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老夫老妻
谁知白虎神君想要找对面那些人理论之时，那些人却先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朱雀和沉渊更是一人一只手臂，把他给架了起来。
朱雀说：“走吧，哥哥。是时候履行你的诺言了。”
沉渊则说：“神君请慢行，别因为急着救人而崴了脚。”
至于白龙神君和幽冥君，一个站在朱雀旁边，一个站在沉渊旁边，都在捋胡子。
白虎神君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看起来肯定十分狼狈。如果不是他还在场，怕是那两个老头子的笑声，站在昆仑山山脚下都能听见吧？
白虎神君就这么被架到云上，来到了望幽山。
金成、松柏、炽阳和业堒都被救了回来，和玄武神君与愫忧君一起，在瀛华院里面等他们。
业堒和炽阳见他们架了一个面生的老头回来，没像白龙神君和幽冥君一样，给白虎神君留面子，直接笑出了声。
而白虎神君哪里能被小辈欺负了去？一个眼刀甩过去，两个皮孩子就捏着脖子，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幽冥君护短的脾气又上来了，哪怕白虎神君下的封印时间并不长，他还是觉得白虎神君没资格替他管教徒弟。
于是炽阳和业堒的声音又回来了。
“师父，我们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幽冥君斜睨了白虎神君一眼：“还不是这个老头子干出来的好事？”
白虎神君气极：“那也是他们两个嘲笑我在先？”
幽冥君完全不跟他讲理：“你怎么确定他们在笑你的？你是不是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再说了，他们笑了怎么了？反正他们这些年轻人，不是整天都要笑吗？笑你笑我有什么区别？”
白虎神君伸出一根颤抖的食指指着幽冥君，“你……你……”
然而他“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反驳幽冥君。
只要他一开口，幽冥君就能从他话里面的漏洞，找出一大堆可以反击的话。
炽阳和业堒想要劝师父别为了他们俩，跟别的神君吵架，然而他们发现，他们刚要开口，那个名叫白虎神君的，就会使劲瞪他们。
行吧，那算了。
而沉渊在幽冥君和白虎神君争吵的间隙里，检查了他设下的结界。
在确认结界完好，没有被人强闯的痕迹以后，他解开了结界，随后径直走到幽冥君和白虎神君中间。
“师父，白虎神君，结界已开，可以进去了。”
“什么？”炽阳大惊，“三师兄可以开结界？”
幽冥君拖着白虎神君往九悠的房间里走，走的过程中撂下一句话，“别说解开结界了。这结界本来就是他布下的！”
说完的时候，白虎神君也被他拉进了房间里。
徒留其他四个徒弟，待在原地发怔。
没记错的话，师父好像说过，设结界只有神君才能做到。仙君都得修炼多年以后，才可以拥有深厚的仙力去支撑结界呢！
三师兄竟然不只是小龙男，还是神君小龙男？
他们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读出了其他人眼中的惊讶。
***
另一边，白虎神君再次见到了九悠那张脸。
想当年，他认识九悠的外祖母时，她外祖母和如今的她，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他在昆仑山第一次见到沉渊怀里的九悠时，如果当时的沉渊没有伪装成和九悠长相相似的三禹公子，他怕是又要回到从前，和青龙神君“争夺”同一位仙女的日子了。
尽管后来的漫长岁月之中，他回忆从前之时，越来越想不起，他究竟为何能做到那么倾心一位女子，甚至喜欢到了非她不可、因爱生恨的地步？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却在九悠出现的时候，仍然选择了逃避。
他不想再见到那张脸了。
哪怕他以为他早就忘了，殊不知他以为终究只是他以为。
一见到九悠，以为被忘掉的记忆，全都死灰复燃。
白虎神君站在床边，望着面色苍白，嘴唇都是淡粉色的九悠，终究做出了决定，用自己的白虎之血，包裹在灵力之中，对准了九悠的脖子，注入进去。
沉渊见白虎神君要离开，知道一切已经结束，立刻飞奔到床边，牵起了九悠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九悠的手比之前要温暖了许多。
他翻看九悠的两个手心，白如纸的手心也慢慢变成了代表血色的粉红色。
“成功了？”他问白虎神君。
白虎神君点点头，并且没好气地对幽冥君交代，“接下来就是给她补身体了。什么养气的，补血的仙丹灵药，都别省着，每天按她能接受的程度喂给她。”
“哟？”幽冥君说话阴阳怪气起来，“要说仙丹灵药，还有哪里能比得上昆仑山多呢？原来白虎神君这么大方啊，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邀请我们去昆仑山拿药。怎么不早说呢？明明我们刚从昆仑山回来，又要跑来跑去的，多麻烦。这么重要的事，神君下次一定要记得提前说，也省得麻烦我们。”
“你——”
白虎神君气极，扔下一句“你爱跑不跑”，就拂袖而去。
幽冥君膈应白虎神君的目的达到了，而九悠则终于醒了，他这才满意地伸出两根手指捋了捋胡子，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
九悠醒来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恨不得贴到她脸上观察她情况的沉渊。
她笑着扭了一下头，脸颊堪堪和沉渊擦过。
沉渊抬起上身，眯了眯眼，眼中似有警告之意。
九悠憋不住笑意，开口说话之时，声音仿佛含了糖一般甜蜜。
“怎么啦？不服气？”
沉渊伸手摸了下她的脸，眼神飘向别处，嘴里说，“嗯，不服气。”
九悠又是一笑，这次笑完过后，她尝试性地，活动了手脚。
沉渊察觉到以后，掀开了被子，用灵力帮助九悠活动身体。
九悠被他掀被子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还是她记忆之中的沉渊吗？
怎么像是被悯年附身了一般？
要知道，在她和悯年生活在地神宫的那段日子里，如果悯年忙完自己的事务以后，回来见她还在睡觉，就会像现在沉渊所做的一样，直接掀开被子叫醒她。
虽说次数多了以后，她只要听到悯年的脚步声，就会提前准备好撒娇。
但她和悯年毕竟是夫妻，就算悯年掀开被子以后，她什么衣服都没穿，也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如今，她明明身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在被掀开被子之时，居然会有些害羞。
而且，沉渊看起来，极为严肃地，在帮她按摩胳膊和腿，好像一点杂念也没有呢……
是不是真的只是她想多了？
沉渊还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沉渊？
她偷偷观察了沉渊的表情许久，都没能观察出异常，只好作罢。
按摩到一半，愫忧君在房间外面提议说，已经得到湦湦的许可，同意把湦湦潭让出来，借九悠疗养只用。
沉渊一听，加快了按摩的速度。在九悠的腿也恢复知觉之后，她被沉渊打横抱起，往湦湦潭走去。
外面的世界还是那样，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永远笼罩在乌云之下。
九悠埋头在沉渊怀里，被她惦记的，也是惦记她的师父们，师兄们，朱雀注视着，一个一个打招呼过去。
她还意外地见到了玄武神君，对她礼貌致意。
她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玄武神君为了考验沉渊，而制造出的幻境，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而真正的上辈子的事，也就是冥海悬崖边的匆匆一面，也恍然像是许多年之前的事。
想必朱雀都告诉了他，当时她是出于伪装的目的，才换了一张脸的吧？
眼看自己的继承者两世都栽在同一个女子身上，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看他的表情，好像对她并无偏见。
那么，就剩下白龙神君，不知道她就是五百年前的幽幽了。
她默默地对白龙神君点了下头，得到了白龙神君勉强的一个抿嘴笑，她只能无趣地收回目光，重新把脸埋在沉渊怀里。
***
来到湦湦潭之后，四周寂静无声。
来之前，松柏给沉渊递了一些泡澡用的仙草，沉渊放进了水潭中，布置好禁止闯入和偷窥的结界以后，就要来脱九悠的衣服。
九悠连忙抓着自己的衣领，仓皇道，“不不，别这样，沉渊，我，我的手能动了，我可以自己给自己脱衣服，不用麻烦你。”
“你都麻烦了我那么多事了？这才想起来麻烦我吗？”
眼见沉渊又想来帮她脱衣服，九悠惊慌到手和腿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她昏迷太久，不习惯使用自己的手是真的，精细的动作更是做不了。
在她哆嗦着手，却连衣服上的结扣都拆不开之时，沉渊终于忍不住了。
他闭上了眼睛。
嘴里还说：“是不是非要这样才可以啊。”
九悠不解：“什么？你是说，闭上眼睛吗？”
沉渊没有睁眼，闭着眼睛摸索到了九悠的衣服，嘟囔道，“反正闭着眼睛我一样能解开。”
“不知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在害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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