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陈繁被抓
江舒年两手都拎着东西站在电梯最里面,陈繁靠着江舒年的身体,一副人肉垫子很舒服的样子。
“你现在还是有点瘦,再胖点就更好了。”
“你成天喊减肥,家里的零食都让我吃了,你还想让我胖成什么样?”
“我想让你变成一个大胖子,这样就没别的女人看的上你,我就不用成天担心你这张脸了。”说着陈繁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他也不示弱,低头便吻了上去。
“哎呀你干嘛,”陈繁马上躲开,“电梯里有监控,都让别人看见了。”
“我亲自己的老婆又不犯法,看就看呗。”
陈繁锤了他一下,正好电梯门开了,她活蹦乱跳地跑去敲门,“妈,我们回来了,饭做好了没?”
关雅接过江舒年手里的东西,笑盈盈地说,“做好了,一直等你们呢。”
江舒年换了鞋顺便把陈繁乱扔的鞋子摆好,“妈,我跟我爸妈说了,今年不回去了,我和陈繁陪您过年。”
“真的啊,那太好了,”关雅开心地搓着围裙,“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饭桌上关雅不停地给江舒年夹菜,陈繁撇着嘴嘟囔,“你怎么这么偏心?这都是他爱吃的他会自己夹的。”
“明天晚上给你包羊肉饺子,我馅都剁好了,还想让你们带走呢。”
“还是我妈最疼我。”陈繁满意地笑着。
“哪个当妈的不疼闺女,等以后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都不小了要抓紧啊。”
“妈,顺其自然吧,我们都不急。”江舒年及时替陈繁解了围。
“行行行,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先吃饭,”关雅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爸说明天赶不回来了,这大过年的又回不来。”
“我爸那是工作,正经事,这不是有我们陪你嘛。”
“幸亏你们在,要不我一个人过年也怪冷清的。”
“看来咱们还是得抓紧,最好生个龙凤胎,一家一个你妈就不孤单了。”江舒年在陈繁耳边悄悄地说。
“想得美,倒是不用你生,生孩子多疼啊。”
“可是小孩子也很有趣啊,你想想,将来我们有个儿子长得跟我一样,有个女儿跟你一样,我们一家四口出门逛街多拉风。”
陈繁白了他一眼,却开心地吃起饭来。
关雅隐约听到他们说话笑得合不拢嘴,“生两个好啊,一个姓陈,一个姓”
关雅的表情疑惑起来,“姓我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有一个姓什么?”
“妈,你怎么连他姓啥都忘了呢?他姓”陈繁觉得自己的思绪混乱一团,“姓怎么我也想不起来了,我也糊涂了吗?”
江舒年的脸慢慢地模糊起来,陈繁拼命想看清却怎么都看不清,她惊恐地寻找母亲寻求安慰,却只见母亲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晃。
又是噩梦,这样的梦已经缠绕陈繁一年多了,无论梦境是从哪里开始,最终都会落在悬空的脚上,自从母亲死后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最初她想要医生给她开安眠药,李南星坚决不同意,她只能寻求酒精的帮助,刚开始的时候酒还是管用的,半瓶酒下肚就能换一夜无梦,很快酒精就不管用了,可她也习惯了酒精的陪伴。
江舒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陈繁希望他已经离开了,有她在这里给警察当靶子,总能给他多争取一些逃亡的时间,至于她自己会怎么样就无所谓了。
赵君昊把尚元社区的地图铺在桌前,指着社区北面的小吃街说,“监控拍到嫌疑人去贴了歇业告示,之后拍到他朝南走回了小区,之后就没有他的行踪,所以我怀疑嫌疑人也住在这儿,你们今天把整个小区摸排一遍,我找了二队和西城所的兄弟来协助,尤其要注意最近忽然出远门或者退租的人。”
“赵队,你觉得嫌疑人可能跑了?”
“有这个可能,好了准备出发了。”
离小陈米线还有十来米,赵君昊就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看起来像是在陈繁的门口,他三步并两步匆匆赶了过去。拨开人群进去发现李建红坐在地上,身前的地下铺了一块白布,上面写着“杀人偿命”,李飞一脸为难地站在旁边,看见赵君昊像看到了救星。
“赵警官?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你们这是做什么?”
“警察同志你是来抓这个贱人的吧,我就说她是凶手,”李建红从地上跳了起来,“她就在里面,快去抓她,快把她抓起来。”
赵君昊给身后的王小勇使个眼色,王小勇上前捡起地上的白布,“大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你这样做不合适”
一进门赵君昊就看到陈繁额头的黑青,仔细看脸上还隐隐可见指印,她就安静地坐着眼睛盯着门口的李建红,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你的伤还好吗?”
“没事,赵警官找我什么事?”
“8月8日晚上到9日凌晨4点,你在什么地方?”
“8号晚上在希来顿酒店,和前男友姚坤,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我回家了。”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8号是姚坤生日,我们打算去领证的,后来在酒店分手了。”
“你回家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或者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
“你那个走错李建军家的朋友是什么人?”
“我跟你们说过了,网上认识的,他说叫魏川,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陈繁的每句回答都很平静,赵君昊在她的脸上看不到慌乱紧张,然而越是这样她的疑点就越大,“我知道你换了手机,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可以找聊天软件公司获取资料,你和这个人聊过什么,有没有删除我们都查得到。”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问我呢?”
陈繁的眼神很干净,当她看着赵君昊的时候就只是单纯地看着,没有说谎的闪躲,没有好奇的探究,也没有得手的傲慢,她的眼神里不参杂任何情绪,赵君昊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和命案扯上关系。
“你自己主动说和将来我们查到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那你们去查吧。”
忽然门被大力地推开,王小勇手忙脚乱的拽着李建红,“大姐你别冲动,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凶手就在那儿坐着,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被她灌了迷药,小飞,死的可是你亲爹亲妈,你怎么也向着她?”
“姑姑我没有向着谁,咱们听警察的行不行,凶手他们肯定会抓到的。”
“还去哪儿抓啊,”李建红用力想甩开王小勇却还是被他紧紧拉住,“把她带走就行了,给她上刑,还怕她不说真话?”
李飞有些无语,他自认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知法懂法,也相信司法系统,尽管陈繁和母亲有过节,但是警察远比自己知道得多得多,他选择站在警方这边,“姑姑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那些了,咱们回去等消息吧,别在这儿闹了。”
“我闹什么了?我来讨个公道怎么就是闹了?”李建红转向王小勇,“你爹妈死了你闹不闹?”接着又看向陈繁,“你爹妈死了你闹不闹?”
陈繁的脸色瞬间变了,赵君昊一看知道李建红狠狠地戳中了陈繁的痛点,他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只见陈繁冲到后厨,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刀,朝着李建红扑了过去,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还是赵君昊反应更快一点,他起身拉住陈繁的手臂,李建红一见这情形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嚎“杀人啦杀人啦。”
赵君昊一手按着陈繁拿刀的手,另一只手臂抵着陈繁的锁骨将她紧紧按在墙上,他们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赵君昊看得清陈繁的每一根睫毛,刚刚那个淡定坦然无世无争的女人此刻目露凶光,他忽然觉得如果当初李建军和马桃花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你放开我,放手!”
“小勇!”
王小勇快步上前夺了陈繁手里的刀,赵君昊又说,“去把车开过来,把她带回去。”
佳欣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目睹了整个过程,她从没见过陈繁疯狂的一面,马上决定不在这儿干了,她拨通李南星的电话说,繁姐被警察带走了。
唐久集团唐志泽的办公室里,廖磊倒了一杯茶递给唐志泽,开玩笑地说,“怎么女人换了口味也变了?什么时候开始喝茶了?”
“我家老佛爷交代的,让我戒酒。”
“打算再要一个?”廖磊小小地抿了一口心想,再贵的茶也没有酒好喝,“不过你这连家都不回的人,怎么要孩子?”
“快别提了,看见李南星就烦。”唐志泽把茶杯丢在桌上,想到晚上就得回去完成任务,一肚子愤懑。
“这世上可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你把吴心垚藏哪儿了?方仲可是找了我很多次了,我都替你打发了。”
“穷小子一个你理他干嘛,工作也给了钱也给了,是他自己不要,以后别再提这个人。”
“行不提他,我上回跟你说的建筑公司有下文了没?”
“兄弟,我不是驳你的面子,老头子交代了几个主要施工方都是上面定的,还剩些碎活儿但都是些没油水的,所以?”唐志泽抬抬下巴,廖磊懂他的意思,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脸上也依旧笑意满满地点头。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李南星焦急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
“唐志泽,我朋友被公安局抓了,你帮我问问什么情况。”
“谁啊,又是陈繁?我说你朋友怎么这么多事,一个女人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成天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快点问啊!”
“我这儿有正事,一会儿再说。”
李南星刚想骂他又不想在别人面前给他下面子,于是坐了下来,“行,你忙你的正事,我在这儿等你。”
眼见场面尴尬了起来,廖磊忙给李南星倒了杯茶,“嫂子别担心,我认识市局的,我替你问。”
裴悦怡拖着行李箱带着儿子又出现在望江小区,一个多礼拜了,许凯旋竟然一个电话都不打,对儿子也是不闻不问,爸妈劝她还是别这么僵着,两口子不管有什么问题总是要解决的,裴悦怡虽然不情愿还是不得不回去面对这个嗜酒如命的丈夫。
刚走到楼下碰到吃完晚饭消食的邻居,她一看见裴悦怡就喊了起来,“你可算回来了,快上去看看你家什么东西坏了,这两天都快熏死我们了。”
“老许不在家吗?”裴悦怡有些疑惑。
“不在啊,我还以为你们去旅游了呢,好几天没见人了。”
裴悦怡心里一慌,之前许凯旋因为醉酒在马路上睡着过,在家门口睡着过,好多年前还没查酒驾的时候甚至在等红绿灯的空档就趴在方向盘上睡了,为了喝酒这个事他们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她把行李交给邻居,“我先上去看看,轩轩和行李帮我看一下。”
没过两分钟裴悦怡面色发白跑了下来,刚走出楼道就张口吐了起来,哇哇地吐了几口抹了抹嘴,掏出手机打了110。
汪海波带队赶到望江小区的时候看到楼下站着几个派出所的民警,有一个蹲在旁边吐着,几个人都是面色蜡黄有苦难言的表情,他仰首查看不远处有个监控探头,还没等他开口一个年轻警察就说,“队长我去调监控。”接着一溜烟地消失了。
“这么大的味儿怎么现在才报警?”徐法医摇着头走过汪海波身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二楼。
尸体在卫生间,脚朝窗户头朝门,不出意外,尸体已经呈现巨人观,他身穿一件白色背心,黑色长裤,全身乌黑膨胀,双眼凸出嘴唇外翻,脸部臃肿且蛆虫从耳鼻口钻出,头部已经辨认不出生前的模样,徐法医强忍着钻入鼻腔的阵阵腐臭检查尸体的头部,没有发现外伤,而由于尸油的关系,徐法医稍一用力,皮肤就会破裂,艰难地初步检查后,对着站在卫生间门口掩鼻的汪海波说,“没有明显外伤,一般死亡12到24小时蝇卵孵化成蛆,蛆经过5到7天化成蛹,蛹又经3到5天化成蝇,”徐法医用镊子夹起一条蠕动的蛆,“看个头已经长成了,这还有些蛹,推测死了7到10天,具体死因拉回去解剖吧。”
汪海波甩甩手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放在门口的拖布,似乎李建军那起案子也有个放在门口的拖布,“有发现吗?”
“找到几组指纹,需要回去对比。”
对比?汪海波想到了尸体的模样,这还去哪儿弄指纹呢,“报案人呢?”
“在外面。”
汪海波像得了特赦急忙往外走,刚迈出一只脚就被喊住了,“汪队,叫几个仔细的人来搬尸体,别毛手毛脚的给碰炸了。”
尸体爆炸?汪海波又是一激灵,应了一声匆匆走了出去。
“是你报的案吗?怎么这么久才发现?”
裴悦怡没有答话反问道,“警察同志,里面,真的那是我丈夫吗?”
“死者,样貌不太好辨认,需要做dna。”
裴悦怡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一边抽泣一边说,“上个月底我和老许吵了一架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今天回来就听邻居说家里有东西坏了,我进门就看见”她似乎又想到蛆虫满地的场面,干呕了两下。
“你们中间一直没联系吗?”
“没有,他不联系我我也不会先联系他,早知道,我”裴悦怡又哭了起来。
一旁的邻居走过来拍了拍裴悦怡的肩膀,“警察同志,老许为人挺老实的,也就是爱喝点酒,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
“你住几楼?”
“我叫原琴,就住他们家对门儿。”
“你什么时候闻到有味道的?”
“好几天了,有四五天?五六天?我也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或者找物业来看看?”
“这别人家的事我们不好管啊,再说,谁能想到老许会出这事呢?”
“最近注意到他们家有什么特殊情况吗?有没有人来过?”
原琴假意思索了一下,其实从裴悦怡报警后她就开始想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她一向喜欢表现,无论什么场景她都希望自己是受人瞩目的关键人物,“有一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敲老许家的门,听见他们在楼道里说了几句话。”
“具体哪一天还记得吗?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是30号吧,不过没看见人,我就是隐约听见楼道有人说话然后去猫眼看了一眼,结果黑洞洞的啥也没有,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我家猫眼上贴了一块黑胶布。”
汪海波心里一惊,黑胶布?难道这起案子会跟李建军有什么关联?原琴见他脸色有异,有些得意地问,“警察同志,我提供的线索是不是很重要?”
汪海波敷衍地点点头,把裴悦怡拉到一旁问,“你们认不认识李建军?”
裴悦怡点头,“认识,他和老许以前都是顶峰厂,听说他早就辞职了,好像做生意去了。”
顶峰化肥厂,汪海波猛地想起,怪不得来的路上听人介绍资料觉得哪里不对,自己真的太粗心了,他忙不迭地给赵君昊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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