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神
第二日清早,她就被一阵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吵醒,一睁眼,便对上秦长安大大的湿漉漉的眸子,“越哥哥,你醒了!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奶娘匆匆跑过来,在门口跺了跺脚,“小祖宗啊!你快出来!”
秦长越杀神的名声在外面响亮,家里的人也都害怕她,前世就是这样,除了秦长安,无人与她太过亲近。
可是她对秦长安太过严苛,到后来,连秦长安也不敢在她面前撒娇。
秦长安抱着秦长越的脖子不撒手,“我不!今天是小年,我要出去玩!”
秦长越笑了一声,同奶娘道:“好了,你去和大伯娘说一声,我带长安出去玩了。”
此番重生,秦长越终于懂得,还是亲人最重要。
如今秦家人丁单薄,且秦长越一向是个冷性子,哪个婶娘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娶妻生子的事情,于是全家人的希望,便都在秦长安身上,平日里生怕他出什么事,总是不许他多出门。
秦长安扯着秦长越的衣角,蹦蹦跳跳,见什么都新奇。
秦长越如今也宠着他,喜欢什么就买,不多时就怀抱了一堆东西,嘴里还被秦长安塞了一块桂花糖。
“越哥哥!我们去前面看看!”
秦长安拉着秦长越蹦蹦跳跳往前跑,冷不防撞到一人身上,秦长安吓得愣住,秦长越赶忙上前道歉,那人只抬头扫了秦长越一眼,然后便摆了摆手,匆匆离开。
“越哥哥,那个人,好可怕……”
一直到那人走出好远,秦长安才怯怯道。
那人的面貌的确骇人,应当是被严重灼烧过,连五官都变得模糊。
秦长越蹲下身来,直视着秦长安的眼睛,“长安,永远不要因为一个人的相貌而产生恐惧,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你应当学会去看人心。”
秦长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越哥哥,他自己也不想那样的吧。”
是啊,谁会想要那样呢。
秦长越点了点头,牵着秦长安的手往里走,他最喜欢吃这家的蹄髈。
她没有发现,在人群后头,一人将自己隐藏在墙角,眸中精光一闪。
秦长安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还不忘把自己最喜欢的蹄髈分给秦长越一点,秦长越揉着他的头发笑,“你吃,不够我再买一盘。”
“小二,上壶梅子汁!”
秦长安吃多了,恐怕会腹胀。
下头有人遥遥应了一声,没过一小会儿就有人匆匆过来,“客官,您的梅子汁。”
小二抬手给秦长越倒,想来是今日生意太好,他忙昏了,手一抖,竟全都倒在了秦长越的衣裳上。
“呀!实在对不住,还请客官见谅!”那小二低着头,匆匆帮秦长越擦着。
秦长越不喜旁人触碰自己,扫了扫衣裳,往后退了半步,那小二却仍旧往前凑。
不知何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人,不过眨眼功夫,忽然就抱起了秦长安,然后往前跑去!
“站住!”
秦长越猛地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那人,可那人却迅速弹跳起来,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就朝秦长越刺了过去!
周遭都是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间慌乱成一团,尖叫声吵得人耳膜疼。
秦长越点地而起,一个回旋腿就踹在了那人脸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秦长越便已翻身到了他身后,狠狠踹在了他后脑勺上,让他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滚开!”
秦长越红了眼睛,将胆敢拦住她的人一一踹倒,像是旋风一般冲了出去。
可外头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窝蜂都涌过来看热闹,等秦长越冲出去的时候,那人早就把秦长安从楼上扔了下去,接住秦长安的人更是跑得飞快。
秦长越眸子猩红,直接翻身而去,却被人从后头拽住了脚。
看来,他们早有打算。
只是秦长安一向不出门,她又常年征战在外,一时竟想不出,到底是谁恨她入骨,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秦长越狠狠踹了身后的人一脚,然后翻身而出,一时间不知道哪来许多人挡住她的去路,她厉吼一声,点地而起,秦长安在那人怀里哭哑了嗓子,只一声一声叫着“越哥哥!”
忽而,一道白光闪过,抱着秦长安的人趔趄了一下,直接跌倒在地,秦长安顾不得摔疼,拔脚就跑,秦长越飞身往前,直接把秦长安抱在了怀里。
“长安,长安,哥哥在这里……”秦长越半跪在地上,怀抱着秦长安,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张清成带人前来,抓到了几个人,更多的人掺杂在百姓群里,如鸟兽散。
二楼缓缓踱下来一人,华光微敛,纵面色苍白,亦挡不住绝代风华。
楚凤歌咳了两声,轻浅道:“无事吧。”
“多谢王爷。”秦长越躬身,拉着秦长安一道给楚凤歌道谢。
楚凤歌摆了摆手。
“往后小心些,这京城,也不似本王想象中太平。”楚凤歌话音疏离,纵然说着关怀的话,也还是这么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王爷,”秦长越心有余悸地抱着秦长安,“敢问王爷上次问臣的那些问题,可是……王爷在调查什么事情?”
楚凤歌未曾经历过当年之战,忽然问起这个来,定然不会是一时兴起,如果能得到一些信息,对自己来说,也是有所裨益。
楚凤歌抿唇敛眸,清冷开口,“不过是一点猜想罢了,不足与将军道。”
秦长越也没追问,她与楚凤歌,也实在没什么交情。
“往后王爷有什么想问的,直接传唤臣便是,臣先告退了。”
楚凤歌轻轻颔首。
见秦长越走远,凌十七才在楚凤歌后面挠了挠头,“爷,您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而且您之前不是还怀疑那秦长越吗?”
“嗯,”楚凤歌转身,周身像是浮着一层清冷的光,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无知幼儿罢了,随手一救。”
秦长越回了府,大伯娘看到了秦长安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见身上满是灰尘,当即就红了眼,拉着手问了他半天,纵然秦长安一直说无事,大伯娘还是抱着他狠狠哭了一通。
旁边的几个婶娘都在抹眼泪,“长安啊,你以后可要少出门啊。”
唯有三婶娘横了她们一眼,“说什么呢,秦家的儿子,怎么能做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再说了,有长越跟着,你们怕什么。”
几个婶娘看了秦长越一眼,没敢说话。
今日的事,秦长越也有点后怕,她安慰了秦长安几句,便回了屋子,张清成已经将那几人绑了起来,只等着她审问发落。
“都问过了吗?”
“有一个挨不住刑,已经招了,”张清成伏在秦长越耳边,轻声开口,“说是曹襄誉。”
秦长越眸子一凛,她在军中混迹多年,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曹襄誉,很好。
秦长越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他的名字,然后默默打了个叉。
前头跪着的三个人瑟瑟发抖,他们刚刚已经受了刑,此刻看见张清成和秦长越,便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他给了你们多少赏银啊?”秦长越抬起自己的手指,打量着指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吓得前头三人肝胆俱裂。
大楚杀神,她在战场上做的事情,被人添油加醋传到京中来,早就是让人惊惧不已的样子。
她才十六岁,可已经是满身的血腥气,一步一步走过来,踩着的全都是白森森的骸骨。
血腥气沾染入骨,便是暗夜而行,也无野兽敢近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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