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灵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夜澜交了几条烟之后，这船就像开了VIP通道一样，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淮水城下。
“天道有不平，淮水无刍狗，收杆喽！”
竹竿扬起一片淮水，在水流声中，夜澜看到这巨城巍峨壮观。
抬首望去，墙上刻着的皆是诡异纹路，百米高的钢铁城门让人不免生出几分渺小之意。
自城门底下出来，这城便没有了路，大多都是用木板架起的码头，船停靠在码头上，人陆陆续续的就往里走。
“主子，下船了。”
感受到衣角被拉住，夜澜抬眼便见来福低着脑袋，面上有些忌讳
“万不能乱瞟，来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万一碰个眼熟，那是要出大事的！”
夜澜点了点头，心下会意，跟四爷打了声招呼，便上了岸。
“雪枫呢？”
皱了皱眉，夜澜扭身望去，船上早已没了那雪白的身影，正想回身去找，耳边却有个闪烁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在。”
“嘿嘿，没找到我吧。”
撇了撇嘴，夜澜一把捂住这光点，在一声惊呼中塞进了自己口袋
“兜里装个枫妹妹。”
雪枫：……
她其实只是想单纯的想在夜澜面前炫耀一下自己一晚上的成果，谁道这人一点夸奖的意思都没有，还把自己塞进口袋里。
感受着若有若无的温热，雪枫有些不好意思，挣扎了几下从口袋里钻出来变回原形，气鼓鼓的瞪了夜澜一眼。
来福倒是老实了不少，他低着头在前面引路，一众人来到城门底下，十几个守卫在那守着门。
夜澜眼睛一眯，心底有些沉重的看着这守卫身上清一色的烙印，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天道。
“天道是什么字？”
夜澜有些好奇的嘀咕了一句，前面的来福放缓速度，带着几分厌恶道
“犯了大忌讳的外人和本地人才会烙印上这两个字，之后神魂会被拘谨，做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奴隶，世代守着淮水城，做最脏最累的活。”
好家伙，天道在这竟然只能是守门，奴隶才配刻的字，这让夜澜不禁有些无语。
真是一群疯子。
十几号人面色呆滞的在城门底下搜查，自码头来的一行人很规矩的排起了长队。
等夜澜他们近前时，前面的来福摆弄了一下衣领，一道黑色的福字露了出来。
“本地的，带人进去做生意。”
这话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夜澜甚至都能看到来福往后刻意退了两步，就好像生怕自己碰到那守卫一般。
那审查的护卫呆滞的脸上露出几分畏惧，他生硬的点了点头，让开路来。
“进淮水要么有带字的领着，要么就得有淮水的玉牌，玉牌好搞，你只要跟本地人做过几次规规矩矩的生意，或者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可以搞得到。”
“但你得进的来，才能搞到。”
在来福导游的解说下，夜澜走过城门，只觉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了宽敞繁华的街道，即便现在是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街上来来往往都是叫卖的人。
夜澜好奇的站在一个摊位前，好奇的摸了下那蒙着灰布的商品，那摊主便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很隐晦的掀起灰布一角
“这位少爷，您来看看，我这都是上好的东西！”
夜澜当下瞳孔一缩，就连身后没少杀人的雪枫都是脸色一白，只见那灰布底下的笼子里，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个婴儿头颅。
“艹，你他妈卖的什么鬼东西？”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夜澜最痛恨的就是人贩子，这种把孩子头割下来卖的更是让他气的手抖，当下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臭小子，你他妈来找茬的吧！”
那摊主吃痛，捂着脑袋往后退了两步，随后目露凶光，一身金丹的气势就涌了上来，马上就要暴起。
身后雪枫像是炸了毛一般，短裙底下的玉手一阵闪烁，变成了触摸不到的光，正待抄上前去，就见来福抢先他一步。
“啪。”
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给那摊主直接打懵了过去，他捂着脸看向来福，那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
但来福却是没给他出手的机会，一把揪起他胸口的衣衫给他薅了起来，这角度低头正巧可以撇见来福身上的黑字。
这货看见字之后，脸上一白瞬间便熄了火，当下连连弯身求饶。
“爷，是他先打的我啊爷，我不知道是您带来的，饶这我一次，绕我这一次！”
夜澜只觉来福的视线看向自己，夜澜看着眼前这货金丹期的实力，要真逼急了确实不好收场，于是有些郁闷的摆了摆手。
“长点眼睛，今晚这生意不要做了，赶紧给我滚！”
来福又补了他一脚，这才松开手，那金丹摊主扭身收起一摊子笼子就落荒而逃。
动静闹的不小，这场面也着实有点冲击力，整条灯火通明的主街有不少视线都望了过来，看向夜澜的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忌惮。
还真别说，来福这货平常都是一副很怂的样子，但往这街上一站真就有了几分地头蛇的意思。
夜澜感觉自己就像是前世黑社会老大一样，站在后面都不需要出手，自己小弟就解决了一切。
“都是金丹，真打起来谁能赢都不一定，他怎么怂的这么厉害？”
雪枫眸中带着几分疑惑，仿若是头一次认识来福般，脸上都带着几分新奇。
来福当觉得自己长了脸，挺了挺胸，把那身上的字往外一露满是傲气的道。
“我好歹也是个福字辈的，别说是个金丹，就是元婴来了，他敢动手也走不出这条街。”
夜澜若有所思的撇了周遭一眼，发现就这一会功夫，周遭摊子和阁楼顶上就多了不少灵力波动隐晦的人，有几个甚至直接跟去了摊主逃跑的方向。
“群殴？”
“也不能算群殴，这淮水是带字的地盘，寻常人来做生意的随便玩都没问题，甚至是当街杀人我们也管不着。”
“但是要有人敢动带字的，那他绝对出不了城。”
还真是一群黑社会啊……
无奈的撇了撇嘴，夜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来了个人均扶摇宗的地头，当下就有些难受。
“那婴儿头颅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夜澜最在意的事情，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修者大庭广众之下贩卖婴儿头颅。
这别说在地球，就是在异界，贩卖孩童也绝对是不为世俗所容忍的，基本上见之必诛。
毕竟上至天子王侯，下至平民百姓，都是要有后的，就连修仙的，也不例外。
“少爷，那是灵婴的头颅，都是些被修仙者生下的孩子，因为这些孩子天生就有异常纯净的神魂力量，食用可以提升神魂。”
“虽说作用微乎其微，但顶不住吃的多啊，而且神魂力本就异常难以修炼，所以走歪路子的不少。”
“整个淮水卖的东西都是些外面买不到的，基本上都是些犯忌讳的，少爷你往后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会惹到事情的。”
夜澜脸色阴沉下来，他明白这个道理，摆摊的随随便便都是个金丹，自己这点东西确实没资格管这些闲事。
刚才要是没来福，自己和雪枫怕是要吃些苦头的。
“我知道了。”
见夜澜点头，来福这才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那些满脑子都是正义的家伙，那种人基本进了淮水不出几天就都死绝了。
“吁！吁！吁——”
“让一让，都让一让，别伤了马！”
街上突然出现一阵骚乱，夜澜就见前面猛然越出匹骏马来，白蹄灰背，一身带着不俗的灵力，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后面那脸色发白的小厮倒是不担心伤到人，他更担心的是伤到马。
街上来往的行人纷纷闪躲，但耐不住这马一身不俗的灵力。
到了近前时，一个六七岁脸上还带着个银色面具拿着风车的孩子就遭了殃。
“姐姐，姐姐救我呜呜~”
那小女孩哭着抱头蹲下，正待所有带着怜悯的视线望过来时，一袭青衫就抱起了他。
“别伤了马，别伤了马！”
“滚。”
夜澜抱着孩子，看着近在咫尺却丝毫没有停歇的马，一脚踹上那旁边招人嫌的小厮，借力便越上了马背。
“你完了，这可是红姐最中意的踏雪神驹，整个淮水都没能驯服他的，一会你就得死在马蹄底下！”
听着这小厮的叫嚣，夜澜嘴角一勾，那怀中的女孩满是好奇的眨着眼睛，看着那一抹弧度，随后便听一声淡漠的声音。
“管你是什么马，畜生不听话，就得训！”
胯下的马匹仿若听懂了一般，眼中闪过恼怒，嘶叫一声，便来回甩了起来，妄图将这个侮辱自己的家伙甩下来踩死。
“孽畜！”
“千里走单骑。”
一股刚毅血性的气势陡然乍现，那胯下马匹仿若看到了尸山血海。
一道手持长枪一身银甲的身影回眸怒视，他胯下的白马满是傲意的嘶吼，带着几分藐视看向自己。
“不知天高地厚，你且看看，这尸山血海，能否一个人趟过？”
震撼，畏惧，这是身为乌背一脉灵驹的踏雪第一次感受到天地间的宽广。
在此之前它一直认为胯下之马都是灵驹一族的耻辱，但看到那尸山血海之上的男人，它突然感觉，仅仅是那人胯下的马，他都没资格做。
这尸山血海，我也可以趟吗？
这是踏雪兽心里头一次浮现的念头，它突然有些雀跃起来。
在城门街无数震撼的目光下，在那小厮见了鬼的眼神中，这摔死了无数修者的灵驹突然就温顺的跪了下去。
夜澜低头，刮了一下怀中小女孩的琼鼻，在小女孩满眼小星星的注视下开始批评。
“没大人带着不要到处乱跑，街上很危险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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