件事。一件事是白虎神君与青龙神君为何交恶；另一件，也是白虎神君有何弱点。”
换成沉渊真正的目的，那就是先知道白虎神君为什么要诅咒青龙神君的夫人，有没有和解的可能；如果不能和解，要动手，白虎神君作为四大神兽之一，有没有外人不知道的弱点。
沉渊刚刚成为神君，就想着除去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怎么想也知道不可能。
且不说未知的实力差距，就说他还认识玄武神君和朱雀神君，就知道他就算能打得过白虎神君，也不能真的打得过。
越锦仙女闻言，当真思索了一阵。
沉渊暗道：可不要是在思索如何敷衍我。
越锦仙女终于思索结束，并且告知沉渊，“其实白虎神君十分仰慕青龙神君的夫人，作为在四大神兽之中，和朱雀神君一样，选择不结道侣的神君，白虎神君这么多年以来，想法多次改变过。”
“因为他享受独自逍遥的乐趣，却又在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之时，心有怨气。他早年被青龙神君的妻子拒绝过，后面再见到青龙夫妇前来求助，就偷偷下了诅咒。”
“这件事情，白虎神君几天前还得意洋洋你提到过。因为他觉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一人发现是他下的诅咒，青龙神君怎么如此无能，连自己的妻子保护不好不说，还连累了女儿和外孙女。”
沉渊听到这里，桌子下面的手缓缓攥成了拳头。
但在越锦仙女眼里，她看到的，却是沉渊波澜不惊的表情，和他的一句提醒，“那么，白虎神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弱点呢？”
越锦仙女见面前的神君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要问白虎神君的弱点，思忖良久，才安慰自己：反正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白虎神君。
这才对沉渊说到：“白虎神君的原形是白虎，白虎怕什么，他就怕什么。”
沉渊听了，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不期然地，露出了自九悠昏迷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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