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这是犯法的
半步元婴的实力冲天而起时，整个东城区明里暗里大半的灵识都被吸引过来。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惊叹夜澜的实力，而是对一个在不财柜坊闹事的半步元婴的怜悯。
没有外乡人敢在淮水闹事，尤其是在本地地盘上闹事的，因为这群本地人对内可能会勾心斗角，但对外绝对是一股绳。
没人想对上整个淮水的本土势力，而现在，正有一个半步元婴在挑战权威。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大家止不住这样想。
但夜澜毫不在乎，他像当初拖着周青一样拖着那刀疤脸的尸体，自后门走进去，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嘈杂笑骂声扑面而来。
夜澜皱了皱眉头，看着四处皆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摇筛子，猜大小，激动的面色通红的赌鬼。
即便是自己修为全开，威压横过去，外面多半势力都察觉到的气息，他们依旧没有察觉到。
这群赌鬼已经彻底沉沦进去，一眼望过去，那一颗颗本应得道求长生的道心此时早已七零八落，让夜澜都忍不住摇头。
抬脚走到一张桌子近前，那小厮模样的人还在扯着嗓子搁那摇骰子，一张大赌桌上挤的满满的人，夜澜就这样横冲直撞的挤进最里面。
“谁啊？他妈的不长眼睛啊。”
“懂不懂先来后到，再挤老子连你一块剁喽。”
“哪来的怪胎，穿成这样是见不得人吗？”
周遭的咒骂声响起，夜澜伸手抓住桌沿，随后在一众还欲怒未消的赌徒视线里抬手，整张桌子被掀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一圈，砸在了隔壁另一张桌子上。
“赌博，犯法的。”
夜澜清冷的声音此时回荡的特别清脆，整个嘈杂的一楼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场中来回走动的伙计先是一懵，下一秒缓过神来便都是纷纷面露凶相的掏出短匕、砍刀朝夜澜蜂拥而来。
“艹，来砸场子的！”
“给我宰了他！”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无数隆字辈的在人群里往夜澜这挤，而那些输钱的外乡人则脸色一变，借着混乱就往外跑，更有甚者，直接开盘，嚷着赌夜澜能不能活着出柜坊。
夜澜看着这一幕，心底带着几分兴奋，他已经确定了，在场的没一个不该死，可劲砍就可以，绝对不存在误伤无辜的情况。
“魅影剑诀”
漫天魅影嘶吼，奇怪的是，这次魅影并没有消散，而是化为了天魔的样子，那庞大的虚影几乎挤满了整个一楼，带着无比恐怖的毁灭意志，抬抓便踩向人群，一时间残肢乱飞。
夜澜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他实在没想到那本来只是用来迷惑对手的魅影，竟然有一天会变成凶残的天魔虚影。
这至恶之躯，可真他妈够劲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我。”
“不关我事，我只是来赌的，道友手下留情！”
这骚乱让一众带字的面上一呆，看着前所未见的手段，一时间竟有些无从下手。
“砍他，别管这些怪物！”
夜澜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心道这些隆字辈的确实要凶一点，竟然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
只是这连自己的顾客性命都不管，对着外敌猛抓的德性，让也是做生意的夜澜有些别扭。
“你们往这钻，是真以为自己打的过，还是不想活了准备自杀呢？”
看着已经挤到眼前的一众人，夜澜抬剑，一股被隐藏的极好的生死之道暗中荡漾开来。
“生死之间。”
靠过来的所有隆字辈护卫，几乎下一瞬就面露骇然之色，只觉一股浓郁且伴随着恶臭的黑气自体内开始疯狂反噬自己的灵力，血肉，甚至寿命！
“啊，啊——”
“不要过来，快，快去叫良执事！”
“怪物，他不是人，他是怪物！”
在无数惊骇的视线里，这帮护卫甚至都没来得及砍出一剑，身躯便被浓郁的黑气之下迅速苍老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滩血水。
“这是你们自己造的孽，杀死你们的，从来都不是我。”
夜澜撇了撇嘴，在他的视线中，这群人身上都覆盖着浓郁的罪恶之气。
这是乱行杀业，做一些罪大恶极之事才会有的。
而自己的道，生死之间的道意，就是勾起人身上所背负的一切罪恶与负面情绪，让其自食恶果。
从前有个菩萨为你们背锅，可它被你们害死了，于是就换了个奸商来，帮你们一个一个的把锅背在各自的身上。
这也算是为它报仇了吧。
夜澜抬头，看着那些之前开堵盘的人也不赌了，纷纷加入了逃难的行列里，浩浩荡荡的朝那此时显得特别小的坊门外挤。
“一个，都不准走。”
天魔之影嘶吼，踏着震天动地的步子堵在了柜坊门口，在一众绝望的视线里，夜澜生死道韵全开，逐渐覆盖整个一楼。
一时间无数哀嚎四起，便是连之前凶残的隆字辈看场子的都是被恐惧所掩盖，这种即将死去的感觉，太让人难熬了。
夜澜冷眼看着，见半天也没死几个人，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抬剑就准备自己上手砍。
没办法，自己这股子生死道意刚刚成形，缺乏感悟和运用，小范围还可以一战，可一旦扩散开来，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剑诀。”
魅影变成天魔之影的唯一弊端就是，太耗魔力了，在场的天魔虚影维持存在和攻击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自己的魔力，因此夜澜也不敢多搞几个出来，只是捏了个剑诀提剑上前。
“你们高层赶来之前，我砍一半就不亏，全砍死就赚了。”
冷漠的声音让让在场人面露绝望，他们看着那瓷白面具，只觉全身冰冷，哭喊着拼命往外挤去，偶有几个隆字辈负偶顽抗也被夜澜三下五除二给砍的毫无生机。
那身黑袍被染成了血色，站在天魔那巨大的躯之间来回收割一条条生命，仿若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一般。
在场最强的也不过是几个来字辈护卫，甚至连个至字辈都看不到，半步元婴的夜澜在这简直就是入虎入羊群。
天魔挡在门口，外面的人进不了，也看不到这宛若地狱般的场景。
只是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柜坊招牌外面，听着里面凄惨的哀嚎和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对。
“三百五十二个……三百六十……”
门内夜澜还在数着人头，就听外面一声怒喝，一支长枪虚影陡然出现在大厅内，霎时间枪意涌动，天魔虚影便烟消云散。
“哦豁，看样子没赚到。”
整个大厅内传来一声疯癫的哀嚎，就见一个步履阑珊且浑身是血的隆字辈护卫连滚带爬的自门口那一身锦衣修者身旁跑过，出了柜坊。
“哗——”
大厅内的血液顺着坊门台阶流到街上，门外一众看热闹的人脸色皆是一变，看着那宛若地狱般的景象，皆是骚乱起来。
不少人都是脸色一白，饶是手底下有不少人命的，见到这血腥场面都开始反胃起来。
“这还是人吗？全杀了？”
“这不还留了一个吗，这人进去最多也就半个时辰……真是怪物。”
“记住这身打扮，下次遇见扭头就赶紧跑。”
“这下事情闹大了啊，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本地人。”
人群中不少人面色难看，看着那跑出来疯疯癫癫的带字护卫，悄然退出了人群，朝各自势力跑去报信。
“我不财柜坊可曾得罪过阁下？”
磬影面色阴沉的看着这宛若地狱一般的大厅，知道今天这事是过不去了，眼前这人不死，白不财就得搞死自己。
“没有。”
这话让磬影面色一滞，脸上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长枪虚影盘旋周身，漫天枪意更是止不住。
“没有，那就是阁下觉得我不财柜坊好欺负，觉得我们淮水城这些带字的好欺负，特意来这给人找些不自在？”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争端便被赤裸裸上升了一个层次，让围观之人心底都不禁感概一声来人的不简单。
夜澜眯眼看着那长枪虚影，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本命道器的虚影，眼前这人应该是个老牌的半步元婴，和柳臣实力相差无几。
“我找你们白老板，他挡了我的财路，我就杀你们柜坊几个人，很公平。”
冷漠的声音自那面具底下传出来，让街上逐渐聚集起来的带字的皆是身形一滞。
说实话，白不财自己的锅没几个势力想去背，但没办法，砍了带字的要是还活着出淮水，那以后他们也不需要混了。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漫天枪影纵横，夜澜身影急退，却依旧躲不过这浓郁的枪意，身上第一次被掠出血痕。
“哼，一个刚迈半步的家伙，哪来的胆子来砸我不财柜坊的门面！”
“横枪掠影。”
夜澜瞳孔一缩，只觉周身被枪意封锁，一股霸道凌然的枪道笼罩过来。
枪者，百兵之王。
“那，试试我的剑如何？”
剑者，器之君子也。
这还是夜澜头一次遇到以枪入道的修者，于是他眼中燃起战意，翻手将背后做过些许掩饰的三少爷的剑拔了出来。
“魅影天魔斩——”
一声怒喝之下，天地间霎时只剩下漫天紫意，无论是周遭围观的，还是远处大半个东城区，此时看向不财柜坊的方向，眼底皆是被紫意充斥。
灵兽阁，红鸢满是愕然看向夜空中那片紫意，随后就听二楼隔间两道急促的脚步声。
来福和雪枫几乎同时下了楼朝外赶去，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是柒爷！柒爷来淮水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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