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计不成被揭穿
“人参、三七、当归、红花……”张太医半低着头,说着这打翻的汤药里含有的药。
秦长越轻笑一声,“还有呢?”
“还有……”张太医额上的冷汗吧嗒吧嗒往下流,“还有……臣,臣一时间查不出更多了。”
“你说。”
秦长越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个太医的身上。
“还有田玉草和凤菱花。”
“都是活血补气的良药啊。”秦长越慨叹了一句。
张太医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楚天阔微微拧眉,一言不发。
给皇上诊脉的那几个太医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从皇上的脉象来看,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服用提气养神的汤药,这汤药中,就含有一味得蒙。
得蒙本是养神的好药,但若服用这药的人长期见不到太阳,面上便会呈现出一种衰败的气息。
且得蒙与田玉草和凤菱花各自服用都无碍,只是田玉草和凤菱花同煮,再遇得蒙,就会让人气虚体弱,呼吸困难。
当年在边关,因为这药,秦长越的父亲差点送了性命,还是一个江湖野郎中,告诉的她其中缘由。
皇上本就病重,经不起几次折腾,几次下来脏器就会因血液无法畅通而全面坏死,看起来就像是,骤然中毒而亡。
也许,就差今日这最后一碗汤药了。
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不知事情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楚凤歌泠泠开口,殿中温度骤然下降几分,“皇上病重,怎么不多叫几个太医来,一同诊治?”
楚凤歌的目光清清冷冷落在了楚天阔的身上,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就是冲着他来的。
“父皇说,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不必再叫太医了,”楚天阔红了眼睛,两行清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我也是看着父皇受苦,心里难受异常……君命难违……”
楚凤歌轻笑了一声,转身看向龙榻,拱手道:“皇兄,臣弟请求彻查此事。”
皇上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楚凤歌却是轻浅勾唇,“多谢皇兄应允。”
应允?应允个屁!皇上除了喘粗气现在连点头都做不到,楚凤歌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可是楚天阔不能这么说,他甚至不能表现出不满。
殿中安静异常,服用了新药的皇上的喘息声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几日亲近接触过皇上的人全部都被押了过来。
楚天阔往下扫了一眼,当即便拧起眉来,“你们之中,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事情!还不速速招来,尚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今日之事,查出就是一个死字。
最后还是有一个小太监受不住刑,将一切和盘托出。
“奴才什么都说,只求王爷能保全奴才家人的性命!”
楚凤歌白着脸咳了两声,眉目之间的姿韵愈发凛冽,“你先说。”
“是……是二皇子殿下指使奴才这么做的啊!”
二皇子楚天晋体弱多病,自小就是养在行宫的,甚少入宫,怎么会忽然和他扯上干系?
小太监一个头磕了下去,抖得不成样子,“二殿下憎恶皇上,说他明明也是皇子,偏生只能养在行宫,他心里不忿,这才指使奴才做出这种事情啊王爷!要不然,给奴才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奴才……奴才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二殿下当时也只说,就是会让皇上病重,并不会危及皇上性命,到时候他再进宫侍疾,正好可以对症下药,让皇上好起来,便能重获宠爱……奴才,奴才也是一时昏了头啊王爷!”
那小太监抖若筛糠,只求能饶了他家人的性命。
“大胆!你可知道污蔑皇子是什么罪名!”楚天阔双目圆睁,和平时的温和样子大相庭径。
“奴才不敢说谎,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啊!”
“来人啊,去把二皇兄请来,本殿绝不相信,二皇兄会做出这种不孝不义的事情!”
楚天阔喝了一声,殿中几个之前没听清的人现在也听清了。
“既然如此,就让人把这小太监的住处,好好搜一搜吧,”楚凤歌轻咳两声,“既然说是收买,总要有收买的东西。”
楚天阔神色一滞,立马又道:“王叔身子不好,这件事就交给侄子去办吧。”
“嗯,十七,你跟着去。”
楚天阔纵有不满,到底也不好表现出来。
楚凤歌几人这便在这里等着。
楚天阔手下的那些人哪里是凌十七的对手,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一丁点小花招,不多时,凌十七便与那几人一道回来,将一个小包袱放在了楚凤歌跟前。
经管事嬷嬷辨认,这是常嫔娘娘的几件首饰。
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楚天阔的身上。
常嫔乃是楚天阔的生母,一直不受宠,从前不过是个良人,生了儿子后这许多年,才勉强爬到了嫔位。
“这……这不可能!”楚天阔瞬间起身,抓紧了桌角。
饶是他从前惯来以冷静温和形象示人,此刻也不由得出了一头的冷汗。
“这臣倒要说句话了,”秦长越拱手向楚凤歌,“宫中太监手脚不干净是常见的事情,说不定是谁偷了东西,栽赃给常嫔娘娘也未可知,况且三殿下侍奉皇上一向勤勉,最是孝顺的,此事还是要好生查证才是。”
凌十七撇了撇嘴,想着这秦长越还真是不识好歹,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给楚天阔求情。
楚凤歌倒是清冷扫了秦长越一眼,有些许赞赏藏在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既是如此,便遣几个嬷嬷去常嫔娘娘宫里查一下吧,这东西想来都是嫔位的,那便叫上几个嫔位的娘娘一块儿,当是做个见证,另外也把这几个嫔位的宫里都搜一搜。”
楚凤歌此举,表面上看着是给常嫔和楚天阔留颜面,不至于单独只搜常嫔一宫,惹人笑话,但是那些嫔位的人都看不起常嫔,又嫉妒她有个儿子,这样一来,更是不可能帮常嫔掩饰什么了。
楚天阔心跳异常快,脑中飞快盘算着自己要如何洗清嫌疑。
秦长越和楚凤歌,不会是联合起来算计自己的吧!
不,不可能,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多时,派过去的人就都折返回来。
领头的是新近得宠的柔嫔,扭着腰道:“皇上,这常嫔的宫里啊,没有和那小太监有关的东西。”
皇上恢复了几分精神,尚没力气说话,楚天阔一口气还没舒到底,就听得柔嫔又笑了一声,“不过啊,常嫔宫里,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了呢!”
楚天阔心里咯噔一声。
“柔嫔,你在说什么!”楚天阔登时拧眉。
柔嫔的母家和大皇子关系匪浅,自然是和楚天阔不对付,当即笑了一声,“嫔妾可不是胡说。”
“宫里太监手脚不干净是常见的,主子疏漏几分也是有的,可是常玉宫都快被搬空了,常嫔娘娘是瞎了眼不成,丁点都没有察觉?”
秦长越抬头扫了楚天阔一眼。
饶是他装得很好,秦长越还是看出了他的慌乱和窘迫。
常嫔宫里的东西,大约是她自己变卖了,至于银子,肯定是给楚天阔了。
楚天阔到底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至于他不惜一切,也要筹集到这么多银子?!
这件事,必须要早点查清楚才行。
“皇上,”柔嫔扭身跪在了榻前,“常嫔意欲损伤龙体,此事万万不可轻纵皇上!”
皇上的手抖了两下,楚天阔的头猛地转了过去,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
“父皇!”楚天阔紧跟着跪了下去,“此事一定有误会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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