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私心
楚凤歌和秦长越坐了同一辆马车进宫。
在路上的时候，楚凤歌还是问了秦长越一点问题的。
原本，他也没想到，秦长越会这么快就让自己和他一去去找楚承昌。
其实楚凤歌也是想着，苏婉柔大约还是接受不了的。
毕竟秦长越是个姑娘。
但是没想到秦长越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把苏婉柔迷得神魂颠倒。
自己喜欢的姑娘十分讨人喜欢这一点，楚凤歌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好时候，楚凤歌也没打算调侃秦长越几句。
楚承昌果然也没有出乎二人的意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的神色。
他能开心就怪了，秦家和苏家联手，往后他怎么办？
要是苏家和秦家是一心一意的忠臣还好，那楚国的未来也就是一片光明。
可要是万一苏家和秦家哪一方面和他的意见相左呢？
难道他一个皇上，还要对臣子妥协？
这种屈辱，他可忍受不了。
楚承昌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从前倒没有看出，秦卿和苏小姐之间的关系。”
“苏小姐喜欢臣，乃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但是臣从前想着……”秦长越苦笑一声，“臣家中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寡女，实在不需要再叫苏小姐吃这样的苦，便也不好回应。”
“总是不能辜负了她才是，但是这一次，臣从死境里爬了出来，心态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有些事情，人活着的时候，就应该去努力争取，死是必然的事情，每个人最终的结局都是死。”
听到秦长越这话，楚承昌面上的肌肉抽dong了两下。
秦长越左右现在还是以瞎子的身份面人，便只假装看不见。
而这话又不是楚凤歌说的，楚凤歌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况且也是因为臣，苏小姐都及笄了，还是没有出嫁，若是这么耽误下去，还不知道要再多耽误几年，既然臣现在还好好活着，就该正视这段感情。”
秦长越抬起头来，一脸的笃定。
楚承昌倒是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现在，秦长越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他倒是能把秦长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要去揣摩秦长越的心思，而秦长越却落得了个轻松。
楚承昌又看了楚凤歌一眼。
“裕王爷这是……？”
从前楚承昌和楚凤歌的兄弟关系还算是不错，主要是因为楚凤歌一直待在边关，基本不来京城，对楚承昌也没有什么影响，而楚承昌自然也不在乎每年多赏楚凤歌这个没实权的王爷一点金银，好彰显自己的仁爱。
但是自从楚凤歌上次进京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楚凤歌现在是看着没有要走的意思了，楚承昌自然就不能不忌惮他。
更何况，现在他还天天和秦长越厮混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他们俩一起在边关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但这种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总归是不平凡的吧。
“来替秦将军保媒，”楚凤歌倒是一脸的坦诚，“秦将军和苏小姐郎才女貌，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承昌心里恨楚凤歌恨得要死，只觉得这二人是伙同在一起故意给自己不舒坦。
但他不知道的是，楚凤歌现在心里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说自己喜欢的姑娘和别的姑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种经历，估计放眼整个楚国，也只有楚凤歌一个人有吧。
“还请皇上成全，臣实在是不忍再辜负苏小姐了，臣想给她幸福。”
秦长越跪地，字字恳切。
听着像是一个有情人，如若楚承昌不同意，那就是没有心了。
偏偏苏婉柔的家境还那么好，楚承昌甚至找不出一点她配不上秦长越的地方来拒绝。
“这事……”
“这事万万不可以！”
楚承昌的话还没说完，门就忽然被人推开。
楚承昌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感激得要死，但楚承昌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严厉责怪的样子来。
“天盛，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楚承昌虽然是呵斥了楚天盛一句，但满眼都是笑意。
“还请父皇原谅，儿臣实在是没办法继续等了。”
楚天盛走上前来行礼，又转过身来看楚凤歌和秦长越，“皇叔，秦将军。”
“太子殿下。”
楚承昌咳了一声。
“天盛，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楚天盛也掀了袍子，跪在了秦长越的旁边，“还请父皇无论如何不要同意这桩婚事！”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秦长越的脸色有几分不好看。
“如若将军与苏小姐两情相悦的话，那的确是不应该多掺和，可是将军扪心自问，真的喜欢苏小姐吗！”
楚天盛陡然提高了嗓音，看向秦长越。
就算是秦长越的眼睛现在还没有恢复好，却已经能看出楚天盛眸子里灼人的热度。
楚天盛作为自幼受尽宠爱，这一生都走得十分平坦顺遂的太子，还真是没有过这样急躁的时刻。
“天盛！不得无礼，”楚承昌呵斥了一句，“你有什么话，慢慢说便是。”
楚承昌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父皇，苏小姐纵然是对将军芳心暗许，但是将军多年来却从来没有对苏小姐有过任何的回应，刚刚儿臣在外面听秦将军说，苏小姐喜欢她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恕儿臣直言，秦将军不喜欢苏小姐，也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秦将军既然不喜欢苏小姐，又要娶苏小姐，说什么不想辜负苏小姐，殊不知这样，就是对苏小姐最大的辜负！她这一生，都要守着不爱自己的丈夫过！”
楚天盛越说越激动，连眸子都变红了几分，“将军有没有想过！也许将军现在被苏小姐感动，觉得自己可以为她负责，可这恰恰是不负责任的体现！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一生！等到将军对苏小姐的感动消退干净了！不想再见到苏小姐了，又要怎么办！和离吗！将军要做这种没有担当的人吗！还是眼看着苏小姐守活寡，勉强给她个有名无分的名分！”
秦长越不得不承认，楚天盛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她的心口上。
“太子殿下，提到苏小姐的时候，怎么会这样激动？”
楚凤歌轻笑一身，云淡风轻开口。
他的冷静与楚天盛的急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天盛的气势一瞬间就弱了下去。
“我……我只是不忍见苏小姐……”
“不忍？这京城、这楚国，每天要嫁多少姑娘，难道，殿下都要一一去过问，她们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吗？”
楚天盛目光闪躲了一下。
的确，他平时才不会去过问其他姑娘的事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没有人会去违背。
他作为皇子，太子，虽然自幼就受到楚承昌很多的宠爱，但是他也知道，他虽然比那些公主好一些，但是需要的时候，他还是需要奉献出自己的婚姻自主权的。
还好，还好他喜欢的是苏婉柔。
苏家家大势大，配他也完全足够。
只要他坚持，楚承昌也不会反对。
只除了一点——苏婉柔喜欢的不是他。
他不是不知道苏婉柔对秦长越的心思，只是他想着，自己总有一天能把苏婉柔感化，到时候，就可以带着她来向父皇请求赐婚。
他没想到秦长越会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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