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是借一下而已
听说江玉芳母女要去老江家还粮食，那喜看热闹的村民脸上都隐隐露出兴奋的神情来，特别是赵贤淑，简直恨不得敲锣打鼓去江家看叶丽娟的热闹。
江棠棠也不怕被人看热闹，把门一锁，抓着那一小袋细粮就往老江家走。
老江家在村西头，母女两人没一会就走到了。
看到母女两过来，江家老太太赵秀香面上一喜，就要过去拉江棠棠的手，嘴里赞美道：“棠棠这孩子可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江棠棠避开她的触碰，她也不觉得尴尬，还笑呵呵地对江玉芳道：“比你当年强。”
虽然对娘家人很失望，但到底是亲妈，江玉芳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她喊了一声“妈”，又道：“说那些做什么，大嫂呢！”
赵秀香看了一眼跟着过来的几个村民，“找你大嫂做什么？”
江玉芳从江棠棠手上把那小半袋细粮拿过来，递过去道：“她今天把燕儿补身子的口粮送过来了，我哪好要她一个孩子的东西，她要是不在你就帮忙收着，晚些时候帮我给她一下。”
赵秀香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既然是你大嫂给的，你收着就是！”
她说完，又情真意切道：“家里穷，人口又多，平日里也拿不出什么好的送你，难得你大嫂有这个心，你就赶紧收着，好好补补身子。至于燕儿，一个没用的丫头片子，哪里用得着单独开小灶吃细粮。”
江玉芳正被她说得有些动容，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又慢慢地冷了下来。
丫头片子。
在她妈眼中，自己何尝又不是一个没用的丫头片子？
“不用了，女婿专门买了粳米和白面送过来给我补身子，这还是留给燕儿吧！”江玉芳说完，把小半袋细粮放在赵秀香手里，也没有再留的意思，牵着江棠棠往外走。
赵贤淑没有看到叶丽娟的热闹心里很失望，但看江玉芳和江棠棠对江家老太太都不冷不热的，叶丽娟这个大嫂送来的东西立马就要送回来，叶丽娟那一家子也别想占到母女两的便宜，她又高兴起来。
反正只要叶丽娟讨不了好，她就高兴。
江棠棠与江玉芳一走，叶丽娟就背着一背篓猪草回了家，看到赵秀香手上的布袋，她眼里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又换了一副沮丧的表情，“娘，幺妹不肯要我送去的东西啊！”
赵秀香道：“她不要正好留给大伟和志强补身子。他兄弟两个才多大年纪？天天在地里干重活，你也不说多心疼着一些。”
她不阻拦几个儿媳妇存私房开小灶，但对于儿媳妇有细粮给不干重活的丫头片子吃还是很不满的。
如果粮食多，叶丽娟当人是希望儿子女儿都有的吃，但是一共只那么点细粮，小闺女身子又差些，自然是只能顾着小的了。
不过她了解自家婆婆性子，她就是个老封建，觉得女儿养大了就嫁到别家去，是十足的赔钱货，只有儿子才是自家的。
跟她讲道理她不会听，自己还会被骂一顿。所以她聪明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又道：“幺妹这是在埋怨我们吗？我送东西过去都不肯收。”
“埋怨又如何！”
赵秀香噼里啪啦地骂了起来，“我们家什么样子她又不是不清楚，还要我一个半截身子进了土的老太婆从牙缝里省粮给她吃不成？
我养了她那么大，那不争气的跟个野男人鬼混搞大了肚子，一分聘礼没给家里挣回来，还害得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她就是我们家的罪人，她还想怎么样？埋怨就埋怨，以后不要来往就是了。”
“娘，幺妹她如今可不一样了。”叶丽娟试探了一下，见婆婆态度依旧，顿时放下心来，“棠丫头找了个城里男人，那男人送了三转一响过来给她当聘礼，可风光了。”
她说着悠悠叹了口气，“要是我们大伟和志强有其中一样东西，也不会至今都说上媳妇了。”
赵秀香听说有了那几样东西两孙子就能娶上媳妇，想也没想就道：“等你爹回来我让他去说，把几样东西都要过来，给大伟和志强娶媳妇。”
“这……”叶丽娟为难道：“只怕幺妹不愿意，她说要给棠棠当陪嫁。”
赵秀香骂道：“她一个连老子都没有的野丫头，要什么三转一响当陪嫁？也不怕福气太大了受不住，这事你就别管了，听我跟你爹的安排就是。”
叶丽娟没想到婆婆竟然这般支持自己，强忍着笑道：“其实……也不是非要，就让爹跟幺妹说，我们借用一下，等大伟和志强娶到媳妇，就把东西还给她。”
她越是这样，赵秀香越觉得大媳妇懂事，更是坚定地让她别管，只去给两孙子挑媳妇，等着娶媳妇进门就是。
这一边，江棠棠回到家里，见时间还早，便把江玉芳这两天换下来的衣服装盆里，端着去了河边。
当然，洗衣服只是个幌子。
今天中午和顾时晏在河边谈话的时候，她发现河里有不少的小鱼。想着空间的神奇功能，她决定抓点鱼去空间里养了试试。
要是鱼也能像植物那样缩短生长周期，她很快就能吃到鱼了！
就算不能像植物那样可以缩短生长周期，能像山鸡一样，在里面养一段时间口感变好，也是划算的。
村里的小河水本就不深，今年又闹干旱，河里的水更干枯得厉害，再加上夏天，整个大队的孩子几乎都泡在河里，抓鱼摸螃蟹，稍微有点看头的鱼，都早已进了大伙的肚子了。
江棠棠看到的鱼都小得可怜，最大的可能还没她食指长，有些小的，简直就像刚孵化出来没多久的鱼苗一样。
她也不嫌弃，悄悄用她的金手指将她范围内的鱼都移到了空间的小溪里。除了小鱼外，小虾小螃蟹也不放过。
等她觉得差不多了，才把几件衣服用皂角揉了揉，端着回了家。
还没到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老头扛着顾时晏送来的自行车往外走，她妈正在后面死死地拽着，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她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根棍子，便冲了过去。
江棠棠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江卫国一棍子。
江卫国手臂吃痛，一下子松开了自行车。江棠棠趁此机会，一把将自行车拽了过来。
江玉芳赶紧将自行车紧紧地护着，深恐一个不小心，又让人给抢走了。
“你做什么？”江卫国没想到江棠棠竟然敢动手打他，还那般蛮横地将自行车抢了回去，他又气又怒，抬手就要打江棠棠，“真是反天了，你个外孙女竟然敢打起外公来了！”
自从在空间里劳作后，江棠棠不光是皮肤越来越好，连体能也好了很多，哪里会让他打到。
她一个灵活地闪身，避开了江卫国的巴掌不说，手上棍子还往他小腿上打了一棍。
刚才那一棍子，她用的力并不大，只是一个巧劲，让他松手拿回自行车。
这一棍子才是实打实的打，江卫国痛得龇牙裂嘴，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抱着腿嚎叫起来。
“老头子，你怎么了？”赵秀香抱着收音机出来，就看到自家老头子挨打，心里怒得不行，滚在地上耍泼道：“大伙快来看啊，外孙女打外公了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我可没有这样的外公。”江棠棠道：“我打的是来我家抢东西的贼。”
“什么抢东西了？你这孩子，咋红白不问，上来就动手呢？”江卫国道：“我这是跟你们借，我都跟你妈说好了，把自行车借回去，等你大伟哥娶了媳妇，就把自行车推回来还给你们。”
“妈，你同意了吗？”江棠棠转头看向江玉芳。
江玉芳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自行车，连连摇头道：“我没同意，我说了，这是我家棠棠的聘礼，是要陪嫁到婆家去的，不往外借，我不借，你就强抢。”
对于娘家的亲人，她虽然失望，但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寒心过。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计较，确实是她当年傻，受了男人的欺骗，还没有成亲就有了身孕，坏了江家的名声。
无论家里人怎么责怪她，她都忍受着。但是他们怎么能来抢女儿的东西呢！
她这个当妈的没本事，女儿结婚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她已经够自责的了。可是女婿送来的聘礼，他们竟然也想来抢。
这样的人，别说她死了后帮忙照顾一下她女儿了，不给她拖后腿，使劲欺负她就不错了。
她狠了狠心道：“你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你就当当年把我赶出家的时候，我死在外头了吧，以后见了我和棠棠就当是陌生人，不要再走动了。”
“你这死丫头，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十月怀胎，身上落下来的肉啊！为了这么点东西，你就不认爹娘老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赵秀香扯着嗓门哭嚎道：“你爹就是把东西借去用一下，给你侄儿长长脸，又不是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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