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上京行

上京街头，充满异域风情的市集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这里的人普遍比宋人的个头要高大一些，就连妇人的手臂上都鼓起肌肉的线条。

漫步在上京街头狄青感受到浓郁的生活气息，百姓脸上散发出自信幸福的微笑，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在这几天时间的赶路中，狄青努力学习了一些简单的辽国话，此时正站在一个摊子前买饼子。

“大娘，你这饼子多少钱？”

中年妇人脸上露出了朴实的微笑，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个宋钱！”

狄青望着摊子上比自己脸还大的饼子哑然失笑，这么大一张饼子竟然只要三文钱。

狄青左右摸索最后只找到一块碎银子递给中年妇人，毫不夸张地说这块碎银子买下整个摊子都够了。

妇人脸上露出局促的表情，把沾满面粉的手在身上左右擦了擦小心翼翼捧住银子，“使不得！使不得！我这找不开啊！要不这饼子就算大娘请你吃的行吗？我看小伙子定是那家道中落的公子，一时的时运不济不要太放在心上，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狄青把脸凑到一旁的水盆里一看，自己胡子拉碴头发散乱，也就身上的衣服还勉强能看得，怪不得大娘说他是家道中落。

狄青哭笑不得，这块碎银子是他身上最小的银子了，白嫖固然很爽，但也要分人不是。

“大娘你就收着吧，之后几天我还会来你这吃饼子的，到时候从里面扣成不？”

“成！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可要来啊！”

看着大娘朴实的话语狄青想起了那个世界里隔壁的老大娘，也是这般的朴实，每次总会把家里舍不得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待他。

“大娘我问你个事，最近城中有什么大事吗？”

老妇人眼睛看着狄青手中的伙计却没停下，用肩膀蹭了蹭额头上的汗说道：“这个还真有！”

“今天啊是左枢密使大人家的千金抛绣球的日子，这个左府的千金据说美貌异常，左大人又对她十分溺爱，早就到了出阁的年纪，但是左大人舍不得女儿出嫁就一直拘在府中，不知为何昨日忽然传来要抛绣球招亲的消息。”

说罢大娘又打量了几分狄青笑道：“我看小伙子你人不错，又生得一副好皮囊，稍微捯饬一下说不定时运就来了！”

说做就做，大娘当即扔下手里的饼子收起摊位，“走走走！大娘带你回家收拾一下，我看小哥面色红润，中堂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这次说不得就翻身了呢！”

没等狄青拒绝他就被这个热情的大娘拽着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破落的小院，大娘的嘴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老婆子我啊原先有个儿子，后来和宋人打仗就再没回来，只剩下我和老伴二人相依为命。”

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门前，狄青顺嘴开口问道：“那您老伴是干什么的？”

当听到“和宋人打仗死了”之后狄青的心中狠狠的一颤，甚至没来由的还有些心虚，连称为都不自觉用上了敬辞。

老妇人推开门朝屋内招呼道：“老伴今日来客了！是个小哥！二狗还在的话也和他差不多年纪！”

狄青抬眼望去，屋内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闻声缓缓走了过来，他的眼窝深陷，显然是失明已久。

老妇人腼腆地说道：“家里脏，小伙子且忍着点！”

说着大娘走到屋里拿出一个凳子用衣服仔细擦了擦，确定干净后这才放到狄青身前，“坐！别和大娘客气，家里许久没有年轻人来咯！”

“老头子你先歇着，啥也看不到能干个啥？”

老头却倔强地摸到门前坐下，撇了撇嘴道：“老头子我也想和年轻人多说说话啊，和年轻人说些家常总觉得能年轻几岁，走路都有劲！”

这下反倒是狄青显得有些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娘笑骂一句“老东西”后继续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这时老头开口了，“后生，你是哪里人啊？”

狄青毫不犹豫答了一个“大同府”，老头一愣，随后笑道：“罢了，你不说老头子我也不问。”

“你来上京作甚？”

“谈生意......”

老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正准备再问时老妇人端着一堆小物件走了出来，“别老是跟小哥说你那套老思想，上次那个没做到一盏茶功夫就被你叨叨走了！”

老头的神情忽然变得委屈巴巴，侧过身对着院子里的桃树道：“我那时年轻时积累下来的经验，后生听了能少走弯路！”

“满嘴放屁！也就老婆子我能受得了你这张嘴！”

说罢妇人歉意的冲狄青笑道：“别介意，老头子眼睛看不到，平日里就我和他斗斗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年轻人稀罕得紧，他年轻时是个教书匠......”

狄青微微一笑道：“挺好的，大伯说的晚辈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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